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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施玟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到你家拜訪伯父、伯母?」楚珩都敢帶小露回去,他當然也希望她能比照辦理。

  「總不能在同一天刺激我老爸、老媽兩回吧。」她歎了口氣,也覺得對宣竫堯感到十分歉疚。

  「我瞭解。」無奈的只能同意她這麼處理,他抱緊她算是對自己這兩個禮拜的空白稍稍有點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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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者是客,楚漢州跟妻子也沒真正給田雨露不好的臉色看,只是席間的無言,也叫人覺得頗為難堪。

  真是令人食不下嚥的一頓飯,好不容易捱到甜點後,楚茵僵硬的微笑說:「我來收拾桌子,你們到客廳看電視聊天吧。」

  嗚……她等等一定要打電話給竫堯吐苦水,天知道她一個晚上講了多少笑話,她都快要崩潰了。

  「你媽跟我和老同事約好要去他家唱卡拉OK。」誰不知他楚漢州有多討厭唱歌,所以當他說完時,立刻招來女兒的白眼。

  田雨露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女人,她早就有心理準備自己在這個家是不受楚家長輩歡迎的,她苦笑的回捏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楚珩。

  楚茵同情的望向面無表情的哥哥和無奈的雨露主編。

  她終於受不了的開口,「老爸,明天換吃我的鴻門宴喔。」

  要死大家一起死,她實在看不慣她老爸、老媽的迂腐和愚昧,雨露在用餐期間不時體貼的替他們夾菜張羅,連哥哥也在她伺候的範圍,甚至偶爾她夾不到的菜,雨露也會幫她,別的不說,光是她看了她父母一晚的臭臉還能微笑,她就很佩服她的識大體。

  「小乖,你什麼時候也交了男友?」陳靜子終於打破一整晚的「嗯」、「謝謝」等幾個簡單的應答,訝異的質問女兒。

  「不久前,」楚茵勇敢的說出。「他是個離過婚的男人,而且還有個可愛的小男孩,我愛他,他也愛我,所以明天請你們晚上留在家裡,我會請外燴送一桌的菜來,媽媽不必忙一整天。」

  「小乖,你存心要氣死我們是吧?」楚漢州狂吼而出。「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准和離婚的男人在一起!」

  而且還是離婚又有小孩的男人?!在他們夫婦眼裡,他們的孩子都是人中之龍、人中之鳳,值得配上最好的另一半,現在卻一個一個叛逆的結交與自己不相配的對象。

  「對不起喔老爸,」楚茵皮皮的聳聳肩,「你警告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

  楚珩搖頭歎息,也知道小妹挺身是為了將他們一道解救而出。

  「你……」楚漢州氣得講不出話來,陳靜子反倒沒有丈夫那般的氣惱。

  女兒好歹也是自己生的,這些時間她的喜怒哀樂她全都看在眼裡,多少也猜測到女兒這陣子的轉變所為何來。

  「那男人是誰?」相較於丈夫的沉不住氣,陳靜子其實還頗喜歡兒子帶回來的女友,所以當楚茵開口說要帶男友回家時,她也不意外,還能很平靜的問她。

  「我的採訪對象,」她一臉平靜的告訴母親。「宣竫堯教授。」

  「不准!」楚漢州極力的反對女兒的戀愛對象。「他最近才和他的前妻糾纏不清,你和人家攪和個什麼勁!」

  「他和他前妻早就分道揚鑣了,而且即使離婚,還是可以和前夫還有自己的兒子吃飯啊!竫堯和孫小姐的事我都清楚,總之我要和他去日本玩,就算你們反對也沒意義了!」她氣呼呼的說出宣竫堯替她規畫好的行程,也忘了自己一直以來恐懼的事,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釋懷了。

  「小乖,你剛剛說什麼?」陳靜子揪緊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願意搭飛機,不過她突然想起到日本某些地方還是可以搭郵輪時,馬上追問:「你們要搭郵輪去?」

  「飛機,我們要搭飛機去東京。」這次她回答得很肯定,也知道媽媽為何會再次強調的問她。

  「天……」陳靜子感動的轉身投入丈夫懷裡,他們一直改變不了的事,卻讓一個外人化解了。

  「明天就帶他回家,」楚漢州也明白了那位宣教授對女兒的重要性,他讓步的開口,「一起告訴他,請他把孩子也帶來。」

  畢竟能讓女兒打開心結是他們一直努力的目標,無論如何他都得當面謝謝他。

  「爸、媽,竫堯對我很重要,就像雨露對哥哥很重要是一樣的。」楚茵雙手合十,很誠懇的說:「你們現在知道竫堯對我的好,所以你們願意接納他,但你們沒看到雨露對哥哥的好,就要反對他們嗎?」

  「那是不一樣的,不要混為一談。」楚漢州被女兒一教訓,有些臉上無光的低斥。

  「愛情本來就是一樣的東西,我愛竫堯,他也愛我,哥哥愛雨露,雨露也愛哥哥,等我真的嫁了,有雨露幫我陪你們、照顧你們,有什麼不好?」楚茵被老爸僵硬的思考邏輯搞得有些氣結。

  「小茵算了,哥哥再努力說服爸媽就好,你……」楚珩生怕老爸頑固脾氣一拗起來,會連她一起遭殃,於是他開口制止妹妹替他繼續挺身。

  「我有說什麼嗎?」被女兒如此教訓,面子、裡子都掛不住的楚漢州面色鐵青的說:「想結婚就早點辦一辦,讓我和你媽早點抱孫子,高齡產婦生下的孩子會比較難教!」

  「爸?!」楚茵、楚珩全都處於訝異的狀態,久久回不了神。

  「咳,叫什麼勁!」楚漢州一張老臉掛不住,只能用低吼的方式掩飾自己的困糗。「再叫,小心我翻臉不認帳。」

  其實他是真的被田雨露感動,能看他一整個晚上的臭臉還笑咪咪的,她的確不容易。

  「喔喔!」楚茵狂呼的撲上老爸猛親他。「老爸萬歲!」

  「哇,都喊著要嫁人,還像個小女生,沒個端莊樣。」楚漢州的尊嚴霎時被弄散一地。

  楚茵悄悄的朝哥哥扮張鬼臉,楚珩回個鞠躬禮給妹妹,感激她的幫忙。

  她俏皮的用唇語向哥哥討紅包,後者微笑的比了個OK的手勢。

  楚家也終於回到原本快樂的家庭。

  第九章

  兩個帥哥,一大一小的牽著手,並緊張兮兮的調整脖子上的領帶,然後站在楚家門外互瞪後發呆。

  比較緊張的應該屬宣竫堯,而興奮大過於緊張的是又可以見到楚茵的宣晨曦,後者不耐煩的推推父親要他快點按門鈴,因為他等不及要見他的楚阿姨。

  「爸爸你快點按門鈴,我們快要遲到了。」宣晨曦一點都不懂父親如思春少男般的緊張,不停的催促他。

  「我們提早了二十分鐘。」宣竫堯沉穩的告訴兒子,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可以繼續在太陽底下曬二十分鐘。

  「可是爸爸,我好累、腳好酸,」小男孩不斷的交換雙腳站立的重心,邊嘟著嘴抱怨,「爸爸,我想早點看到阿姨。」

  陳靜子大老遠的就見到這對父子杵在她家門口久久都沒按門鈴,原本想先到隔壁串門子的她只得踅回來。

  「你是宣教授吧?」她微笑的打量眼前讓寶貝女兒失魂落魄的男人,陳靜子有種「丈母娘看女婿」的趣味。

  楚茵的長相輪廓和母親陳靜子有些相似,宣竫堯很快的就頓悟並鞠躬。

  「伯母您好,我是宣竫堯。」

  第一次拜訪楚家,他有說不出的不自在,但為了楚茵和他的將來,他必須得壓下心中的緊張,有禮尊敬的喊人。

  「奶奶好,我是晨曦,他是我爸爸。」宣晨曦見狀也跟著乖巧的喊人,可愛的小大人模樣逗得還沒抱孫子的陳靜子呵呵大笑。

  看得出來,宣竫堯雖然沒有妻子在旁協助,他還是把孩子教導得很好、很有禮貌。

  「進來吧,」她打開門邀請他們進入,「小茵陪他爸爸在客廳泡茶。」

  「老媽,你不是說要去弄頭髮,然後到隔壁……竫堯?」楚茵頭也沒抬的直接開口,卻在眼角餘光瞥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時,訝異的喊出。

  「阿姨!」被父親牽住小手的宣晨曦不甘心被遺忘在一旁,趕緊出聲提醒楚茵,他也來了!

  「小晨曦,到阿姨那裡坐。」陳靜子帶著他走到楚茵和丈夫的中間坐定位。

  宣晨曦很有禮貌的喊楚漢州一聲「爺爺」,當場又讓他開心的大笑。

  「宣先生,你也請坐。」

  宣竫堯經他一招呼,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小茵,你何不帶著小朋友上樓到花園去玩鞦韆。」楚漢州輕咳後,明示她閃人,因為他有些事要和宣竫堯談,但不希望她在場。

  「喔。」這時候還是乖點才會討人喜歡!楚茵聽話的帶著宣晨曦上樓玩她專屬的鞦韆。

  楚漢州直到女兒與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後,這才開口。

  他開門見山的就說:「小茵是我們家的寶貝,我當然希望給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包括她未來的家庭,而你,我不諱言我和她母親都介意你的婚姻狀況,現在請你告訴我,你能給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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