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有什麼要緊事你儘管說。」
他深吸一口氣,捏緊無線話筒,語氣堅決的道:「我要娶你。」
腦子裡轟然作響,夏敏有好半刻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我一直對你有好感,想請你當我的新娘。雖然要通過我爸那關需要時間,不過我先將你預約下來,你可不能再答應別人的求婚。」
尤且是遐邇哥。他在心底加一句。
今晚他之所以會打電話給她,就是想要牽絆住她。雖然他不瞭解她對遐邇哥的感覺,但遐邇哥對他的威脅實在太大,他得從夏敏這邊下手,讓她心裡有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對她三年前的未婚夫動心。
「曜庭學長,你聽我說……」
「糟糕,我媽在喊我,我們下次再聯絡。」權曜庭倉皇的掛斷電話。還是別讓母親知道他跟夏敏通電話,免得她誤以為夏敏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他,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遠在台灣這頭的夏敏,眉頭深鎖的放下話筒,煩惱的低語,「怎麼會這樣?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曜庭跟你說了什麼?」
抬頭看見不知何時站到她跟前的俊拔身影,她暗忖,現在也許只有他能幫她。
咬咬唇,她據實以告,「曜庭學長說他要娶我。」
權遐邇渾身一僵,「曜庭要娶你?!」
她無助的點頭,「我現在該怎麼辦?」她從沒想過學長會對她有意。
「該死!」他憤然低咒,牙根緊咬,曜庭竟敢說他要娶夏敏!
他說她該死?因為他的逃妻搭上他的弟弟?夏敏唇邊有抹幾乎看不見的淒楚澀意。「三年前我讓權家失盡面子,權伯父不可能讓我再進權家,我不知道曜庭學長為何會突然說要娶我。」她似自憐又似替自己辯白的低喃。
「沒錯,依我爸凡事以利益為考量的個性,他是不會讓已和夏家無瓜葛的你進權家大門,不過顯然沒弄清楚自個父親脾性的曜庭,擺明了非對你癡纏不可。」
那小子在挑釁他,向他宣示夏敏是他的?該死!
「你呢?你對曜庭又抱持著何種態度?」他定定地望進她眼底,屏氣等待她的回答。
「我說過我和曜庭學長就只是學長、學妹的關係,至少我對他沒有半點男女情份。」她說得激動,無法不將他的質問想成是在怪罪她主動惹來權曜庭的癡纏,而這令她難過,難不成他把她當成品性不貞的女人?
「你確定你對曜庭當真半點男女情份都沒有?」他需要她再次的肯定,好消融他的不安。
「沒有!不管你相不相信,就是沒有。」她挺直背脊迎視他,準備迎接他可能拋落的任何譏誚或訕笑。
豈料她等到的,是他將她緊緊擁入懷裡。
「把你給我。」奇怪的語句接著落入她耳裡。
「把我給你?」她怔然與他四目相對,不懂他的話語,也不懂這驟然轉變的情況。
「三年前你就應該是我的,今晚,我要你。」要她真真實實成為他的,誰都不能跟他搶她—.
霍然頓悟他的意圖,夏敏臉紅整張臉蛋,連心都失速狂跳,全身卻像被施了魔咒般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迷魅邃眸,微顫的說:「你、你畫設計圖畫累了,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俊薄的嘴角微勾,他攔腰抱她走回她的臥房,右腳跟向後一踢,將房門關上。
「我再清楚不過,我——要你。」含笑的雙眸始終鎖在她臉上。
「遐邇——」夏敏聲音顫然,慌措的揪著他衣襟的小手也抑不住的顫抖。
她現在該如何辦?他真的打算要她?
輕輕將她抱放床上,他極柔極柔的在她耳畔呢喃,「這次,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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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迷的凝視在他懷裡熟睡的脫俗嬌顏,權遐邇胸腔盈滿柔情的悸動。
就在不久前,他徹底的要了夏敏。卻在佔有她的那一刻,赫然發覺她還是個處子。
「你……怎麼會?」太過震撼,他一時就停在她體內,愕問身下嬌羞又撩人的人兒。
夏敏當然明白他發現什麼。「佑佑不是我的孩子,他的父母車禍身亡前將他托付給我……痛……遐邇,好痛……」處子純真首次被人佔有的不適疼痛,令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抗拒的推抵著他。
他只能憐惜的吮去她盈睫的淚霧,用綿密的深吻、深情的愛撫,減緩她告別女孩的不適,在她全心投入時,纏綿需索的愛她……
終於明瞭為何她會像個從來沒接過吻的生手,她所有的完美無瑕,是他一個人的!
伸手輕擦拂睡得恬然的人兒的發,他卻想不透,她既然不是因為懷有佑佑,三年前為何毅然的逃婚?
然而,當他將她的長髮順到耳後,碰觸到她小巧細緻的粉耳時,他有了答案——她是因為自卑自己的聽力有問題,因此不得不逃。
「傻瓜。」他頓覺心疼不捨的摟緊她,打從聽力因病受損起,她獨自一人承受了多少苦?
這樣堅強又脆弱的她,他心甘情願成為她永遠的依靠。
只是,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的懷中人兒,對他,她有幾分的情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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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哥?」瞧見一早登門拜訪的費思凱,權依蓮傻了。
「別這麼驚訝,我可不是故意來叨擾你們一家子的。」笑著走進屋內,費恩凱和戴志暉以及雯雯打招呼,還在小美女額頭上親了下。
「是不是有什麼事?」戴志暉請他入座後問。
「還不就是遐邇,一早打電話把我挖起來,叫我來這裡,說有重要事要說。」
「奇怪,重要事他昨天不是就已經說過了。」戴志暉喃喃低語。
權依蓮試著解釋,「志暉說的是——」
「我曉得,遐邇告訴過我權伯父找他的事。」
「那哥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門鈴驟響,她低道聲,「一定是哥!」遂趕忙上前應門。
「依蓮阿姨。」佑佔有禮的喊聲脆嫩的滑出。
不只權依蓮,費恩凱以及戴志暉亦是滿臉驚詫,說有重要事要談的男主角怎會帶佑佑過來?唯獨雯雯高興得直和佑佑手牽手,兩小無猜。
「這是和沁心工作坊合作案子的設計圖,你和簡毓綺聯絡,看你們喜歡哪張就挑哪張交差。」無視朝他射望的多道眸光,也不待眾人開口,權遐邇逕自將捲成軸狀的設計稿交給工作夥伴。
費思凱又愣又愕,「有沒有搞錯,你說的重要事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恍若雕鑿的俊臉凝滿慎重的坐入椅中。
「哥,難道你……決定回權家?」坐近他身旁,權依蓮試探的問。
不會吧,費恩凱斜眼睇他,莫非這傢伙想讓妹妹、妹婿得以光明正大的重返權家大門,所以改變初衷,要回權氏當行屍走肉去?
權遐邇方要開口,戴志暉先他一步說:「就算遐邇哥要談回權家的事,也不該帶佑佑來呀。」
「對哩,夏敏呢?」老公一提,權依蓮才記起要問。
「媽咪還在睡覺覺,爹地說不要吵她,要讓媽咪睡晚點。」
佑佑話落,權遐邇腦海裡自動浮映出夏敏脫俗出塵的清麗容顏,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的無瑕與嬌羞,俊臉上滿是愛憐的柔情。
那霎時柔化的線條,沒逃過費思凱的眼。「你昨晚又住夏敏那兒?」
「對呀!」佑佑綻著開心的笑靨直點小腦袋,然後自顧自跟雯雯訴說權遐邇幫他洗澡、哄他睡覺的事。
這頭的權依蓮早教自個兄長再次留宿夏敏住處的消息驚住,都還沒問他是否愛上夏敏,他已拋落教人震懾的話。
「我要娶夏敏。」
「嚇!」驚愕的抽氣同時響起,權依蓮和戴志暉完全忘了該說什麼。
「你向她坦白心意了?」只有費思凱噙著玩味的笑問。
「這你不用管,我要你幫我聯絡好牧師,今天我就要和夏敏結婚。」
「今天?!」這下三個大人總算一起驚呼了。
「就是今天。你們三個就當我和夏敏的證婚人。」
「遐邇,你該不是……在逼婚吧?」哪有人的婚事決定得這樣倉卒,這個凡事都從容不迫,此刻神情異常緊張的好友,在搞啥東東?
「你話真多,反正你照辦就是,要是辦不成,我們朋友也別做了。」
他站起身再道:「依蓮、志暉,向托兒所請假一天,佑佑麻煩你們照顧,我要去幫夏敏買套禮服。晚點依蓮你打電話給夏敏,就說你會過去找她,要她待在家裡別亂跑。還有,我要跟她結婚的事,你們誰都不准跟她說,否則她要是逃了,我唯你們是問。」
半叮囑半威脅的話語在頎長的身影消失門外後,仍迴盪在屋內面面相覷的三個大人耳裡。
「哥的意思,不會是他要押著夏敏上教堂吧?」權依蓮不太確定的問。
「好像,可是遐邇哥都已經住到嫂子家裡,表示他們感情很要好不是嗎?怎麼遐邇哥會說到逃這個字?」戴志暉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