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盡量給采頤刺激,看看能否能讓她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他想到了師父,原本昨晚該是師徒兩人好好喝一場的,但是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他就完全忘了此事。他應該帶壺美酒去向師父好好的請罪。
莫洪飛隨即來到嚴歌苓的房間。
「師父,徒兒來向您請安了。」
嚴歌苓取笑道:「終於想到師父啦!你和采頤的事有何進展?」
「只知道她是中了忘憂草的毒。」
「不愧是我的徒弟,這麼快就有了眉目。你坐下,為師的有件事要告訴你。」嚴歌苓一臉的莫測高深。
「師父有何吩咐?」
就在此時,徐采頤突然闖了進來。
「師伯,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記憶會不見,這件事和師父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你別急,一起坐下來聽我說。」事已至此,他無意再隱瞞。
「你會失去記憶正是因為忘憂草,而忘憂草是你師父施用的。」
「為什麼?」她真的無法相信。
「這都得怪我,要不是我當年傷了她的心,你師父又怎會做出這等糊塗的事。」嚴歌苓歎了口氣。
「我和於瑛在年輕的時候是一對戀人,可是因為我亂吃飛醋,冤枉了你師父和大師兄有染,當時心高氣傲的我就這麼氣走了她,結果受了冤枉的她從此性情大變,行事只照自己的喜好。」嚴歌苓看著徐采頤和莫洪飛,又歎了一口氣。
「在碰到采頤之前,她一直在找一個適當的徒弟人選,因為采頤很投她的緣,所以在地利人和皆適宜的情況下,她就用了忘憂草,想一勞永逸……」
乍聽事情的真相,徐采頤的心情有些複雜。想到自己這五年的生活,竟都失去了意義,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莫洪飛只能苦笑,在真相大白之前,他怎麼猜都無法猜到於瑛只是為了收采頤當徒兒才做出這種事,讓他們兩人就這樣分隔了五年。
嚴歌苓拍拍采頤的背,「你也別怪你師父,她後來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才會叫我帶你來,讓你們一家能團圓。」
「那忘憂草的解藥呢?」莫洪飛急於想知道的是解藥的下落,好讓徐采頤能恢復記憶。
嚴歌苓一臉的無奈,沉默以對。
「忘憂草是沒有解藥的。」徐采頤代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她面色灰敗的起身往外跑。
「你還好吧?」見她的情況不對,莫洪飛緊跟在她身後,走沒幾步路,她就軟了身子,暈倒在莫洪飛的懷中。
第7章(2)
莫洪飛在水樓裡親自照顧徐采頤。
終於等到她醒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
「幫我把小恩帶來,我們要回黃山了。」
她的話讓莫洪飛失去了冷靜。
「為什麼?你才回來,為什麼又要回去黃山?」莫洪飛質問她。
「我這五年有多痛苦,你知道嗎?你倒好,所有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卻讓我被思念的苦夜夜折磨。」他激動的問著她。
「你別這樣。」她心中也不捨見他如此難過。
「我只是要回去把事情問個明白。」
「我師父都已經把真相說出來了,你還要問什麼?」
「我要親口問師父,聽她親口告訴我。」其實她心中還是無法相信嚴歌苓的話。
就在此時,水靈帶著徐懷恩過來了。
「娘……」徐懷恩一把推開水樓的門,衝到床前,興奮的對徐采頤說:「娘,我跟你說喔!爺爺和奶奶給了我很多東西,還有啊!他們給我很多好吃的東西,都是我從來沒吃過的新玩意兒。我好喜歡他們喔!」
「小恩,雖然你喜歡他們,但是我們卻不能在這兒住下去,待會兒我們去跟嚴爺爺辭行,然後回黃山找婆婆。」
「不能再多住幾天嗎?我都還沒逛過這兒呢!這兒好漂亮,跟我們的家都不一樣。」他扁起了小嘴。
「小恩,你不聽話嗎?」
「可是……我們在這兒多住幾天有什麼關係!」他不死心的繼續要求:「娘,好不好嘛,咱們就多住幾天。」
「小恩,別不聽話。」她不想更改主意。
「娘,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爹,我不要這麼快就離開他。」他的眼淚含在眼眶裡,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怎麼隨便認爹呢?誰要做你的爹?」徐采頤十分訝異兒子的反常,他從不會因為她不准他的要求而哭的。
「就是他嘛!」他指著一旁的莫洪飛,「他說他是我爹,而且莫爺爺、莫奶奶也這麼說。」他的眼淚已掉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哭著。
徐采頤看了莫洪飛一眼,他面無表情,臉上已無剛才的激動。
「別哭了,娘答應你就是,不過我們過幾天要走時,你不能夠再說要留在這兒。知道嗎?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看他哭得如此傷心,她皺著眉答應他的要求。
「我知道了。謝謝娘!娘最好了。」抬起哭得滿臉淚痕的小臉,他在母親的臉頰上親了又親,高興的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她拿著手帕將徐懷恩臉上的眼淚擦掉,「你啊!羞羞臉,又哭又笑,黃狗撒尿。若我告訴婆婆,看你不被她笑死才怪。」
「娘……別告訴婆婆。」
「為什麼?」
「婆婆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是一個男生,怎麼可以亂掉淚。」他理直氣壯的說著。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看著徐懷恩一副小大人、正經的模樣,徐采頤忍不住笑了,他真是個寶貝!
「我們出去走走吧!」徐采頤牽起兒子的手。
「娘最好了。」
「讓不讓爹跟?」一直靜默不語的莫洪飛說話了。
「咱們一起去。」徐懷恩高興極了。
「爹帶你到城裡去玩。」莫洪飛將兒子抱起高舉在頭上,惹得他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好棒啊!」
徐采頤正想說只要在府裡面走走就好,但見他們已走出外頭,她立即吞下了想說出口的話,靜靜的跟在後頭,心裡則猜測著莫洪飛在打什麼主意。
莫洪飛帶著他們來到熱鬧的城中,他們的出現立時又成了城裡的熱門話題,有些記憶力好的,早已認出了徐采頤,記起了五年前發生的事,至於酷似莫洪飛的徐懷恩,更是大家話題所在,那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容貌,讓大家不由得懷疑他的身份。
基本上,愛聽八卦、說八卦的習性,不論古今都是一樣的,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人性。
莫洪飛將他們帶到自家經營的布莊裡,他帶著他們穿堂入室,直接走進存放上等衣料的屋子。
徐懷恩滿臉的好奇。
「我們來這兒做什麼?」他的小手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
「幫你和你娘做新衣服。」
「新衣服?」他的小臉上漾著喜悅的笑容,「太棒了。」他想要有一件和爹一樣威風的白袍。
「對,你自己去挑,看喜歡哪一種,爹叫裁縫幫你做。」
在這狹小的屋內,徐采頤感到非常不自在,當她接觸到莫洪飛的眼神後,更加深了不安的感覺,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為什麼如此的安靜呢?」她的沉默讓他意識到她的反常,他還是較習慣與她時時鬥嘴。
「在想你師父的事嗎?」他靠近她。
「別靠我這麼近。」她推開他。
「回答我的問題。」他又欺近了她幾分。
徐懷恩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到外頭去看看。」當新鮮感消失後,徐懷恩感興趣的是外頭忙碌的櫃檯以及人來人往的顧客。
「別走出布莊。」莫洪飛的聲音揚起。
徐懷恩跑開後,屋內立即陷入完全的靜默,在這密閉的斗室內,她的鼻息間儘是他陽剛的男人味,溢滿他的味道。
「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麼?心中在做什麼打算?」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濕熱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垂,引起她一陣哆嗦。
「我還是想先回黃山一趟。」她雲淡風輕的說著,刻意忽略他帶給她的影響。
「休想,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他痛恨她冷淡的語氣,心中的怒氣飛揚,將她狠狠的納入懷中。
「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心嗎?我是如此的愛你。」他將她的手緊緊抓起貼在心口,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心痛。
「你別這樣。」她心疼的將手撫上他的臉,無法忽視他的感覺。
「你在心疼嗎?」他猛地將頭低下,霸道的用力吻著她的紅唇。
她承受著他的怒意及這個不溫柔的吻,她固執的緊閉雙唇,不讓他深入。雖然她心疼他,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她不喜歡這個帶著威脅感的吻。
她的躲避令他的怒火更熾。
「該死的,你就這麼討厭我,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嗎?」
徐采頤低著頭不說話。
他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看著我說你想離開我。」
一接觸到他眸中盛滿的怒氣、沉痛,她竟說不出要離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