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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禹禎

  得知你在巴黎榮獲最高殊獎,將於下個星期接受頒獎,屆時我將參加,並與我常和你提的那位朋友一起為你喝采。

  我對你有件事一直耿耿於懷,那就是你畢業典禮當天,我正巧出差到德國,因而未能參加這個對你極具意義的典禮。雖然你不介意,但我內心深感歉疚,不論如何,這次巴黎之行,我一定會準時赴約。相信我,我認識你,所以你不必替我擔心,我找得到你的。

  願你美麗如昔

  你的老友喬治

  「喬治認識我?」心芸心裡嘀咕且無法理解。

  事實上,心芸對喬治一無所知,而他對她卻瞭如指掌。她心想這麼多年來,他並沒有任何不軌的企圖,反而是她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貴人。

  她突然想起硯倫,兩年的期限已到,為何仍舊沒有他的信息,沈姨那兒也打聽不到消息,她有些擔心。人生有太多的變數讓人措手不及,就如同她的遭遇,恍若夢中。

  現在的硯倫到底身在何處。現在又如何了?他是否早已將她遺忘……許許多多的假想,逼得自己日漸消沉。

  她不希望她的等待換來一場空等,她害怕事實真相與她編織的美夢是南轅北轍,反倒是讓人傷心欲絕的結果。

  每晚她都虔誠的祈禱,但願天神能幫助她,讓她再次與硯倫相遇、相聚,不論現在的他是一貧如洗或是……以硯倫的背景是無法一夜致富,但她不是虛榮的女子,她並不希望硯倫會為了爭取財富而捨棄了她。

  她懷念以前,兩人雖然沒有很好的物質享受,卻過得快樂自在。心芸相信這種感覺是金錢也買不到的,就如同現在的她,雖沒有豐厚薪資,但是在精神方面上卻過得自由灑脫,唯獨對硯倫的這份相思困擾著她,但卻也為她帶來創作的泉源。

  來到巴黎一家離會場不遠的飯店。心芸訂好房間,提著皮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時,突然看見靠窗的一位男子長得很像硯倫,她想走近看清楚些,卻見這名男人已背對著她離開現場。那背影在心芸的記憶裡是十分神似,然而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或者眼睛花掉,否則在這異鄉怎麼可能會碰到他。

  她甩用頭,將一頭長髮挽起。她覺得有些燥熱,沒來由的煩熱,也許是因為剛才那一幕,惹得她痛罵自己——為什麼老是將硯倫的影子帶出來?她拖著行李,步伐有些疲累,她想她應該好好睡上一覺。

  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她睡意興起,也許是時差的關係,讓她暫時無法恢復體力,因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她醒來,正好趕上巴黎的晚餐時刻。

  她穿著一套自己設計的黑白套裝,黑色連身衣裙,白色外套上鑲著一朵黑色玫瑰,腳上穿著黑白色調的高跟鞋,整體打扮十分惹眼。

  正當關上房門,一個轉身想往電梯走去,竟讓對面走來的一位男子給撞了正著。看著撒落一地的文件,她本想罵人的衝動給吞了回來,當她抬頭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外國人這麼粗心時,她愣住了,愣得有些呆滯,愣得張嘴想叫,卻叫不出聲來,她——她真的無法置信;她——她緊盯著眼前的男人;她——她有些懷疑這個人可不可能是他?

  他凝視著眼前女孩,感到身上每個毛孔中都充塞著緊張,他一直思索接近她的方法。他的心跳猶如擂鼓,他緊抿著雙唇,卻抵不住胸中翻湧的浪潮,一時竟無法開口說話。

  突然間,心芸像是被電擊似的先開口說道:「對不起……將你的資料弄了一地。」

  「那不重要,不是嗎?心芸——」硯倫久久無法移開看她的視線。

  「你……你真的是……范硯倫?」心芸驚喘一聲,體內的一切器官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凍結了,她的血液停止流動,肺部不再運作,心臟也不再跳動。

  幾秒鐘後,心芸才驚覺自己居然沒暈倒,她的憤怒卻突然的被激起。她猛然推開硯倫,差點將他撞倒。她無法忍受他的不告而別,而今又食言而肥的沒有實踐諾言——回台灣找她,她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如果沒有今天的相遇,那麼她仍會癡癡的等,等他的承諾、等他的背信、等他的天方夜譚……

  她衝向電梯門口,硯倫趕上去一把抓住她,急急的叫道:「心芸!請聽我說,好嗎?」

  「讓我走吧!」她的臉轉了過去,聲音冷漠如冰。

  「不,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身邊!」

  心芸怒不可遏的大叫,「要我再聽你的謊言?要我再等待數個兩年?」

  「你誤會我了,聽我解釋……」

  心芸掙扎著,卻甩不開硯倫如鉗子的手。「解釋什麼,」她對他尖聲大叫,「你做賊心虛,讓我在巴黎撞見你,所以你想盡辦法要我聽你解釋,是不是?」

  硯倫搖搖頭,吸了一口氣,低聲的說道:「我為什麼會在巴黎。為什麼會選擇這間飯店?為什麼我們會在此地相遇?為什麼……」他看著心芸,「那是因為我打聽了你的一切,知道你有這樣的安排,所以想給你一個驚喜。」

  她的怒火有些消退,卻無言的瞪著他。

  「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心芸。」硯倫握起她的手——那冷得有些顫抖的手。

  她無法在他這麼靠近時思索,因此趁著電梯門打開時,說道:「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兒,說上一個晚上吧!」

  於是他們來到餐廳,硯倫挽著心芸的手,來到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們喜歡依窗而望的喜好仍舊沒改。

  也在這個時候,心芸才注意到硯倫身上穿著名牌黃T恤和質料高貴的白長褲,顯得身形碩長,更為帥氣挺拔。

  他們坐了下來,點了這家餐廳最有名的菜餚。氣氛似乎緩和了不少,尤其心芸的心情已明顯的看出,她似乎正等著聽他的解釋。

  「這件事該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硯倫開口道。

  「哦!那故事的結尾,你是否會告訴我——從此以後他們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硯倫的臉有些沮喪,但是他有必要告訴心芸一些事。「就我這個故事而言,它的結尾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心芸無言的看了他一眼,同時看著他替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她啜了一口,等著硯倫繼續說他的故事。

  硯倫從他童年開始說起,父親的霸道、風流,母親的容忍再容忍,致使後來母親忍無可忍之下,帶著他離鄉背井;他的成長過程中,是如何的在孤兒院與那群院童們親如兄弟姊妹,苦難時如何以野菜過日子。

  接著是冤獄,讓他在獄所遭受磨練;而後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事——與心芸相知、相識到相戀,那段沒齒難忘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一直到父親費盡千辛萬苦的尋找他及母親時,他為父親的真情感動,而後再聽到父親臥病中一直呼喚他的名,讓他更不能不去探望父親最後一面。

  提到父親的事業,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他不想讓富可敵國的財富嚇跑心芸,她的個性他是最瞭解不過,攀龍附鳳的心理,心芸是最不屑的。

  他將這兩年來如何規劃父親的事業,作了簡單的說明,讓心芸知道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陪她。也因這個原因,讓他殘忍、自私的希望心芸的等待。

  當他說完故事時,已是餐廳要打烊的時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硯倫等著心芸的開口,他擔心她的不諒解。只見她的眼睛顯得有些深思而迷惑。

  「心芸!」他輕聲而溫柔的呼喚,「我說的都是實話,請你相信我。」

  心芸仍是不說話,只是猶豫的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人。

  「我想喬洽應該可以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硯倫脫口而出,他不要心芸冷冷的對他。他等待她的愛,是多麼的雋永、焦慮及渴望。

  「喬治?」心芸睜大著眼看著硯倫,她似乎在回想一切……

  也在此時——說人人到,說鬼鬼到。他們遠遠的瞧見喬治走來。

  「嗨!你們兩人可得說拜拜了,餐廳要打烊了。」

  「喬治別鬧了,你去向餐廳經理說,我買下這個時段,不需要任何人服侍打擾,可以嗎?」

  「不需要你的吩咐,我已經自作主張的幫你安排了。」

  「謝謝你,這位就是麥心芸小姐。」硯倫介紹著。

  「很高興能見到你,美麗的女孩!」喬治很感興趣的是他的老闆似乎還沒擺平他們之間的事。

  「喬治,對你,我不會很陌生,是不是?」心芸如老友般的主動伸出手來,以表禮貌和高興。

  「這位范硯倫先生,就是我在信中和你說的,他總喜歡和我搶著看你的信,也是我要介紹給你認識的朋友,他擔心你會不理他,非要我來此地周旋。」

  「喬治,我可以問你有關在帕森斯藝術學院的所有安排及費用,是不是受了硯倫指示的?」心芸一定要解開這個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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