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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施玟

  「因為我們忙著做人。」大方招供的是,承諾過天塌下來也要替任頤洮頂住的隼嚴譽。

  「你們簡直……胡鬧!」隼母終於憤怒的開口,「婚姻豈能兒戲,就算你們公證結婚也不算數!我要一場盛大的婚禮。」

  果然,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就是說嘛,」任母就像遇到知己似的猛點頭,「任家就只有一個寶貝女兒,我作夢都想看她穿上白紗禮服啊!你們就這樣倉卒結婚又沒通知父母,真的是不知該怎麼說你們才好!」

  「怎麼辦?」任頤洮用手肘輕碰了下隼嚴譽,要他趕緊想辦法脫身。

  「要婚禮是吧?」唉,為了平息眾怒,他不得不做出割地賠款的諾言,「那好啊,只要你們能在一個月內籌備好,我和洮洮絕對會滿足你們的需求。」

  「隼嚴譽!」任頤洮一所見他說的話立刻吼道。

  不是說好了,不要隆重的婚禮,他怎麼又輕率的答應?

  「這麼急?」隼母雙眉輕攏的問。

  「不急不行啊老媽,」又一顆威力無敵的炸彈被引爆,「拖得越久,洮洮的身材要是走樣的話,穿起結婚禮服就不好看了。」

  「我的身材很好,幹麼詛咒我?」這下又換任頤洮不開心了。

  「因為你懷孕啦!寶貝。」隼嚴譽大掌環住她那還未見隆起的腰身,他是個有萬分快樂的幸福男人。

  「我……懷孕?!」她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看自己還很平坦的肚子。

  「今天黎敦緒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興奮的親親她的唇,「要不是這樣,你想我會捨得離開那張大床嗎?」

  暖昧的眨眨眼,他的直言不諱讓四位老人家不約而同的羞紅了臉。

  「我看還是等寶寶生下後,再一起請滿月酒。」任家母親比較偏向自己女兒,生怕懷孕初期,任何大動作都會造成遺憾。

  「我同意,」隼母也欣喜的答應。「等滿月酒一起請也好。」

  隼嚴譽露出得意的笑,因為他的算盤打得很準,使他們總算可以暫時逃脫被人當猴子耍的危機。

  這叫「權宜之計」啊!

  第十章

  任頤洮正式搬到隼嚴譽的屋子,但隼母不准她搬太多的東西以免動了胎氣,所以自己的屋子還是原封不動的保留原物,甚至連娃娃的餅乾、食物和貓砂等等,全都繼續擺在她的房子裡。

  她只帶了水晶球象徽性的搬家,而水晶球被他們擺在臥室書櫃上,最明顯的位置。

  在隼家,公婆寵她寵上了天,連帶的,娃娃的地位也跟著三級跳的讓人更加寵溺。

  任頤洮巴不得大家都和她一樣愛娃娃,所以現在娃娃正式入主公婆的屋子,照顧它的人也異手了。

  「洮洮啊!」隼母分外的喜歡這個會陪她和老頭子談心的媳婦,「今天不是你高中的同學會?需不需要找嚴譽回來開車送你過去?」

  「不用啦,他要忙新的案子,」任頤洮搖頭道,「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那也好,看你幾點要出門,我讓你公公先幫你叫好車子。」隼母接過她手裡折疊好的衣服吩咐著。

  「婆婆,我得先回我以前的房子拿東西,然後再從那裡散步去會場就好了,很近的。」她婆婆對她的關心早已超過婆媳的關係。

  「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打電話回來或找嚴譽都行。」不知為何,隼母忍不住一再關心的交代。

  「我會的。」看了看手錶,任頤洮發現自己再不出門的話,會來不及準時到達會場,「婆婆,我得趕緊出門了。」

  「我陪你下樓。」隼母認為自己還是得看著她上計車才會安心,而任頤洮也沒拒絕的順從。

  在她離去後,隼母搖搖頭的踅回樓上,本來她正準備幫他們打掃房子,誰知道隼嚴譽像個冒失鬼般的衝出來。

  「媽,洮洮呢?」他趕回家就是為了陪她一起去同學會的,卻沒想到一回來就沒見到她的人。

  「洮洮剛剛搭計程車走了。」隼母怪異的瞥他一眼,「洮洮說你在忙,她不想打擾你工作,還說要先回她婚前住的房子去拿個東西。」

  「喔!」瞭解的點點頭,他也突然忘了自己匆忙趕回來的理由。

  知道她的去向,隼嚴譽的心也就安了大半。他踅到房間,準備換件衣服後再打電話給她,要她在她的舊家等他去接。

  他的視線就這麼恰好的落在任頤洮擺的水晶球上頭,一時好奇心的驅使,他走近摸摸那顆冰涼的水晶球,突地他感覺到掌下的觸感,從冰冷迅速轉變成溫熱再到滾燙。

  「天……」他嚇的縮回手,蹙眉瞪著那顆水晶球。也奇怪,某種怪異的畫面開始呈現在他眼前。

  錯愕大於恐懼,或許他早就知道洮洮看得到水晶球的顯像,但自己親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顯像中,看見有個黑影突然往任頤洮的身上撲,隼嚴譽當場毫不遲疑的抓起車鑰匙,拔腿就衝出臥室。

  「喂,你跑那麼快要去哪裡?」隼母在他後頭大喊,但他卻充耳不聞的沒命向樓下奔跑。

  洮洮,你千萬要等我到啊!

  此時,原本是無神論者的隼嚴譽開始向天上所有眾神祈禱,求他們保佑他的妻子能平安無事。

  ☆☆☆☆☆☆☆☆☆☆  ☆☆☆☆☆☆☆☆☆☆

  任頤洮快樂的輕哼著歌走出電梯,她低頭從皮包裡取出鑰匙準備開門。

  門把上鬆脫的螺絲釘讓她覺的瞇起眼,腦子的思緒很快的自動跳到娃娃在遮陽棚上險的畫面。

  「好怪,為何這扇門的螺絲釘會鬆脫?」她記得在隼嚴譽修理娃娃那扇門時,她好奇的趴在一旁發出疑問,「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進來搞破壞?」

  「可能是娃娃常從這裡進出房間,所以久而久之,它自然就會鬆脫。」當時隼嚴譽是如此解釋。

  「喔!」雖然她並不怎麼相信是娃娃玩鬆了螺絲釘,但他如此解釋,她也認為這是合理的。

  但今天會讓她感覺到異常,是因為地上有三顆螺絲釘,於是她放棄單獨進入房子的打算,準備下樓請社區警衛陪她一起進來。

  她轉身走向電梯按下下樓的按鍵,當電梯門捨上時,她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任頤洮很快的走向中庭。

  「洮洮。」

  突來的叫喚聲令她停下腳步,回頭一望,叫住她的是前天與任宵律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冷芹,看到她,任頤洮不知她為何會來找她。

  她決定以沉默面對這個讓她哥哥不幸福的女人。

  「我是來恭喜你的,聽宵律說,你和嚴譽已經公證結婚了。」冷芹今天的態度是異常的和善。

  「謝謝。」對她這個人,任頤洮覺得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一點。

  「抱歉,我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嗎?」有些東西她不方便親自交給宵律,所以她想拜託洮洮代為轉交。

  「恐怕有些不方便吧,」任頤洮歉然的說道,「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而已,馬上就要走了。」

  她並沒有告訴她,她還未進屋子,而冷芹也不在意的撇撇嘴。

  「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我,」她頗有自知之明的說,「畢竟我曾經傷害過你,還有嚴譽。」

  「你傷害最深的人是我哥哥,他被你害慘了。」任頤洮不平的替兄長抗議。

  她今天早上才知道哥哥自願請調到日本接下副總經理的位置,遠離故鄉看來是他逃避台灣熟悉的人事物的一種手段。

  「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他。」人真的只有在失去時才懂得珍惜,「這些東西請幫我交給他。」

  冷芹交給任頤洮一個裝著不知名東西的紙袋,而袋子幾乎沒什麼重量。

  「唉。」同樣是女人,她能感受到眼前的冷芹離婚後受到的打擊有多大,「我還有點時間,陪我上樓好嗎?」

  她有件東西一定得拿,現在有冷芹陪她的話,她比較有勇氣進屋子裡去。

  「好啊!」突如其來的善意,令冷芹的臉上多了一抹真摯的笑容。

  兩個女人好像多了份隱形的友情,相偕走進電梯。

  「洮洮!」

  隼嚴譽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趕到,他氣急敗壞的來不及阻止電梯關門向上的動作。

  「該死!」低聲咒罵,他選擇拔腿一口氣衝上六樓。

  任頤洮再次取出鑰匙準備開門,這回大門的鎖頭因為她的動作而整個脫落。

  冷芹和她交換一抹狐疑的眼神,任頤洮敏捷的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也拉了冷芹一把。

  屋子裡突然衝出一道高舉雙手的黑影,冷芹直覺的伸手護住自己,並將任頤洮擋在身後。沒命狂奔上六樓的隼嚴譽,氣也來不及喘氣,直接衝上前壓住黑影並抬腿用力踹著。

  他的腳不斷的向前踹,直到一聲金物掉落到地上的聲音響起為止,男人也幾乎同時發出哀嚎聲。

  「是你!」任頤洮訝異的低呼。

  原來是在咖啡館輕薄她的昔日主管,也是後來被她哥哥與隼嚴譽聯手做掉的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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