對於現在的生活方式,他很滿意,雖然有時候,他會不經意的想起學生時代那段短暫的戀情……
「很抱歉,這次演唱會我們無法參加。」香寧歉意的回答。
每回詩南舉辦演唱會,她從頭到尾包辦大大小小的事,總是辦得讓他放心,套用一句話,「她辦事我安心」,雖然香寧曾脫隊跑去演戲,到後來仍舊回來當他的得力助手。
「我瞭解!」詩南看著松宇,又看向香寧微笑的道:「好好享受一個月的懶人命,這可是機會難得的好時機。」
「多謝你的關心,我這一身懶骨頭本來就有這種命,嫉妒吧!」香寧得理不饒人的說。向來她就喜歡和詩南逗嘴,只可惜愛神的箭始終沒有射中他們,不瞭解的人原以為他們是一對不錯的情人,事實上,他們的感情像是哥兒們,像是朋友,根本無法更進一步的有什麼驚人之舉。
「詩南,等你演唱會結束後,可要來我家一趟。」松宇突然憶起最近收到一本小說,那是編劇小文拿給他看的。小文曾說這本小說很適合拍成幾集的劇場,因此松宇只好先拿回來研究看看。現今電視裡要拍好一部連續劇或者一個禮拜一次的精緻劇場,如果沒有特別的劇情是很難吸引觀眾的,所以在選擇題材上,他們總是以觀眾的口味為標準。
而這本小說卻將前世今生描述得蕩氣迴腸、扣人心弦,令人久久無法忘懷故事裡的情節,腦海中還停留在為愛不顧一切的犧牲,而使得心靈暫時難以撫平的悸動。而那個前世的敘述,竟然有些雷同於詩南每隔一段時間的夢境,因而松宇這才想到,何不讓詩南一起參與這個有趣的插曲。
對於松宇突然的邀請,讓詩南頗有戒心,他直視著松宇,滿臉的疑慮。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又設計陷害你似的。」
詩南微笑的點點頭,很讚賞松宇有自知之明。
「是有部小說,我需要你的建議。」他轉了個口氣,專注的看了詩南一眼,「等你演唱會結束,一定要來找我。」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給詩南任何訊息,尤其是距離演唱會的時間只剩七天。
「內容有什麼可以吸引我的嗎?」詩南才不相信有什麼「好康」等著他,搞不好又來一次歌迷大會。上一回的笑話已讓他丟人現眼,他可不要又來一次好戲,留待這對夫妻給予嘲弄。
「放心,絕對包君滿意!」松宇做出OK手勢,要詩南安心。
「可不要又搞什麼歌迷與我會不會一見鍾情的無聊把戲,對於女朋友我自個會去找,OK?!」
「好啦!絕對與此事無關。」松宇信誓旦旦的說,他現在可不要洩漏這個頗讓人覺得純屬巧合的事,一切就等詩南演唱會結束後,再來一起挖掘有趣的鮮事。
「好好坐月子,時間一到可得回來上班,幫我打理一些事嘍!」詩南看著香寧說著。
「別這麼猴急,我會心疼我老婆的。」松宇故意不滿的看著詩南道。
「誰教你老婆太能幹了,一些難搞定的事,她都有辦法解決。」詩南微笑的看著香寧,有時他不得不佩服她辦事能力之強,也許這和她的個性有關吧!
「當然嘍!這要看是誰的老婆。」松宇得意的看著詩南,又看著他深愛的妻子。
「哦,我得走了,不然雞皮疙瘩掉滿地,掃都掃不完了。」詩南臨走前不忘調侃他們夫妻,想著世間夫妻都能如此恩愛,何需有那麼多的曠男怨女?
詩南在新加坡的演唱會,讓安靜的新加坡歌迷又再次對他瘋狂入迷。這場室內體育館「南人魅力」演唱會,吸引了當地歌迷對詩南的表演熱情的回應。
詩南可說在新加坡創了紀錄,他是繼周華健、張學友之後在同樣的場地開第三次演唱會的藝人,兩場九千人次的演出,場場賣座爆滿。
新加坡向來是以守秩序及安靜出名,但在詩南的高歌熱舞的帶動下,歌迷做了最熱情的呼應,甚至不管安全人員的制止,幾乎有一半的歌迷站了起來,並隨著他的單曲「情魔」擺動身體。
新加坡歌迷對他的熱情始終如一,並在「聽雨」、「沒有風的日子」、「愛的謎語」等一首首感人動聽的抒情歌裡,被他那柔情的嗓音完全擄獲了心。
在演唱會後來愈見高潮,歌迷們已陷入瘋狂,安可時一直拍手鼓掌。當詩南出來戲唱兩首安可曲後,要求大家一起合唱歌曲時,帶動全場氣氛好不熱鬧。在第二次安可聲中,大家竟以踏腳聲震響整個演唱會,最後在他以一首感性的曲子「再相見」的歌聲中,畫上此行演唱會最完美的句點。
詩南在短短的三年裡,奇跡般的在歌壇竄起,在台灣創下張張專輯突破銷售量的驚人數字,以目前這首「情魔」單曲竟長達八個月之久的單曲排行榜冠軍來說,這首歌從作曲、作詞至演唱都由詩南一手包辦,相對的更顯示出他在音樂上的才華及造詣。
這次演唱會,可說是詩南的「南人魅力」發揮到了極致!
演唱會結束後,他回到了飯店。雖然身軀是疲憊的,卻仍滿心欣喜他的用心有了迴響。他洗了個舒服的澡,喝個沁涼的飲料,望著滿室的鮮花及禮物,他沉溺在一小時前快樂的掌聲裡。看著窗外天空,那滿天精力充沛的星子,突然讓他有種莫名的孤寂感。
他憶起過往曾經有位女孩陪著他看星空,曾在他的臂膀聽他愛的承諾,他們曾在校園裡追逐,而她那頭烏黑秀髮在陽光燦爛裡飛舞……
當年,詩南原想放棄大學聯考,專心在音樂上求得突破,然而父親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動搖了他原想成為「拒絕聯考的小子」的決心,只得乖乖的先將大學聯考做個交代,好使父親那種光耀門楣的心態有個踏實的依靠。
在放榜的報紙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後,父親也信守承諾的答應他的要求,讓他在音樂的領域裡,發揮他過人的才華。
那蠢蠢欲動的自創詞曲,在他僨張的血脈裡沸騰,也在他的自傲音色裡嘶吼吶喊,很快的,他加人了學校的社團,也在一年級下學期裡找了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樂團。
他們在校園裡舉辦無數次的演唱會,不論是在校內還是校外,他們都奮不顧身的投人,激起無數的掌聲與讚美。
然而太過投入的情況下,課業重修的警訊使他不得不收斂,畢竟他和父親約法三章,在他大學四年裡,父親惟一的希望,就是看著他戴上方帽子手中握著畢業證書和父親合照一張畢業照。
父親單純的想法,促使他不忍讓那個小小的願望在他手中給毀了。他專心回到書本,偶爾到PUB客串演唱,想在最後一學期重拾學生生涯的樂趣。也在這個時候,他在校園裡,無意中發現了一位奇葩,那個無視於他是何許人也的女孩。
她是中文系的新生,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和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她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也說不出心中欣喜若狂的無聊自語。好幾次他都想找機會與她面對面的交談,卻不知怎麼的,老是有一群不識相的女孩死纏著他,不是要他簽名,就是向他索取照片,其盛況一點也不輸當紅的歌星。
惟獨她,像極了一朵默默盛開的蓮花,在校園的喧囂裡,安靜的佇足於校園一角。他是被她的氣質所吸引,那種出世般的幽靜,恍若從天上不慎跌下凡間的仙女,讓人對時空上的轉變有著突兀的錯覺。
那次學校開了一次大規模的畫展,各系都有人選作品,平時喜歡鬼畫符的他竟也雀屏中選。他只是想在短短的半年裡,留下一些雪泥鴻爪引人對他的遐思與惦念。
他沒想到他的畫,竟然和他驚為天人的女孩安排在同一個壁上,那是經過設計的活動壁,湊巧的就只掛著他們兩人的畫。那令他莫名心跳的名字——秦芝菱,竟毫無原由的闖進他的心扉。
他無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曾和校內、校外的女孩約會,卻從沒有如此緊張興奮過。
在畫展的第一天,他看到了她。她正站在他的畫前,很入神的研究著。
他走向她,在她身旁道:「看出了什麼端倪嗎?」
秦芝菱訝異的回過頭,觸電般的看著他,眼睛流露驚惶與不安。
「你不覺得我們的畫有些雷同?」她小聲的回道。
詩南自己也無法解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受,他們都用了很濃很暗的色調來作畫,線條也很模糊,給人有種沉滯苦悶的壓力。
「你在什麼情境下畫了這幅畫?」芝菱輕柔的問道,因為她很想知道,為何一位完全陌生的人,所畫出來的畫竟會與她有些神似。
「也許是一個夢的牽引。」他有如墜入時空隧道般的不知身處何處,自己的聲音聽來有些遙遠而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