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會她微弱的抗議,將她虛軟的身體推靠在樹幹上,唇舌與雙手逕自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做盡他想做的事。
天上月兒好像也為這火熱的一幕感到嬌羞,悄悄躲入雲間,體貼地留給這對戀人一個黑暗而隱密的世界……
「你……不可以……那裡不行,天哪!」
靜謐的林間偶爾會傳來女子難耐的驚呼,然後就是男女熾熱的喘息,一直持續了好久,好久……
陽光灑進密林深處,照在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赤裸的肌膚上。
宋雨脈木然的直視前方,她的呼吸凌亂而微弱,身體還被男人緊緊地纏莊。
太……太過分了,她還無法自震驚中平復,全身的骨頭彷彿都被拆開來重組過,酸痛到幾乎死去,就算小時候練功練得再辛苦也沒有這麼累過。
「你夠了吧,可以放開我了嗎?」她試圖板起面孔,強作鎮定,無奈氣若游絲,根本沒有一點威嚴。
男人將頭埋入她的頸項,悶聲低沉地笑了出來。
可惡!他在嘲笑她嗎?她轉頭瞪他一眼,男人才稍稍鬆開她,撐起上半身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清晨的曙光清楚照出他黝黑精壯的身軀,厚實的胸膛和一雙肌肉結實的強壯臂膀……對男人這樣恬不知恥地赤身裸體,她憤怒極了,回想起昨夜自己是如何被這具永不飽足的身體凌虐、折磨、佔有,雨脈有種殺人的衝動。
「讓我起來。」雨脈冶冶地說。
袁睿根本不理會她,反而好整以暇地伸手玩弄起她頰畔的一縷青絲,好像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大男孩,對懷中的小人兒怎麼也玩不膩似的。
突然,林間傳來人聲,雨脈全身的寒毛都緊張的豎了起來。
「你不怕等一下有人經過嗎?」
「不會,這裡夠偏僻。」他悠哉地轉移陣地開始撫弄她小巧精緻的耳垂,一邊涼涼地說道。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宋雨脈鐵青了臉,用盡全力一腳踹開他。
這回他倒沒阻止她,大刺刺地仰躺在地上,微笑著看她狼狽地穿回衣衫。
她的雙頰猶帶一抹嫣紅,微腫的唇辦也證明他曾佔有過,那整齊烏亮的長髮如今凌亂地糾結在一起……
能讓她整個失控,帶給他絕大的滿足。
他薄唇畔的那抹男性自得的笑容礙眼極了,雨脈怒瞪他一眼後,轉身離去。
「你去哪裡?」袁睿喚住已經走了二步的宋雨脈。
「回、家。」
「我想你說的家應該是武揚鏢局吧?」他看著她的背影從容不迫地說道。「否則——」
「否則怎樣?」她轉頭,挑釁地揚起眉眼。
哼!要是他以為她會乖乖任他擺佈、跟他回袁家,那他未免太不瞭解她宋雨脈了。
「否則,我只好照昨晚的方式再好好罰你一次。」
血色自她臉上消失——他雖說得很輕、很輕,可是雨脈卻頓覺毛骨悚然。
不!她絕對不想再重複一次昨夜的「懲罰」了。
「怎樣?」他還一臉幸災樂禍地睥睨著她。
雨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僵硬地轉過身,往武揚鏢局的方向走去。
她恨死了自己的屈服,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恨死他了!
第十章
宋雨脈回到武揚鏢局時,一路上累積的熊熊怒氣,足夠把四周都燃燒起來——
「夫人!」
清晨起來在武場上練功的鏢師們看到她,都很熱切地打著招呼。
在他們眼中,宋雨脈不但美若天仙、性情溫馴,氣質更是優雅端莊,簡直挑不到半絲缺點,對於能娶到她這種賢妻的總鏢頭,大夥兒是又妒又羨。
前陣子總鏢頭居然笨到讓這麼好的妻子回娘家,甚至一度還傳出她是被休離的,幾個鏢師還甘冒生命危險,大膽臭罵了袁睿一頓。
由此可知宋雨脈在鏢師們心目中崇高的地位。
「夫人,你來看我們練功嗎?」
「夫人,是不是這回又準備了什麼甜湯給兄弟們喝?」
「夫人……」
煩死了,這群滿身臭汗、髒兮兮的男人,雨脈雙手捏握成拳,緊靠在身側「夫人,你來找總鏢頭嗎?他不在這兒呢?說也奇怪,他從沒遲到過……」
聽到「總鏢頭」二個字,雨脈眸中的怒焰轟地一聲衝上腦門,終於隱忍不住地吼道:「滾!」
一聲憤怒的嬌斥把一千鏢師都嚇傻了。
「夫……人?」
眼前這個眼露凶光,渾身帶著殺氣的女子,真是一向嬌柔婉約的總鏢頭夫人嗎?大家都愣住了。
「夫人,你怎麼了?該不會中邪了吧?」一個膽子還算大的鏢師走上前去詢問道。
「滾!」語落,那名鏢師已經被打飛出去,撞倒牆邊一排木架。
現場一片死寂,就連那名被打倒的鏢師也忘了喊痛,全部的人都瞠目結舌,一臉的不敢置信。
「還有誰耍跟我過招的?」她冷泠地睥睨全場。
在場的鏢師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不只因為她的架勢駭人,更因剛剛她出招時每個人都看出她的武功高深莫測,全鏢局能贏過她的,大概就只有總鏢頭了……
「哼,膽小如鼠。」雨脈不層地嗤道。「看你們個頭那麼大,原來不過是孬種。」她故意激他們。
也算他們倒楣,她現在正好一肚子怒氣,找不到人發洩。
「夫人,你說這話太過分了!」
禁不住挑撥,幾個大漢跳出來,出手便往雨脈身上攻去,這回沒人敢輕敵,使盡全力,目的是要扳回男人的面子。
「唉啊!唉啊!唉啊!」
只聽得一連串的哀嚎,那幾個壯漢全被打倒在地,爬也爬不起來。
「真沒用!全給我站起來,重新再過招!」不過癮!她還沒發洩夠呢!
「夫人,你就饒了我們兄弟吧!」眾人敬畏地仰頭看她。
她的胸膛因方纔的「運動」而上下起伏著,幾縷不馴的髮絲垂在臉龐,眼中進出狂熾的怒氣,看起來有說不出的狂野難馴。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面目——一隻帶著利爪的小野貓。
「起來!」她暍斥。
眾鏢師哪敢再戰,紛紛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沒用的東西!」宋雨脈悻悻然道,轉身回房。
「小姐?」寧兒見到雨脈全身凌亂的模樣大吃一驚。
「你是怎麼了?身上髒兮兮的。唉啊,怎麼頭髮上還沾了幾片青草呢?你到底是去哪兒了,怎麼會搞成這樣?」
也難怪寧兒會被嚇壞了,她自小服侍雨脈,從沒見過她哪一天不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就算是雨脈小時候,也從不像其他四個小姐一樣調皮愛玩,永遠從容優雅得像個小公主似的。
「小姐,你沒事吧?你的樣子……怪怪的……」寧兒憂心地說。
宋雨脈走到銅鏡前,見到鏡中的那個女子,不禁一呆。
那是她嗎?那個雙頰泛紅,看來憤怒而脆弱的女子是她嗎?她暗暗心驚。
從未在人前失去理智,總是成功地藏起自己真正情緒,而掌控局勢的她居然也會有失控的一天……而那個有能力激怒她到這個地步的人——
是「他」。
怎麼會這樣呢?會不會他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比她所想的還要大上許多?
雨脈清楚看見鏡中女子眸中的慌亂……
「總鏢頭,你要想想辦法啊!」
「是啊!兄弟們已經撐不下去了。」
「再這麼下去,遲早會鬧出人命……」
袁睿看著眼前東倒西歪,一群鼻青臉腫的鏢師,蹙緊了眉。
「夫人三天兩頭就拿我們當沙包練,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承受不了啊!」
自從那天以後,宋雨脈再也不隱藏她強悍嗜武的性子,幾乎每天都要找這群倒楣的鏢師練練拳,試試各種新奇古怪的兵器,弄得整個武揚鏢局可說是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以為這樣搗亂胡鬧,他就會受不了而休了她嗎?
雨脈呀雨脈,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袁睿臉上雖不露聲色,心裡卻冷笑道。
這些弟兄雖然無辜,卻也正好給他們機會鍛煉鍛煉身手,至於被打……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可怨不了誰。
「唉,睿兒,看來你也得好好說說雨脈了!」
谷函月雖偏袒這個媳婦,不過,身為當家主母,也不得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娘,您也認為她不對?」
「也不能說不對,練武是好事嘛。要當武揚鏢局的女主人總不能一點功夫都沒有,說起來,這媳婦兒的武功還真不是蓋的。」說著說著,谷函月難掩對雨脈的滿意,嘴角不由得往上揚。
察覺眾人責難的目光,她才正色道:「可也不能拿鏢局裡的兄弟作靶子嘛。」
袁睿苦笑,所有人中,對雨脈的真面目最「欣然」接受,還不改其愛護疼寵的,就屬娘了,真不知該說是娘的肚量大,還是這對婆媳真的有緣。
「袁睿!」大廳外傳來淒厲的慘呼。「救命哪!」
袁睿疾衝出廳外,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一怔——
裴驥在地上不停打滾,嘴裡還喊著:「癢……好癢……袁睿,快救救我……這女人不知給我下了什麼毒……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