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這動作雖簡單,卻因牽扯到嘴角肌肉,痛得她齜牙咧嘴。
「那是因為她不長眼睛朝我撞來,我這是出於自衛!」顏季玲躲在夏樵懷裡喊話。
「胡扯!」襲邵廷一臉陰鬱,痛心的喊:「她已經道過歉了,妳為什麼還動手打人?」
顏季玲不屑的冷笑,「道歉?道歉有什麼用?!」她指著地上濕透的文件,「那些是等會兒要跟廠商商談的資料,現在什麼都沒了。」
夏樵順著她的手指,看到那些泡湯的資料,臉色更陰沉了。
他抬起頭,這次目光是對著襲嫚蘋,冷靜不帶半絲感情地問她,「妳惹的禍,妳說怎麼辦?」
「我……」對於他冰冷的質問,襲嫚蘋木然說道:「對不起。」
點了點頭,他算是接受她的回答。「等會兒留下來,把地上的資料重新謄寫一份,弄好才准走。」
「是!」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她輕聲的說。
愛哭的她,這一次堅持不讓眼淚掉下來,掉下了,就代表她理虧,可是她不!
「小妹,妳瘋了!」襲邵廷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幹嘛這麼委曲求全,打人的又不是她。
襲嫚蘋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多說。
好!小妹不愛計較的性子他知道,可是--
「老大,你是瞎了眼嗎?你沒看到……」
「好了!什麼都不必說了。」夏樵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聽。
推開了懷中淚眼汪汪的顏季玲,他低聲交代,「妳先下去,跟廠商說文件我們下次再約個時間補齊,這次先用口頭說明。」看了眼襲邵廷,「你也跟著季玲一道下去。」
他沒動,表明自己的不服。
「該死!」夏樵低咒一聲。「你是想把私人感情混在公事裡嗎?」
襲邵廷咬咬牙,看著小妹哀求的表情又看看老大冷漠的臉,最後才一甩手,「算了,我才懶得管你們倆。」說完,像一陣颶風往樓下飆去。
等到他們兩人下樓,夏樵瞇起眼,突然語調一轉,「進來!」
襲嫚蘋仍呆立在原地,目光無焦距的盯著地面。
夏樵皺眉看她不對勁的樣子,按捺不住的捉起她的手,直接拉進會長室。
把她安置在沙發上,他走到辦公桌旁,按下通話鈕,低聲交代了幾句,之後又轉進浴室,當他出來時,手上多了條濕毛巾。
先把浸了冰水的毛巾放在一旁,他靠著她坐下,抬起她的臉,冷淡平靜的神情在仔細查看的過程中,幾度出現了變化。
他很仔細的梭巡她全身上下,拉起她泛紅的右手左右翻看。
「除了這兩處,她還傷到妳哪裡?」
這句話猶如魔咒,打破呆滯的藩籬,襲嫚蘋詫異的抬頭看他,他不是已經認了她的錯了?
夏樵把她的反應當作是有,冷著一張臉就想動手脫她的衣服查看,「在哪兒?」
襲嫚蘋心一驚,趕忙抓緊領口。「不!沒有了!」
「我不信!看妳遮遮掩掩的樣子,分明有鬼。」
他一隻手就把她礙事的雙手按住,動手扯起她胸前的扣子,全身檢查一遍,他才安心。
「這……這是真的。」她無力的雙手拚命想掙脫他強硬大手的箝制,「這樣……這樣真的不行。」
「哪裡不行?」
「我……我是女生……你這樣看我的身子……我……」襲嫚蘋結結巴巴的說不下去,只能漲紅著臉,一直搖頭。
「妳是說我想偷看妳的身子?」眼睛一瞇,他危險的輕聲問她。
「我……我沒這個意思。」
她就像只被要得團團轉的小老鼠,被他逼到死角,只能做垂死掙扎。
「那不就得了,我這只是檢查,況且……」他哼了哼,「妳們女人脫光光的樣子,我又不是沒看過!」
駁回抗議,他繼續脫衣的動作,靈活的手很快就把一排扣子解開,推開她的衣服。
看見她的半裸體,他晦暗的黑眸沉了沉,表情未變,只見他緩緩伸出食指,輕輕劃過她白皙的肌膚。
「嗯,看來這裡是安全的。」
指尖似嬉戲般,一吋一吋確認,不放過任何一處,從裸肩一路下滑,最後停在她裙子的鈕扣上。
「不--」她驚恐的喘了一聲。
「不?」夏樵冷冷一笑。
他猛地拉下她左邊胸罩,低下頭,在靠近她心臟的地方,重重吸吮出一個紅色印子。
夏樵抬眸,深不可測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的。
「這只是個小小的懲罰!而這,」他指了指剛剛的傑作,「是我幫妳烙上的。」
「什麼意思?」襲嫚蘋抬起水眸,怯怯的問。
「意思就是,妳有責任保護屬於我的東西,別再給我任意損傷!」
「我……我哪有?」他污蔑她。
夏樵利眼一掃,「沒有?她打妳,妳為什麼不閃?」
扁了扁嘴,她好委屈。
「我哪知道她會動手打人。」
「妳早知道了,在樹林裡妳不是說看見她欺負我?」他奇異的視線猛盯著她。
襲嫚蘋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赫然發現自己的胸脯還赤裸示人,立刻驚呼的抬手遮掩。
「我……我忘了。」
沒得看了,夏樵低低訕笑了兩聲,「那妳現在知道了,下次別再讓人欺負了。」
扳過她的身子,他幫她緩緩把鈕扣扣上,免得她著涼也苦了自己,而襲嫚蘋則是從頭到尾都憋著氣。
「呼吸!」看出她緊張的屏氣凝神,他不滿的命令。「我會要妳,但不是現在。」
聽他這麼說,她差點嗆了氣,「你……」他可還真直接啊!
「我什麼?」睨了她一眼,「妳不會奢望我是柳下惠吧?」
她還來不及回答,這時有人敲了敲門進來。
是秘書長!
他將大包小包放在沙發旁,恭敬的跟夏樵報告,「會長,地板我已經處理乾淨了,這些文件也弄乾了。」
「很好,放在桌上就好,你可以走了。」
「是。」他東西一放,轉身就走了出去,瞧也沒瞧襲嫚蘋一眼。
倒是襲嫚蘋挺好奇的盯著他,「哇!他就是秘書長嗎?那天介紹的時候沒看見他,沒想到他的那張冰塊臉,跟你有得拚耶!」
「是嗎?」夏樵冷然的拿起濕毛巾,貼在她左臉上。
「是……痛……好痛……」
話還沒講完,襲嫚蘋立刻哀叫出聲,熱燙的臉頰遇到冰毛巾,刺痛就這樣大剌剌襲了上來。
她想轉開頭,怎奈貼著她臉頰的毛巾就是有辦法黏在她臉上。
「忍著點。」話雖這麼說,可他卻絲毫不憐香惜玉,動作仍舊粗魯。
敢當著他的面,拿他跟別的男人比,這女人簡直找死!
「可是……真的好冰。」
「妳的臉頰需要冰敷。」
等到漸漸適應了這帶點刺痛的冰冷後,襲嫚蘋才發現,他們又靠得好近,近到可以呼吸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
偷偷吸了一口,她滿足的笑了,臉頰紅通通,像偷到心愛的珍寶。
夏樵哪理得這些女孩家的心事,他直覺放輕手勁。
「妳的皮膚還真像小嬰兒,稍稍碰一下就紅通通的。」
看著他專注的面孔,襲嫚蘋惴惴不安的問:「對了,你剛剛為什麼這麼冷酷?」
「就事論事。」他目不斜視,雲淡風清的說。
她難過的垂下眼。「我知道是我撞人在先。」
她在奢求什麼?以為他對自己好一點,就會……就會站在自己這邊?她難過的是……為她出頭的不是他!
收回手,夏樵起身前冷淡的說了句,「我是學生會會長,這點妳好像忘了。」
「我知道。」她喃喃。
「不!妳不知道!」他嚴酷的話語點中她的心結,「所以妳才會私心的以為我會為妳說話,但實際上是妳撞人在先,弄髒了文件也是事實。還有一件事,」他突然想到。「我記得並沒要求妳幫魔王準備便當。」牠的食物,一向都由專人打理。
「這是我自願的。」襲嫚蘋低頭,黯然的解釋。
因為喜歡他,也喜歡魔王,所以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不必了!」
他皺眉看著她的黑眼圈,真是礙眼!她早起就是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做便當?為魔王也就算了,他可沒錯過學生會裡每人手上一份的便當。
「可是我想做,你讓我做好不好?」這是對他的一份心意,做便當給他吃,給他周圍的人吃。
「隨便妳!」他居高臨下的看她。「身為學生會會長,我的處置是,撞人的人必須道歉,弄髒的文件也必須重新騰寫一份,襲助理,妳有何不滿可以說,譬如說覺得我的處理太冷酷?」
「不。」她搖了搖頭,「很公平。」太公平了,
她很壞,竟然因為他太公平了,而產生辛酸的感覺。
「那妳為什麼哭?」
他傾身去接她滑落臉龐的淚滴,她被人摑掌時沒哭,冰敷臉頰時所承受的刺痛也沒讓她哭,但現在她卻哭了。
這讓他憐惜的摩挲她受創的臉頰,「但她不該動手打妳,她必須付出代價。」
「這又是身為學生會會長的裁決嗎?」她茫然的睇著他。
「不!這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