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都披著一張溫暖而柔軟的被子,而他縱使在睡夢中,大手仍然堅定的緊握著她的小手,似乎生怕她再次出亂子似的緊守著她。
她望向窗外,只見白茫茫的一片,她才猛然明白原來她是身在機艙當中,正飛向那個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莫登王國。
她茫然的看著那片蒼茫,頓時覺得更加的迷失了,弄不懂自己該何去何從,究竟該如何是好……
她究竟該如何去扮演琳公主這個角色,變成一個貪婪的女人?
她只知道,為了她的母親,她必須熬下去,繼續偽裝下去。
只是,對於全然陌生的國家,全然陌生的人事物,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贏單微微睜開眼打量著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佳人,打從她轉醒的剎那,向來淺眠的他立即驚醒了,只是故意裝睡,以研究她的一切舉動。初醒的她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好奇的打量著他和週遭的一切,接著不知為何,沉溺於深深的哀愁當中。
她究竟在煩惱什麼?
在想那個見不到面的秦國男人嗎?
一絲怒火由心底升揚,他不由自主的捏緊他手中柔軟的小手。「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著了,她受驚的瞟了他一眼,復低下頭,有些膽怯的道:「我睡不著。」
「悶嗎?」他輕擁著她的身子問。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她為何愁眉不展?他想知悉她心底所有的秘密,包括她為何要假扮上官琳,是否有什麼陰謀或企圖?
他想逼問她,只是他狠不下心這樣對待她這般纖纖佳人。莫登王國有太多的方法可以使心懷不軌的人吐出實情,只是一想及將那些酷刑用在她嬌弱的身上,他的心就無由的一陣抽痛。
可是,她會明白他的苦心嗎?
「還好。我睡了多久?」面對這樣親匿的情境,文湘儀感到相當的不自在,想推開他溫暖的身子,卻又怕他再次起疑,只好勉強自己去接受,然而泛紅的臉頰卻洩漏了她的尷尬。
他瞄向手錶,大手拂過她的臉龐,溫柔的道:「不到一個小時。瞧你的黑眼圈一點也沒有退。」他愛憐的輕輕揉著她的小臉蛋,動作輕柔得幾乎都讓她失了心神。
文湘儀深深的感到迷感,他時而租暴狂怒,時而溫柔,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以後再也不許哭了,懂嗎?」他的語氣雖然輕柔,其中的強硬卻不容忽視。不知為何,光是瞧著她傷心落淚他就捨不得;更令他火冒三丈的是,她的淚水竟是為其他的男人而流!
「我……」面對此種奇怪的情況,她根本不知如何應對,是順從還是抗議。而且他的要求也未免太過於怪異了,這又不是她鴕夠全然控制的。
「懂嗎?」他再次逼問,不容她輕忽他的話語。
是該順從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國的太子,豈是她可以冒犯的。
「我懂。」她低下頭去,不想再被他看見她軟弱又委屈的一面。
他已經非常熟悉她的身體語言,如鐵般堅硬的手臂立刻緊緊的困住她,不許她逃開。
「你這叫懂嗎?」他實在不懂眼前的女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她不像上官琳般愛展弄風情,也不像宮中的少女一味的想得到他的青睞。她時而溫柔,時而堅強,他究竟該怎樣對她,才會使得她明白他的心?
「我知道男人並不想見到女人哭。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哭,我會改的。」她想擺脫他的控制卻無能為力,只有緊閉雙目,不敢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她在心底暗暗的發誓,她絕不會在他面前再留下任何一顆淚珠,只是……淚珠還是滑下了她的臉龐。
他溫柔的低下頭,用他灼熱的唇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那溫柔的感覺使她再次感到震驚,她睜開雙目,根本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對不起!」她再次為自己的軟弱道歉。
他愛憐的擁著她,望入她雙眸的深處,用磁性的聲音緩緩的道:「我是捨不得你落淚,懂嗎?」
她再次為他的話感到震驚。
他用厚實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終我一生,我會將你視為珍寶般的疼愛。」
她打從心底被他的話語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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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湘儀和贏單親熱的靠在一起,欣賞著正在播放的電影。
贏單顯然很投入眼前的戰爭片,而文湘儀卻依然為他先前的宣言所影響。
昨天的他明顯的表示痛恨著琳公主,如今卻又說出這般的話語,這到底表示些什麼呢?
事情似乎越來越奇怪了……
依贏單所言,差不多再過半個小時,飛機就會降落於莫登王國的機場,到時她的身份是不是很快就會被旁人識破?
若是被人識破,她母親豈不是……
贏單看完了電影,轉過頭來,看著她憂心如焚的模樣,心中明白她為何憂煩。
她是應該要憂愁的、擔心待會兒可能要面對的一切。
他已經等候了四個小時,甚至已經允諾會保護她,而她卻依然不肯吐實,他該放任她去面對之後的一切嗎?
或許他該問他自己,他捨得她去面臨那些嗎?
他沒有打斷她的沉思,隨手召來服務人員,服務人員像是早有準備,奉上一杯鮮奶。
贏單取過牛奶,接著塞入文湘儀的手中。「把它喝掉。」
文湘儀知道裡面摻了東西,但她也很清楚他是不容任何人違背的,所以她沒有提出任何的抗議,緩緩的喝下牛奶。
贏單親眼盯著她喝完最後一口牛奶,順手接過杯子交還給服務人員。
在文湘儀覺得眼前的一切又開始變得模糊時,他再次將她納入懷中,緩緩的道:「一切有我,我會保護你的。」
是嗎?他真的能保護她嗎?
若是他得知她並非寞的琳公主,還會保護她嗎?
她來不及思索出答案,就被黑暗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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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文湘儀再次醒來,已經是當日的深夜時分。
她打量著這間豪華的臥房,她躺在一張舒服的羅馬式睡床上,床的四周散著夢幻般的絲紗,為這張床更添幾許浪漫氣息。
她緩緩起身,拂開夢幻般的絲紗,在房內緩緩梭巡。
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嗎?
這兩天,她似乎都在昏睡中度過,每一次醒來,必定是在另外一個地方,且必有他在一旁。而此時此刻,這借大的寢室當中似乎只剩她一個人。
安靜的室內,正適合她好好的思索這混亂的局面。
她不懂太子贏單怎麼會下藥,好讓她逃過面對皇室的頭一劫。
他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子做呀!
難道他早就知悉真相了?
不,不可能的。
若他知道她不是真的琳公主,怎麼可能不拆穿她的身份,還要立她為莫登王國的太子妃?
可是若是他毫不知情,他又為何會對她下藥呢?
難道這當中還有她不知的玄機嗎?
不管如何,她的處境還是很危險──她總不能一天到晚的躲在房中度日吧!就算她肯,皇室人員也不可能不召見她的。
尤其太子贏單在秦國突然宣佈的喜訊,莫登王國皇室怎麼可能沒有反應,她根本就逃不過接下來的大劫難呀!
她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她蓮步輕移,來至陽台,身著單薄衣物的她,在冷風吹拂之際,頓時打了個寒顫。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現在,她只希望楊忠盡快將失蹤的琳公主送回莫登王國。
如此一來,她所有的犧牲才有價值呀!
第五章
一天一夜過去了。
贏單雙目充滿血絲,直直瞪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文湘儀。僅一夜之隔,她居然就發起高燒,且持續不退。
太醫已來診察過病情,他擔心若是再持續高燒不退,很可能會引起肺炎,或是其他的併發症。
該死!
他才離開她一夜,她居然膽敢如此糟蹋自個兒的身子?!贏單氣得幾乎想將沉睡不起的她拉起來毒打一頓,讓她這一輩子永遠記住,絕不可再做出這等傷害自己的事情。
難道他真的那麼讓她厭惡嗎?
厭惡到她非得自殘嗎?
不!他不許,他絕對不許她就這樣離開他!
他在心底發誓,他贏單就算付出一切,也要將這個女子緊緊的困在自己的身邊,絕對不許她離去!
文湘儀在昏迷之中似乎感應到他的怒視,緩緩的移動酸痛不已的身子,卻引發了萬般不適而呻吟出聲。
他立即粗魯的將她的身子拉起,對著她吼道:「你給我馬上醒過來!」
他那如雷的吼聲在她耳畔轟炸著,她微微的皺著眉頭,不懂他為什麼又開始大發雷霆。難道他不知道她生病了嗎?
她之所以會發起高燒,是因為那天夜裡她在衣服上灑上了些冷水,又吹了三、四個鐘頭的冷風。
看樣子她那天的努力真的有明顯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