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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秦方鈺

  「你在關心我嗎?」他猛然停住腳步,灼熱的目光直直的瞅著她,話中的興奮和渴望是如此強烈。向來不將關心之情訴諸言語的她說出此話,是不是表示她對他已經動了心?

  她被他既親密又直接的話語惹得嬌羞不已,「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告訴我,你在關心我,對不對?」當他得知她在這個事件中只是個無辜的頂替者時,他曾迷惑於該如何對待她;可是他又捨不得放她高飛,遂特意將她留在此處,而不願將謊言扯破。他要用所有的時間、所有的機會擄獲芳心,這樣就算真相揭露時,她也無法離去。

  文湘儀瞅著他,她可以出賣任何東西,唯獨感情不是她可以出賣的!她強抑下洶湧的情潮,只是淡淡的道:「我們到底要不要出宮呀?」

  贏單喟歎一聲,知道此時仍不是時候。

  願那天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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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後即是婚禮。

  文湘儀試穿著白紗,心中的喜悅是如此難以形容;她從來沒想到她可以假扮這麼久的時間,甚至還有機會為他試嫁衣。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真正為他披上嫁衣,和他走進禮堂?

  「公主,你真是漂亮!」十名婢女對公主身上的白紗是越看越滿意。

  「不知我有沒有福氣在五天後穿著它進禮堂?」在她的心底,她好想和贏單拜堂成婚,可是她又不想以上官琳的身份去成親……

  「公主,你不可以說這種不吉祥的話!」十名婢女個個緊張兮兮的,多害怕公主的隨口詁語成真。「五天後,公主就正式成為太子妃啦!」

  「是嗎?」若上官琳回來了,她還有此機會嗎?

  「當然啦!兩個月都過去了,只剩下最後的五天,根本不可能會有什麼變數,公主儘管安心的等著當太子妃吧。」

  是啊!兩個月都過去了,沒有理由上官琳會突然出現;那會不會她就此以上官琳的身份過一生?

  可能嗎?

  上官琳失蹤了如此久,想必是遭遇了不測,那她文湘儀是不是注定要以上官琳之名過完下半生?

  莫名的悲傷和驚喜浮上她的心頭,她悲傷於上官琳的不幸,驚喜於她可能可以伴著贏單過一生。此刻她的心緒複雜難解,她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她要當他的新娘。

  贏單的新娘!

  第八章

  莫登王國太子立妃大典引起世界各國的注意,各國紛紛派人前往莫登王國獻上禮物和參加典禮。太子贏單和太子妃在大堂上接待眾人,贏單握著文湘儀的柔荑,帶著她穿梭於各國獻上的禮物之間。

  「喜歡嗎?」贏單見文湘儀瞧著一塊玉牌,低聲詢問。

  「只是覺得它很適合你。」當她瞧見這塊上好質地的玉牌上雕著一隻龍,她覺得這只龍驕傲的神情好像昔日剛認識他時的模樣,所以才會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他聞言大喜,從她手中取過玉牌,將玉牌掛在腰際,悄悄的在她耳畔低語:「我一輩子都不會取下它。」

  霎時,她覺得心中充滿了甜蜜。

  他們繼續觀看各國送上的珍奇寶物,當贏單的目光被一根特殊的玉簪吸引住時,前方立即有人悄悄的把一張小小的紙條塞入了文湘儀的手中。

  文湘儀緊緊的握著手心的那張紙條心方心大亂。她雖沒看到紙條的內容,但已能猜到所為何事。

  「怎麼啦?」贏單回頭看著她,訝異著原本笑意盈盈的她為何臉色全變。

  「我有點累了。」她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紙條,讓那種疼痛告知自己這夢幻的一切恐怕就要煙消雲散!面對他的溫柔,她強硬的逼自己不讓淚水浮上眼眶。

  「我送你回去。」他聞言立即摟著她要回宮去。

  她忙扯著他的衣袖,低聲道:「你留下來;此時我們雙雙退場實屬不宜。我先回去即可。」

  「我不介意的,」他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讓她自行離開。

  「我只是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一下而已。」她輕柔的說著。

  他大手撫著她的臉龐,溫柔的道:「那我派侍衛送你。好好休息!」

  「嗯!」她隨著侍衛離開。

  在他轉身進入大堂的剎那,她猛然回首,望著他偉岸的背影,她的心狠狠的抽痛著。

  如果他此時仍望著她,那他就會知道他兩個月以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她的目光早已訴盡所有的情愫。

  只可惜,他還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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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湘儀急忙返回她與贏單的寢宮,摒退十名婢女,用抖顫的手緩緩打開手心的紙條。紙條上僅有數字,卻讓她的臉色遽然變得蒼白──

  琳公主已經尋獲,明日清晨當太子離宮時換回。

  文湘儀忍不住淚流滿面,心中如遭螞蟻啃蝕,痛楚充滿心胸。

  這莫登王國太子妃的位子原本就不屬於她,她哪有任何權利去爭取呢?除了雙手奉還之外,她還能做什麼?

  只是,在她好不容易排除心理所有的迷霧,去面對其心愛上他的事實,更想成為他的妻之後,事情居然出現這樣巨大的轉變,她真的不知是該放聲大哭好,還是好好大笑一場。

  老天爺,禰為何這樣捉弄我?!

  真正的琳公主回來了,她這個假琳公主也該功成身退了。

  只是,她有一絲絲不甘,一絲絲的不願!

  不是不甘放棄這尊貴的身份,而是不願這輩子就此與他形同陌路,再無相見之日。

  文湘儀哭倒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摟抱著枕頭,就像緊緊的摟著贏單,渴望能夠化開心中那股淒涼、那股恐慌。

  雖有諸多不捨,她也知道這次真的是兩人分別的日子。

  往後沒有了他,她該如何是好?

  失去他庇護的羽翼,她的避風港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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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單回到寢宮,望著文湘儀沉睡的容顏,愕然發現她如玉般的臉龐竟掛著未干的淚水。他溫柔的為她拭去淚水,將她緊緊的摟在胸中。

  她在擔心什麼?或許是在擔憂她的身份被他知曉吧!他很想告訴她用不著為此事擔憂,事實上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而他只不過在等她信任他,而願意親口告之一切。

  他不會為此事怪罪她的,總對不會!

  文湘儀在贏單溫暖的懷抱中驚醒,她緩緩的凝視著眼前的他,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多少機會可以這樣抱著他,這樣親近他。首次,她自動依進他厚實的懷中,緊緊的摟住他,吸取他身上獨特的氣息。

  「怎麼啦?」贏單面帶微笑,輕柔的撫弄著她烏黑亮麗的秀髮。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呢!他興奮於自己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開心於自己的付出不再是毫無所得。

  「沒有。」她緊緊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讓他的溫暖減少自己因即將別離而生的痛苦。

  「真的沒有?」他大手抬起她的小臉,心疼的瞅著她那雙因流淚而通紅的雙眸。他多麼希望,她有痛苦時能夠訴與他知,他願與她分擔所有的喜怒哀樂。

  她輕輕的搖頭,用迷惑和難捨的目光瞅著他,瞅得他忐忑起來。突然之間,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起身欲離開,「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

  她飛快的拉住他的大手,哀求的凝視著他,緩緩的道:「不要走。」

  贏單再次不可思議的望著她,驚喜萬分的問:「你真的不要我走?」

  「陪我好嗎?」過了今夜之後,她再也沒有機會與他相見,所以她私心的希望他再翕陪陪她。

  「好,我陪你!」再多的政事都敵不過她的軟語請求,他雙臂緊緊的摟著她嬌弱的身子,親吻著她嬌嫩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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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天未亮,向來早起的贏單已經醒來;他一如往常的在她臉上印下早安吻,輕聲的起身著衣。假寐的她望著他的身影,離別之情在心底狂烈的燃燒起來。

  她多想完全不顧後果的將他留下,多想將真相全盤托出,多想得到他的諒解和支持;只是心中念著母親的安危,使她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破壞這段似夢似真的感情。

  或許這也算是個好結局吧!

  她悲傷的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後,這才帶著一顆破碎的心起身著衣。

  不多時,兩個人影出現在寢宮內、她很清楚,這一場維持了兩個月的太子妃美夢已經正式結束了。

  上官琳和文湘儀見著了面,不由得感歎上天居然會將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造得如此相似。

  「文湘儀,這位就是真正的琳公主。」楊忠打扮成宮中的侍衛和琳公主混進宮來,打算趁著莫登王國忙碌喜事之際,將真假公主歸位。

  文湘儀恬靜的向上官琳行禮。

  「果然跟本公主長得很像。幸虧有你的幫忙,要不然本公主這兩個月的行蹤可就難交代了!這裡的珍寶首飾,你要什麼就拿去,就當作是本公主給你的酬勞。」上官琳對於即將當上太子妃,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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