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向來如此啊。」程瀟趕緊打圓場,緩緩氣氛。
「你們究竟是從哪出發的啊?」穆圖也忍不住發問。
「飯店啊,這些天我們都住君悅。」程瀟很自然的回答。
「她沒回家?」卓致超訝異的問。
「誰沒回家?喔,你說小娜啊,她現在哪裡有家回?」孟萌妍夾槍帶棍的嘲諷道。
「她回去,少不了要挨好幾頓罵,才結婚七天就準備離婚,依她父母的脾氣,也是會轟她出門吧。」程瀟礙於男友在身旁,只得再次出聲緩頰,一來也是替自己這些天的去處做了清楚的交代。
「如果不愛她就別去關心她,不然人家會當真的。」孟萌妍繼續不甘示弱的說。
「你——」卓致超想發脾氣,但孟萌妍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只得按捺即將爆發的脾氣。
「什麼?!你說什麼?」孟萌妍原本生氣勃勃的臉瞬間轉白,她緊張的眼神朝程瀟望去。「你說清楚些,邱娜瑩出了什麼事?」她對電話那頭的人咆哮著。
「電話給我。」即便是心慌,卓致超還是不理會對他怒瞪的孟萌妍,直接搶過電話。
他簡單報出自己的名字、身份還有與邱娜瑩的關係,得到他要的答案後,將電話塞回孟萌妍手裡。
他不發一語的跨步準備離開,繃緊的臉部線條可看出他有多麼的緊張與氣憤。
「哥,發生了什麼事?」卓致隸不明所以的朗聲問道。
「她出事了,差點被計程車司機意圖不軌還劫財,她現在人在分局裡。」忿忿的扔下重量級炸彈後,他迅速狂奔而去。
怔愣過後,眾人也立刻尾隨他去分局瞭解狀況。
「等等,錢不必付嗎?」跑最慢的永遠是倒霉鬼,卓致隸被孟萌妍一把抓住胳賻。
「你大小姐行行好,我沒開車來,必須得跟著穆圖一起去關心我大嫂,也沒多少錢你先買單會怎樣?」他沒好氣的說。
「抱歉,我今天沒帶錢出門。」孟萌妍耍起無賴,「本來就準備給人請客的,又怎麼會帶錢?」在卓致隸不信任的目光中,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何會自動的解釋。
「你騎車是吧?很好,我買單,等等我們一起走。」凡事都要付出代價,卓致隸可是談判高手,很快的替自己找來與孟萌妍貼近的機會。
「我的機車不載男人的。」她瀟灑的回答後,還是挺沒良心的扔下卓致隸一人。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不甘的吐出千古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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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致超趕到警局時,很快的看到坐在員警辦公桌前的憔悴身影,心,沒道理的抽搐著。
「娜娜?」他蹲在她面前很自然的喊她,邱娜瑩卻像是不知有人在喊她似的無動於衷。
「小娜,你還好吧?」穆圖見到她沒反應,於是推開卓致超,捧住她的臉,硬將她轉過來面對他。
「我……」麻痺的神經早就無法思考,眨眨茫然的眼,當她看到熟悉的面容時,眼淚終於滑落了。
「小乖,別哭,沒事了,嗯。」輕輕擁住她,穆圖瞥了卓致超一眼後,決定將位子讓出來,好成全一直很擔憂的他。「致超為了你連超了好幾個紅燈,讓他陪陪你,我先去找員警瞭解案情。」
不等她回應,他鼓勵的拍拍卓致超的肩後離開。
邱娜瑩困糗的將臉撇向另一邊,她不希望他看到如此狼狽的她。
「你平安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不懂得談情說愛的他,只會口拙的選擇最直接的言詞。
泛白的手指緊緊抓住手中的錢包,她緊緊咬住下唇直到血絲滴落。
「別傷害自己,一切都沒事了。」他著急的不知如何安撫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猶豫許久遲遲不敢擁住她。
「他要搶我的錢包!」她猛然抬頭控訴,「他想要搶我的錢包,他想要……」
那錢包裡頭有他和她的婚紗照,他唯一抱住她的合照。
「沒事、一切都沒事了。」他終於放下堅持,身子一傾的抱住她。「以後要先保護好自己,錢財是身外之物。」
然而,他的話聽在她耳裡卻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懂,」她奮力推開他。「你不懂,那個錢包很重要的!」
他是不懂她,但她能怪他不懂她嗎?
「好好好,我知道,不哭。」他重新摟回她。
「嗚……我好怕……他要搶我的皮包,我不給他,他就打我……」她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襟,眼淚一顆顆斗大的滾落,哭濕他的前襟。
「他打你?!那個畜生打你!」憤怒的情緒瞬間充塞胸口,他突然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卓致超小心翼翼的拂開她被長髮遮住的臉龐,一掀開,在場所有的人紛紛倒抽了口氣。
「Damn!」他的胸口緊緊抽痛著,那個畜生居然下手如此狠毒!他豁地放開對她的擁抱,忿忿的朝一旁發出一聲怒吼,雙拳奮力朝旁邊的牆壁捶打。
他的怒氣反應讓穆圖看了直搖頭歎氣,也讓尾隨而來的程瀟與姜程育兩人擁抱在一起無言相對。
「我沒事,別這樣……」紅著眼眶,邱娜瑩從後頭抱住他的腰,制止他自殘的動作。
他轉身回擁,兩人的關係就此大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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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邱娜瑩是絕對不能回去的,想回暫住的飯店,不但表哥穆圖反對,就連兩位好友也不准她再繼續住在那裡,尤其程瀟被姜程育押回家後,孟萌妍也說她離家多日,得回去承歡膝下了。
而最重要的,是卓致超對她的心疼,還有在警局的激動反應,讓她在他開口要她跟他回家時,在眾人的期盼中,她沒有反對及掙扎就跟著他上車了。
直到現在,她人站在第一次來到的單身公寓中。
「別緊張,這裡也是你的家。」關上門,走進起居室發現她還杵在玄關時,卓致超站在她背後說道。
她很想問,是暫時的家還是永久的家,但最後,仍是什麼也沒說的低頭看著光潔的地板。
沒見到她有反應,他以為是早先的創痛讓她神智依舊渙散,於是他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坐在沙發上。
她完全像個被動的洋娃娃,任隨他擺佈。
卓致超壓抑著聲聲歎氣,他折過身,走進廚房取來溫水及冰塊、毛巾。
「喝口水。」他撫平她眉宇間的縐折,在她聽話的喝完溫開水以後,他才開始冰敷她已經腫起的臉頰。
「痛……」冰涼的觸感與火熱的臉一接觸,她立刻縮起身子喊疼。
「不這麼弄,明天你的臉會腫成大豬頭的。」他恐嚇著,逼她只得委屈的扁嘴,乖乖捧著冰毛巾。
看見她的順從,他又起身忙碌的尋找被他遺忘在某個角落的醫藥箱,沒一會兒,邱娜瑩開口。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低低的問,宛如自言自語的呢喃,但他還是敏感的聽見。
「你是我的妻子,照顧你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他的語氣平淡,但天知道他有多麼的自責。
一路送她回來時,他內心的煎熬沒人知曉,他一直暗暗譴責自己,並在心裡怒罵,若非自己和她在機場發脾氣,她又怎會有家歸不得,又怎會遇上今天晚上的事呢?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我們要離婚了,不是嗎?」她的語氣毫無生氣,聲音彷彿不是從她甜美的紅唇中吐出。
「如果別人可以重新來過,那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聽見她的話後他僵硬的回應。
除了面對公事能侃侃而談外,他並不善於表達情感,尤其是面對愛情時,他的駑鈍更是讓人有搖頭歎息的衝動。
連續累積數日之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晚上的驚恐和此時的委屈,一連串的事情接連而來,讓原本堅強的她終於崩潰。
「同意結婚的是你,說要離婚也是你,現在又說要復合!那我呢?我算什麼?!」扔下手中用來冰敷的毛巾,她現在只想任性的發脾氣。
尤其是才剛發生過的事歷歷在目,她不知該如何消滅內心的恐懼,只能用爆發的脾氣來壓抑內心的混亂。
他不懂她的脾氣、不懂她的個性,以致於當她任性的發洩時,他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任憑她傾洩。
「我討厭你!討厭討厭你!」撲上前去,小小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捶打他,直到她手酸了、累了也倦了以後又突然的放聲大哭。
「你那時候在哪裡?他一直追我,而我喊你要你救我時,你又在哪裡?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因為你,害我有家歸不得,因為你,讓我成為家族裡的笑柄,也因為你害我差點被……」
最後的聲音因為啜泣逐漸變小,漸漸的她累了,也發現自己失控的行為讓彼此陷入了尷尬的困境中。
「對不……抱歉,我不該指責你的。」長期以來因為家庭教育而習慣壓抑自己的她,退開他手能掌握的範圍後,輕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