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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語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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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緊緊抱住她,久久不肯撤離。他的汗水把兩人都浸濕了,他的氣息濃濁地噴在她的頸項,他的一部分也還嵌在她體內。

  「夠了吧!」雨脈瞪視著上方,憤怒、挫敗、羞辱,各種紛亂的情緒隨著高潮的消褪而湧上心頭——她居然在他惡意的佔有下還無恥地回應了他,她無法原諒自己,更無法原諒害她失控至斯的他。

  袁睿撐起上半身,看著懷裡這個冷漠無情的女人,對她的慾望並沒有因一次的發洩而得到平息,相反的,在嘗過她的滋味以後,他只有更加沉溺其中。

  「不夠。」他的聲音漸趨嘶啞,鼻翼翕張。「怎麼可能夠呢?」

  雨脈瞠大眼,瞬間明白他要做什麼,「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她發出怒吼。她才不要再經歷一次……

  「是剛剛那個娘娘腔的傢伙嗎?」無法舒解的窒郁令他的情緒更加失控,他嘶聲質問。

  「你在說什麼?」雨脈皺起眉頭。

  「是因為他對不對?當初你之所以千方百計要殺我、要離開袁家,就是為了要跟那傢伙雙宿雙飛,是不是?」他捉住她的肩,面目猙獰,雙眼佈滿血絲。

  雨脈寒著一張臉,不承認也不否認,倔強地咬緊下唇。

  「你為什麼不承認?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那個男人的,是不是?或者,你還有其他的男人?」她的沉默讓袁睿更惱了,嫉妒已經啃食了他的理智,讓他口不擇言。

  太、過、分、了!

  雨脈揚首,以充滿恨意的眸光瞪視他。

  「滾。」她吐出絕冷的一個字。

  他一震。

  「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的眼裡沒有心虛、慌亂,只有憤恨與鄙視。

  那是因為她不愛他。袁睿頓然領悟,並大受打擊。她不愛他,她愛的是那個男人,所以她會這麼理直氣壯、義無反顧。

  他默然放陰她,一臉灰敗。他不再需要答案,他已經知道了。

  起身、著衣,一切都是木然、沒有表情的,然後他甩門離去,再也沒看雨脈一眼。

  她孤獨地被留在凌亂的床褥之中,呆滯地瞪視緊閉的門,許久都不曾移動……

  第九章

  寧兒推開姑爺的房門,望見桌上分毫未動的飯菜,原本憂慮的小臉兒擰得更緊了。

  自從姑爺和小姐從京城回來,就發生了好多事。先是小姐突然回雲霞山居,姑爺雖沒說什麼,可那幾日誰都看得出他變得沉默少言,暴躁易怒。

  就算是那樣,也不像現在這模樣來得令人憂心。這一、二天,他是什麼也不吃,武功倒是發了瘋似地練,再這麼下去,身子怎麼撐得住呢?

  她知道二天前姑爺去看過小姐了!八成是小姐的倔脾氣,又給姑爺罪受了。

  寧兒走進內室,看見躺在床上的姑爺一身酒味,床下還丟了幾個空酒瓶。他醉倒了,縱使在睡夢中,一雙劍眉仍緊緊糾結在一起。

  寧兒歎了口氣,低下身來收拾殘局。她再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姐離開袁家那天掉的眼淚,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她從小伺候小姐,還是頭一回見她在人前落淚。那時她就知道小姐對姑爺……恐怕不如她嘴上說的那麼絕情。再仔細想想,姑爺雖待她體恤關切,但與其說那是男女之情,不如說他是將她當成妹妹一樣對待。

  雖然不願承認,但恐怕她的鳳凰夢是碎了……

  寧兒其實不會太難過,反而有點兒如釋重負。

  本來嘛,姑爺對她的榮寵,她一直沒有踏實感,總想他跟小姐才是郎才女貌、璧人一雙,而兩人是互有情意,只是都倔強的誰也不肯讓誰。

  可倒楣的卻是她——不但被袁老夫人責怪,還慘遭下人們孤立,大家都把她當成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狐狸精了。

  冤枉啊!她哪有那能耐啊……人家她才不會死賴著姑爺不放呢,那天小姐要回雲霞山居,她本來就要跟小姐一起回去的,是小姐不准她跟,還要她照顧姑爺,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

  「姑爺,別睡了。」寧兒搖著他壯若蠻牛的沉重身子。「這樣會著涼的,先起來換件乾淨的衣裳。」他的衣襟都被酒沾濕了。

  袁睿睜開眼,空洞的雙目中佈滿血絲。他花了半晌才聽進寧兒的話,他跟踉蹌起身,勉強直起龐大的身體。

  寧兒為他寬衣時,自他的衣襟內飄下一縷月牙色的絲絹。她彎腰拾起,映入眼簾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繡帕。

  「姑爺,您明明念著小姐、想著小姐,為什麼還讓小姐走?」寧兒幽然歎道。

  袁睿雖然因酒醉而頭痛欲裂,但還是把寧兒的話聽進去了。

  「誰說我想她、念她來著的?」他怒惱地低吼。

  不承認,他絕不承認這種事!

  「您就別再騙寧兒、騙自己了。」寧兒看著他的目光充滿憐憫,她揚了揚手中的絲絹。「若您不愛小姐,又怎會貼身收藏著她的繡帕?」

  「你剛說什麼?這是雨脈的?」寧兒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他腦中一片混亂……

  「是啊,這是小姐用慣了的繡帕,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您瞧,」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她讓他看絲絹一角的精緻繡蝶,這還是我幫她繡的呢!」

  袁睿呆立著,感覺像被當頭淋了一大桶冰水。

  無數個畫面在他腦中閃過——

  新婚之夜他對她表白自己另有所愛:她對他若有似無的恨意;他總在她身上感覺到的熟悉感,還有……二天前,他惡言指控她婚前失貞!

  他的臉倏地刷白——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認出他來,他卻一直被蒙在鼓裡。想到她是如何冷眼看他的苦惱、瘋狂……

  「姑爺?您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寧兒憂心地問。

  袁睿沒有聽到她說什麼,他一會兒抿緊嘴唇,惱火地瞇起黑眸,一會兒又匆地滿臉漲得通紅。看他這個樣子,寧兒忍不住擔心起來。

  「姑爺?您要去哪?」

  在寧兒的驚叫聲中,袁睿陡地衝了出去,寧兒則跟著追到房門口。

  「你的外衣都……還沒穿吶……」她喃喃對著已空無一人的迴廊說道。

  雨脈在睡夢中猛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她襲來,她無暇細想就反射性地揮出一拳。

  想不到她用足力道的一拳在空中被攔截下來,她連忙睜眼一看——

  「你來做什麼?」

  袁睿佇立在她床前,一頭黑髮披散,下顎佈滿鬍渣,臉上陰鷙危險,更可怕的是衣著凌亂,看來真的……好嚇人!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嘶聲怒吼。

  雖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宋雨脈明白他在說什麼,然而,她還是倔強地不肯輕易鬆口,臉上不露任何情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出去,別再來打擾我。」她冶冷地睨他。

  「別再裝傻!」他額上青筋暴凸,她的鎮定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夜被我佔了清白的女人是你?」

  宋雨脈猛震了一下,血色頓時自臉上消失——

  「那沒什麼,我都忘了。」她從容地抽出幾乎被他折斷的手掌。

  說謊,他不信這種事她會「忘了」,他猛地攫住她的肩頭,氣憤的收緊。

  他怒視著她,而雨脈也無懼地回瞪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溢滿倔強而不肯認錯的神情讓他若惱,同時也令他深深沉溺。

  該死的!他究竟要拿她怎麼辦?

  「跟我回鏢局。」袁睿惡狠狠地命令。

  「不要!」雨脈也乾脆的拒絕。

  「我不可能讓你再任性下去了,現在我知道那夜的女子是你,我再也不可能放你走。」

  「我也不可能乖乖地隨你回去,那夜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只當是——」她在腦中搜尋一個恰當的形容詞,「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

  什麼?這女人,居然當他是一條狗,袁睿氣瘋了,他的臉不住的在抽搐。

  「很好。」他咬牙切齒地低吼。「就算你當我是狗,我也是這輩子唯一能「咬你」的狗!」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傻話嘛!

  氣極的袁睿為了證明他說的並非傻話,便將宋雨脈整個人像個布袋似地,架在他肩頭。

  「你放我下來——」她的尖叫聲愈來愈遠,愈來愈弱……

  袁睿就這樣架著雨脈往武揚鏢局而去——

  「讓我走。」雨脈冶冷地開口,姿態依然高傲。

  袁睿將雨脈帶回鏢局就沉默不語。

  「我並沒答應要跟你回家。」她試著講理。

  袁睿依舊沉默不語。

  「你聽到沒有?」她終於忍不住大叫,徹底失去一向自豪的冷靜。

  袁睿緩緩轉過身來,陰沈地瞪著她,冶硬的表情溢滿野蠻,令人望之不寒而慄。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

  直至背抵著床角,才戒備地瞪著他。

  他在做什麼?他……居然……居然脫起衣裳了。

  「你幹嘛?」雨脈雙眸瞠大。

  他已經上身裸裎,爬上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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