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ulet茫茫然地說:「愛情的兩大基本法則……第一,愛情是一種命運……第二,愛情是戀人間的心靈連繫……」
「對啊!」阿大滿意地豎起食指。「愛情是一種命運,因此,有些人會輕易得到愛情,有些人卻不。得不到,不用愁,亦不需自卑,皆因這是命運。愛情的命運亦會左右男女間的緣分,你會與一些人有深厚的愛情緣,另一些卻不。」
「愛情是戀人間心靈的連繫。如果二人之間的連繫緊密,第三者怎樣破壞也破壞不到。他不愛你,不等於你不夠好、或付出得不夠徹底,而是你與他的連繫根本不緊密;又或者,你與他只有其它關係的連繫,如好朋友、好同事。」
「記著,愛情是由命運與連繫而來的,沒有愛情可以勉強得來。」
Amulet怯怯地問:「所有第三者都不能成功嗎?」
阿二就說:「如果命運注定她會成功就成功。」
阿二說:「又或者,最強的愛情連繫屬於第三者與那個人的話。」
阿大這樣說:「所有成功地搶回來的愛情,都有命運的幫助。亦即是說,根本這兩個人理應在一起。」
Amulet神色木然,她沮喪得難以形容。
阿大歎了口氣。「看來,你還是未能清醒。」
阿二說:「這可糟糕了,你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固執。」
阿三說:「參加一些集體講座會否有幫助?與其它同樣有愛情難題的女性共處,有助解開鬱結。」
阿大說:「她一日不肯清醒,那麼全世界有同類愛情遭遇的女人也不會清醒!」
忽然,阿二有了主意。她對Amulet說:「黑鑽石小姐,我想你參考別人的愛情故事。」
Amulet問:「誰的?」
阿二便說:「查爾斯王子與黛安娜。」
Amulet彷彿被一言驚醒。「啊……」
阿三望了阿二一眼,替她說下去。「黛安娜條件不夠好嗎?她也很努力去愛查爾斯,但查爾斯就是無法對她產生愛情,他們之間並沒有戀人間的心靈連繫。」
阿大聳聳肩:「查爾斯愛著的帕米拉,條件較差,這兩個人卻建立了深厚的愛情連繫。」
阿二續說:「俗語說一句:查爾斯對黛安娜無feel,對帕米拉卻有。」
阿三總結說:「所有愛情,都是建基在這一點。」
Amulet呢喃:「Eros伯爵對我沒有feel?」
阿大糾正她:「曾經有,現在沒有。」
「啊……」Amulet又再陷入惘然中。
這是阿大阿二阿三給她上的最寶貴的一課,讓她在愛過後明白愛情。Amulet記下她們的說話,認為她們所說的都很有道理;或許,那根本就是真理。
只是,意難平、不甘心,就無法放下……
帶著這個心情,Amulet被阿大阿二阿三安排參加Mystery的聚會;席間,她遇上其它有愛情疑難的女性,又看到男扮女裝的魔鬼先生混在會場,造成小騷動。然後,她發現其它女性的痛苦,好像都及不上她所承受的;她們的問題都發生在相處技巧上;而她的痛苦,卻出自最基本的問題。
阿大阿二阿三說,Eros伯爵對她已經沒有感覺了。
她蒼白木然地坐在這些女人的當中,覺得自己是最不濟事的一個。其它女人的愛情都有補救的方法,而她的,卻無藥可救。
後來,阿大阿二阿三為她約見了一個極俊美的男人,他的名字是加尼美德斯。她們說,他是一間當鋪的老闆。如果她有需要,可向他要求一些特別的典當。Amulet看著這個男人,點了點頭。暫時她還沒有任何主意。
第五部分一想起她便撩動了慾念
レ當第一次把那針筒內的藥物注射到身體內時,Amulet還以為,她找到了天堂。
她的雙眼明亮起來,充滿了憧憬與盼望,身心所有的喜悅一湧而上,瞬間,她就成為世上最快樂的女人。
她的神情陶醉又幸福,像得到救贖的人。她酥軟地躺在床上,她發誓她從未領略過這麼迷人的感覺,腐蝕、甜美又性感,而血肉,一點一滴地在這極上的觸動中瓦解;如果風吹來,一切就會像細沙般被風吹走,如幻覺、如童話,眨一眨眼便了無痕跡。
靈魂與身體從沒這麼自由過,向上飄呀向上飄,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在某處,必然就會有庇佑,任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沒有任何事情得不到,沒有任何事情會叫人傷心。
一張眼,就看見窗外天上的月亮;愈多望一眼,就愈貼近一分,看!快要到達了。目的地是月亮嗎?哪裡有地方讓愛情容身嗎?
忽然,全身給鍍上一層金黃的光。她覺得自己很美麗,美麗得快要哭出來。這樣美麗的女孩子,活該得到她想要的愛情。
多麼溫暖多麼備受寵愛多麼了不起。她決定了,這樣子的幸福要永遠伴著她。
微笑像蜜和奶般由嘴角輕濺出來,等待一場廝磨,濕潤的唇細細吻著手臂上的肌膚,愉悅得無法形容。有誰能制止這快樂?黑夜中的最美都棲息在那纏綿的微笑間。萬物都膜拜於她之下,她成為了暗夜裡最幽麗的神o.久違了的矜貴、自信、尊嚴、希望和快樂,一一回來了。
レレEros伯爵變得那麼飢餓,那黎明前的一刻,莫名地重要起來,彷彿每日醒來後的運作,就是為著可以靠近那迷幻般的時光。解決那蝕心一樣的渴求,成為每一日存活的意義。
一看到Amulet,他就摟住她張開口,她成為了他最想得到的東西。當她髮膚的氣味撲鼻而來,他便著急得滴下垂涎,伸手抹也抹不掉。奇異地,她比往昔更甘美,更令人愛不釋手,無論他再貪婪地吸吮,都似乎未能足夠。一放開她,再又把她拉扯回來,她的傷口已紫瘀一片,他卻依然貪得無厭。
一定要有她來滿足,他才能得到安息,否則就惘然無依,猶如孤魂野鬼,不得善終。
Eros伯爵無法釋破這牽引,入魔入迷地,他無時無刻也在渴望Amulet.某個凌晨時分,當他在醫療室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就急不及待跑到走廊上,他知道那是Amulet.她一在附近,他就發狂,無能為力地忘掉了自己,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她,狂暴得連一秒也無法等待。
捉著她,把她推往暗角,就朝她的脖子咬下去。瞳孔變異,獠牙尖長如畜牲,他的嘴角溢出血水,同時流出著急得不能安分的垂涎。
Eros伯爵已不止每天需要Amulet一次,有時是兩次,有時是三次,總之,一想起她便撩動了慾念。
Amulet的脖子、手臂、心胸全是傷痕,那被吸吮得爆裂的血管化成一片片紫紅瘀黑。Eros伯爵看見,這個女人已宛如一朵凋謝腐壞的花,但他還是無法制止對她的飢渴,每逢看見她、感受到她,他全身的血脈就迅速擴張,世上一切,都比不上這股衝動重要。
有一回,他可怕得居然把她手臂上的皮肉咬噬;單單吸吮她的血已無法滿足,他澎湃激動得企圖把她整個人吞下。他一口一口地咬下去,什麼也看不見、也想不到。原始地,像頭野獸般飽嘗甘美,從茹毛飲血中解除飢餓乾渴的折磨。
血淋淋之中,被咬噬的女人沒哼半句,她甚至想辦法讓他安心吃下她。她不想驚動這個吞吃著自己的男人。於是她咬著自己的指頭,忍耐著劇烈的痛楚,默默落淚,眼睜睜地看著她所愛的人落力把她吞下。
吃吧吃吧,她痛得快要昏了;吃吧吃吧,再沒什麼更能讓她表達她愛他。
如果還有將來,她不介意做出更狂亂更駭人的事。這一刻算是什麼?她只是躺下來而已。這一種付出,輕而易舉。
終於,那傷口被雕刻得像極了一朵鮮紅色的玫瑰,同樣的大小,同樣的燦爛,傷得差點兒見骨。
慾望被撫平後,Eros伯爵才赫然發現自己的無情。他的美食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半張床單都是血,還夾雜那由興奮而來的汗水。飽漲了的男人跑出走廊,命人前來把那半生不死的女人救活。他的聲音慌張惶恐,他不相信,居然只因為肚餓,他差點兒就把這個女人以最不人道的方法殺掉。
醫生後來告訴Eros伯爵,他與Amulet都中了鴉片的毒。他立刻清醒起來,終於知道無法自拔的原因。
他不禁憐憫這個女人。他這才相信,世上竟有女人會如此瘋狂地渴望佔有他。
手臂上的傷口令Amulet不斷發高熱,以及做了許多怪異的夢。
夢中,她坐在小舟上,飄浮在一個如仙境般優美的湖泊中。她抬起頭,就看見極柔和的陽光,那種曼妙的金色光華,既溫暖又慈愛。她一直抬頭,帶著感恩的心領受這一刻的感動,過了許久許久,也捨不得把頭垂下;如果可以的話,不如一生一世就埋在這光華中,不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