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狂沙眉鋒一挑。「我什麼時候欲言又止了?我都做了完整的回答,不是嗎。」
「只是都沒有提到重點而已。」何戀戀本來也沒有細心到那種程度,可是當她仔細咀嚼了他的話,就很清楚地感受出這一點了。
「喔,是嗎?」狂沙撫著她細緻的嫩頰,為她能夠如此深刻地感受出他細微的不同,而內心一陣激盪著。
「對啊!」何戀戀點了點頭,勉強自己不能沉溺在他親呢的觸碰中。
他今天的表現讓她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要被拋棄了?可是再看了看,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於是,她迷惑了。
但在細思之後卻立即發現了,不過礙於一旁的妮兒,她不敢和狂沙大聲嚷嚷。所以她就忍到現在。
「就像我今天問你身份那件事,你都在重複以前說過的那些我早就知道的背景,只不過是換個方式陳述罷了。」
「你其聰明,我的準是這樣沒錯。」狂沙笑出聲來,黑黝黝的瞳眸直盯著她的。「果然是我的戀戀。」
「你故意耍我嗎?」何戀戀體內的肝火開始高昇。「害我以為……以為……」以為他不要她了。
「害你以為什麼呢?戀戀。」狂沙見她吞吞吐吐的,說什麼也要問個明明白白,容不得她逃開。
「我以為你在敷衍我,要拋棄我了。」何戀戀一張悄臉紅通通的。「只是以為喔!」
「是什麼讓你聯想到這樣的以為?」狂沙感到好笑,她的想像力實在太過豐富。
「因為你是個很有錢的商人啊。」何戀戀見他笑得開懷,心中的疑慮也就消失大半。「也許你的真正身份比我看到的還要尊貴許多,又或許你富可敵國,然後怕我知道你非常有錢會粘著你不放,就決定不告訴我了。」
他可能是因為見到妮兒死巴著他們不放,才有這層煩悟的吧?
「誰告訴你我這樣想了?」狂沙拍拍她的小腦袋。「真懷疑這裡面裝了什麼?」怎麼那麼有趣呢?
「我到底猜得對不對?」何戀懇抬眸望著他,提過他厚實的大手。「我都因為你而變笨好多,你不可以再敲我的頭了。」她嚷嚷。
「哈哈……」狂沙差點沒笑出淚來,本來以為她要對他做什麼深情告白,沒想到她居然控訴他。
「不要拖延時間,憂快說嘛!」何戀戀心急如焚,有些氣他還在那裡逞自笑成那樣。
「一半對,一半不對。」狂沙愛憐地撫著她如絲的秀髮。
「啊?」何戀戀明亮的水眸充盈了驚駭。「哪一半對?哪一半不對?」
該不會是要拋棄她是對的吧?
那……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始亂終棄,何戀戀的心就揪成一團。
不!要信任他,要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更何況他們還處得那麼融洽,他不可能說變就變的,她要對兩個人都有自信。
「說你的想像力豐富,你的想像力還真不是普通的豐富。」狂沙再度親呢地輕敲她的小腦袋,為她倏然泛白的容顏感到不捨。「戀戀,這輩子我都不會放走你的。」
「你……你是說真的?」何戀戀眨了眨眼,這才發覺眼眶有些濕潤。
也許是相處的日子不長,讓她雖然總要自己對兩人的感情有信心,但是心裡的不安定卻始終存在。儘管她是以玩笑的態度在懷疑,卻還是摻進了苦澀。她是需要承諾的,需要愛人的絕對保證。
「我什麼時候在感情上跟你說過謊了,」狂沙正色而濃情地道。「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子。」
有些感覺、有些俸動來得如此深刻,不同到讓他知道若是錯過了她,他將輩於也不會再有相同的深愛感受。
所以,他怎麼樣也不會瞞她,怎麼樣也不會放手。
無論如何,他都愛定了她!
「你知道嗎?」何戀戀的話音輕輕柔柔的,完全不同於平日的口氣。「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那麼無法自拔,聽了你這樣的保證就可以開開心動地過一天,不管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她頓了一下,感覺眼眶中溫熱的淚水開始氾濫。「可是,我其實一直壓抑,一直在壓抑心裡的恐懼。因為我還是害怕這樣的美好會太短暫,而且害怕你的承諾終究有一天會煙消雲散。」
「戀戀……」狂沙摟緊了她,心疼著她所有的恐懼,他憐愛地吻去她滑落臉頰的淚水。
天哪!他竟讓她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對不起。」何戀戀胡亂地擦著淚,對狂沙綻出了微笑。「我有些歇斯底里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很怕投入太多,會完全無法自拔……我想,我其實一直在忍耐,只最壓抑的心情累積到一定的程度,就一觸即發了。」
「戀戀,是我對不起你。」狂沙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我不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那麼多,我以為身份的事對你而言並不重要,因為我明白那不是你跟著我的理由,但我忽略了那意謂的是一種信任,忘了你的焦急催促是一種誓訊。雖然你總是以一種在與我鬧的方式表現著。」
也許就是因為他太習慣於逗她,才會忘了這一點吧!
「狂沙。」何戀戀的手輕繞過他的頸項,感動地柔聲低喃。
他竟然能如此瞭解、寬容她。
金屬的硬物隨著她柔軟的環饒一起碰觸到狂沙的肌膚,他心一動。「戀戀,知道這是什麼嗎?」
狂沙執過她的纖蔥玉手,指著他為她親自戴上的鐲子。
「我跟你要的禮物啊。」何戀戀想起當時的情境,不由得嬌俏一笑。
如果事情再來一遍,她還是非要這只鑷子不可。
「你知道驟風為什麼叫你大嫂嗎?」狂沙笑問著她。
「他鬧我啊!難不成還有什麼原因?」何戀戀揚起殲秀的眉,不解地問道。
該不會是像小說寫的,這東西是他家的傳家之寶,由男方給媳婦的訂情物,一旦女方戴上之後就是他家裡的人了?
「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狂沙說出何戀戀猜疑著的答案。「這是千古年前流傳下來的,據說黑家曾經在許久以前統治過這片廣大的沙漠,而這手鍋就是代表著統御和一種崇高無上的權力。知道嗎?至今在沙漠中,還有不少民族視它為神物,因此它也意謂著誠倍。傳聞,在它面前說謊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啊?」何戀戀驚訝地望著手上那圈亮晃晃的光芒,沒想到它意謂的竟比她所能想到的還多。她愣了一會兒,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不禁大呼小叫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那時候就把它送給我。」那時候她只是存心要和他作對,他感覺不出來嗎?
為什麼會由著她孩子心性地亂玩?
「不為什麼,因為我要你。」狂沙輕笑著,眼中有著無庸置疑的深情。「因為那時……不!是在更早之前,我就已經認走你了。戀戀,你明白嗎?」
「我……你……」何戀戀真的沒有想到他的心意竟是在那時就如此堅定。「難怪你叫我不可以撥下來。」
「因為我沒有辦法看你離我遠去,我沒有辦法接受沒有你的日子,戀戀……」狂沙摟著她,很緊很緊。
是的,他生命中屬於歡笑的那一面是由她所挖掘出來的,不同於事業、不同於爭權奪利,是她將真心真情帶給了他,讓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單純感動和情愛。
「狂……」何戀戀柔柔淺淺地笑開了。原來他承受的不比她少,只不過他總是以霸道的方式來吸引她的注意,讓兩人一同志卻掉那些煩人的困擾。
「你可能不知道吧!」狂沙開始述說著他的身世背景。「黑家其實有著蒙古人的血統,在元朝的時候就已在此生根,而且混過不少民族的血,最奇特的還是代代都有,而且都不一樣,所以也承襲了許多家族的勢力,尤其在中亞、北非這一帶,黑家更是幕後的大老闆。」
「這……」何戀戀聽迷糊了。她知道他的背景必定不凡,但是她從未想過是這樣的顯赫。
不過,她當時猜測他是個混血兒果然沒有錯。
「由於根早的時候就開始居住在這片沙漠上,所以黑家擁有的土地廣大。」狂沙解釋著,「遙控制著這一帶極大部分的油田,左右著各國的經濟。」
何戀戀驚愕地說不出話來。「那你怎麼會沒事在這裡流浪?」
他應該坐在大辦公室裡,舒舒服服地吹著冷氣,而非在這裡遭人追殺、受盡苦難。
「因為黑家是來自於沙漠,所以,想要成為黑家的繼承人,必須在沙漠流浪一年,不過問黑氏企業的事。若是在這一年中橫死於沙漠,等於通不過考驗,而黑家的繼承人自然也會換人。這一代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驟風、迅雷、疾雨三個人有繼承的權利。」
「是嗎?」何戀戀猜測道:「那該不會是有人在你開始流浪的時候,就暗中派人謀殺你了吧?」
「沒錯。」狂沙點了點頭。「其實,繼不繼承黑家的事業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當初之所以隻身跑來沙漠,只不過是想來度假,並沒有預測到會有人真的追殺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