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是來看場地的,不是來飆車的,騎那麼快幹嘛?」停好車後,拿下安全帽的子翔忍不住的嘀咕了兩句。
「誰教這條路又大又直,不知不覺就加多了油門嘛!不過,要是不騎這麼快,怎麼顯得出這台車的性能呢?」子萍拍拍車身,彷彿還意猶未盡。
反正怎麼說都是她有理,子翔既然說不過她,也就不再計較了。「走吧!我帶你去看我的人。」
由於會場本身就是運動場,走進會場後,到處可見到正在趕工的佈景器材,也有正在走台步的舞者,總之,可以說是熱鬧得很,唯一沒有的,就是記者。這是子大致看了一下四周後所下的結論,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怎樣,還不錯吧!」因為沒人注意到這對兄妹進來,因此沒人打擾他們。他們就站在觀眾席上放眼看去,整個會場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四周圍,「白天看來是不錯,問題是,晚上的話,燈光夠嗎?」
子翔指著圍在觀眾席外的灰色東西,「看到那些東西沒有?那是捲起來的反光透氣布條。到時全部拉開,再打上強光,這裡就會像白天一樣了。」
「那你不就全場都要戴墨鏡?」
「不止如此,我所有的服裝都是暗色系的,這樣歌迷們觀賞時就不會太刺眼了;另外我打算在光線反射不到的地方加上兩個大銀幕,讓坐後面的歌迷們不會什麼都沒看到了。」
「看來你都考慮到了嘛!」既然該考慮的他都做了,連她沒想到的他也都處理好了,「那你找我來幹嘛?」
子翔笑一笑,「我找你來不是為了看這些的。走吧!咱們下去瞧瞧。」
有個人朝他們走來,「翔!怎麼這麼慢?就差你了。」說完,看著子萍問:「這位是?」
「春叔,我向你介紹,這是萍萍。萍萍,這是我的經紀人,叫春叔。」一里面二話不說,就以子萍的小名向春叔介紹,也解釋了遲到的原因。
春叔是一個原本對演藝圈失望的老人,在演藝圈沉浮了幾十年,一心想塑造巨星的他,這幾十年來雖做過無數藝人的經紀人,卻一直沒有達成心願。直到遇見「翔」這塊璞玉,使得原本想退休的他,又有了希望,於是收起退隱之心,準備背水一戰。
但沒想到今天他所得到的遠超出當年所預料!這塊璞玉幻化成一隻火鳥燃燒了整個銀河界。但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如今這只火鳥即將離去,他除了不捨外,也只有任他離去,畢竟沒有人能真正擁有火鳥,不是嗎?
可是現在他卻帶一個女孩站在他面前,他打量這女孩一身素色上衣配上白色夾克,再加上一條牛仔褲,一副大眼鏡加上綁著馬尾的她,使他看不出是何方神聖?竟然勞動這只火鳥親自接駕,即使面對她親切的招呼聲中,也無法消除他心裡的疑惑。難道「翔」的退休和她有關?
「好了,別再說了,快去換衣服吧!」春叔催促著子翔。
子翔面有難色的看著子萍。
「沒關係啦!……小……」看了春叔一眼,子萍立刻轉口:「翔,我四處看看,待會再去找你。」子翔點頭而去。
「萍小姐和翔很熟啊?」春叔好奇的看著她。
「是啊!我可以說是他的青梅竹馬。」反正也沒有什麼不對,她本來就是和子翔一起長大的,但這話在春叔聽起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可是再仔細看,她的笑容竟和翔有幾分相似。
「那你可知他為什麼要退休?」春叔乘機提出深藏已久的疑問。
子萍奇怪的看著他,「難道他沒告訴你嗎?」
春叔搖搖頭,「他只說該回家了,也沒說什麼。」
子萍想了一下,事實也的確是如此。接掌公司不就等於回家嗎?畢竟事關重大,子萍不能亂說一通,只好睜大眼睛裝傻的看著他,「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您就別再問了,好嗎?」
春叔確定眼前這女孩一定知道更多,但不知怎麼的,他卻忽然決定放棄了。沒有人知道翔的來厲,那知道他的去處又有何用呢?畢竟銀河留過他的足跡就夠了,這些已足夠讓人懷念。
「那麼,萍姑娘是否願隨老夫一遊?」春叔一旦將事情想通後,心情也開朗多了,竟咬文嚼字起來。
原本還在擔心他會再追問下去的子萍,現在聽到他竟把武俠小說的對白搬上檯面,她反而嚇一跳。不過,玩遊戲誰不會?她順手接招,「請!」還外加打躬作捐一番。
兩人走到舞台前的搖滾區,看到子翔和他的舞伴們正準備開始。子翔見到她走進,立刻向她揮揮手,子萍也走到台前向他做個鼓勵的手勢,這時所有人才瞭解準備前令「翔」如此不安的原因,於是,目光全都放在子萍身上,當然少不了一陣議論。
接著,音樂開始,子翔收起笑容開始他的綵排,他唱的跳的都比平時還用心,彷彿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首歌上,眼前的女孩就像是他的情人,他的生命一般。但有誰知道「翔」心裡的緊張?因為他正站在一位舞蹈大師面前,像個面對操縱課業生死的評審官的學生一般。
是的,舞蹈大師,這個既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的事實。雖說他是這女孩的啟蒙老師,但在她第一次跳舞時,他就看出了她的天賦,再經過十幾年的薰陶,如今的她,已讓他忘塵莫及。這也是子翔萌生退意的最大原因,不過,打死他也不會讓子萍知道,再怎麼說他都是她的哥哥,這是面子問題。
一曲終了,子翔著急的問子萍:「怎樣?」
卻見子萍收起笑容,蹙著柳眉,緩緩說出八個字:「熱情有餘,活力不足。」
子翔呆住了!
☆☆☆☆☆☆☆☆☆☆ ☆☆☆☆☆☆☆☆☆☆
打從第一眼看到他的練習影帶,子萍就發現問題所在,那時以為只是場地的問題,如今站在台下,反而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又不是跳迪斯可,你跳那麼快幹嘛?後面的人根本就跟不上嘛!」
子翔鬆口氣跌坐在舞台上,不是他,不是他,原來子萍所指的不是他,但卻有人比他還吃驚。
春叔在她說也那八字時,和翔一樣呆住了,根本不敢相信她接下來的話,因為她就像「國王的新衣」裡那個說出事實的小男孩。
這是個驚人的事實。在台灣,沒有人抓得住「翔」的節奏,這還是當初「翔」剛出道時,春叔在換過一個又—個的舞群後,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所以,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讓人與他共舞。因此,「翔」的MTV裡,所有的快歌都是由他一人「獨舞」。
而站在舞台上,子萍口中所說的「後面的人」,還是現在台灣舞蹈界大師的得意弟子呢!並且是春叔千拜託萬拜託,甚至還命出「翔」的MTV讓大師仔細研究後,才答應借人的,如今在子萍的口中卻成了「跟不上」!
在舞蹈界「跟不上」這三個字就和沒了雙腳無法跳舞一樣嚴重,想一想,哪個團體會要一個「跟不上」的人?若得罪了那些舞者,到時來個罷舞那就慘了。
一想到此,春叔急忙拉著子萍,「小姐,話不能亂說。」
回答他的,卻是坐在台上的子翔:「春叔,別說了,萍萍說得沒錯,我跳得太快了!」子翔苦笑著,反正是個事實,也沒什麼好辯的。原本這場演唱會他想獨撐到底,要不是春叔反對,而且也把人找來了,他才不想跑「群舞」。
每次和他搭檔的人無論跳得多好,他還是需要慢下腳步,否則就像在帶員律操一樣。而唯一跟得上的只有子萍,只有和她在一起時,他才能盡情跳舞,才能自由自在的沉醉在歌舞中,不必顧及旁邊的人是否跟得上,或許今生他就注定只有她一個舞伴吧!。
春叔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一向談笑風聲的「翔」。竟然會認同她的話,這等於是和整個舞蹈界挑戰,以致會急得他不知談說什麼她。「翔,你……」
「那你上來試試看哪!」「後面的人」向子萍挑戰,他們都是老師最得意的弟子,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們,要不是因為老師的命令,他們還不屑替人伴舞;結果就在第一次的短兵交接下吃了大憋後,才收起輕視之心。而現在又成了子萍口中的「跟不上」!且還加了「根本」兩字,這口氣說什麼也嚥不下,難不成她會比他們好?
一句話使所有的人放下手邊的工作,目光全放在子萍身上,而子萍卻用眼睛尋問坐在台上休息的「翔」。
子翔忽然大笑起來,「想上來就上來吧!隨便你。」反正讓這些人開開眼界也不錯,他們早該上一課了,免得一直如此的目中無人。就怕他們會看呆了!子翔壞壞的想。
子萍當然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讓他們看場免費的「秀」當然不是她的作風。只見她走到台前,雙手放在舞台上,托腮看著子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