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上天是公平的,你還有輝言。」喻謙朔一手搭在冷輝言的肩上,他慶幸多了個義弟。
冷輝言嫌惡的將他的手拿開,「別拿我當借口。」
喻謙朔才不管呢!
「拜託你們答應我,快找那個什麼文不道長來好嗎?我要回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去。」他真是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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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天之內他若再不醒來,恐怕……
蔚筱伊一直在他身邊哭喊著:「謙朔,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
他的呼吸愈來愈薄弱了,她知道喻謙朔如果再不「回來」,就永遠無法回到她身邊了。所以從昨天大夫診斷過後,她就不曾離開過他身邊一步,她要喚他回來,她要他回到她身邊來。
「謙朔,謙朔……」她淒楚的聲音教人聽了心酸。
「筱伊,別這樣,就算謙朔……謙朔他……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喻夫人看見她日漸憔悴的模樣,不捨的勸道。
從她這傻兒子失蹤後,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失而復得固然可貴,但若是命中注定她將沒有子息,她也只好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對她兒子用情至深的女子。
「不,謙朔說過他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他說過不會放下我的……」蔚筱伊忍不住痛哭失聲。
蔚家夫婦感受到女兒對喻謙朔的死心塌地,遂也答應讓她住進雲鶴山莊的揚州分苑,以便就近照顧他。
「我知道謙朔也一定不想放下你,所以為了他,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別讓他……讓他以為我們欺負了你。」喻夫人終於明白他那兒子在山寨時,為什麼會為了蔚筱伊而願意放棄雲鶴山莊少主的地位,其實窮極一生若能得到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就算沒有白活了。
蔚筱伊搖頭,臉上漾著一股堅決的神色,「如果謙朔不回來,我……我也不會獨自活下去,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回來?多奇怪啊!這些天一直聽她說這一句,可她兒子明明就躺在床上啊!可憐的筱伊,她一定是思念過度。
謙朔啊!我的傻兒子,你真的忍心辜負這樣一個真心相待的女子嗎?你真的狠心辜負她嗎?喻夫人也在心中聲聲問著兒子。
「謙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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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
幽怨哀痛的聲音不斷纏繞著他,喻謙朔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你真的確定要回去?回去後就不可能再回來了,你要想清楚。」文不道長再次提醒。
「我知道,你已經講過很多次了,快讓我回去吧!」喻謙朔心裡慌亂至極,他不知道那個夢是不是預言,如果是,那他……若再不趕快回去阻止,只怕會發生無法挽回的後果。
「可是謙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女子在你回去前已經如你夢理所顯現的眺了荷池,那你怎麼辦?」冷輝言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不會,不會,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完全不接受這個假設,別具深意的看了老弟一眼後,他告誡道:「輝言,從今天起離憬堯遠一點,免得被他影響,說話帶毒。」
「喂!你不肯接受事實幹嘛扯到我?」殷憬堯怪叫連連地抗議著。
「什麼事實?筱伊才不會那樣做。」喻謙朔暴吼著。
「好了,你們再吵下去那女孩就真的要跳下荷池了。」喻欽甫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他。
怪了,喻謙朔是不是他兒子啊?這麼希望他趕快消失?
不過經他一提醒,喻謙朔才又急忙催促文不道長,「快快,要是筱伊真的跳了荷池,我就找你算帳。」
算帳?怎麼算啊?文不道長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若不是他算出喻謙朔跟蔚筱伊的情緣未了,他還沒這本事送他「回去」呢!不過這次的代價是一千萬,算來他「削海」了。
「交代一下你的遺言吧!」文不道長突然說道。
「呸!什麼遺言,我還是會在另一個時空活得好好的。」喻謙朔不高興的斥道。
「說一下吧!別耽誤時間了,要不要我給你個『臨行』的擁抱啊?」殷憬堯仍不忘開玩笑。
「抱你?我才沒那麼飢不擇食,要抱也要抱抱我這親愛的弟弟。」喻謙朔真是懊惱,為什麼在另一個時空裡有般憬堯這討厭的小子,卻沒有冷輝言這好弟弟呢?
「正經一點。」冷輝言無奈的提點。
喻謙朔玩笑過後總算有些正常了。
「輝言,我想告訴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雖然我不能幫你了,但我永遠都會支持你的。」
冷輝言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看了他一眼後,淡淡地點頭。
「如果想我的話就看那幅荷花圖吧!那幅圖出自被伊的手。」喻謙朔指著那幅陪伴他度過這幾個思念筱伊日子的圖歎道。
所有的事情全交代完畢後,文不道長開始了他的「移魂大法」
喻謙朔又同樣感受到腦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擊,就在快失去知覺前,他絡於聽到了一句夢寐以求的話——
「大哥。」冷輝言絡於開口喊他了。
他帶著笑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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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大夫把過脈後,面帶歉意的退寓了喻謙朔的身邊。
「謙朔……」喻夫人再也忍不住滿腹的傷痛,悲泣出聲。
「嗚……少主……」
雲鶴山莊裡裡外外悲傷成一團,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哀威之色,連揚州最富盛名的大夫都搖頭了,他們還能不傷心嗎?
蔚筱伊卻一反常態的靜默了,她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大夫替喻謙朔把脈診斷,靜靜的看著大夫宣佈他沒救了的消息,而後在眾人悲傷的圍繞著他哭時,臉色慘白地突然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有人發現了她的舉動,卻沒有人上前阻止她,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未過門的少夫人心中的傷痛無人可比擬,大家不想去驚擾她,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老爺,筱伊真是可憐,我們該怎麼幫她?」蔚夫人其實早已將蔚筱伊當成是自己的媳婦看待,見她那副哀戚的神情,她也覺得心疼不已。
「幫她?我……我也不知道。」喻欽甫歎口氣對著躺在床上的人埋怨道:「都是你這個傻小子太不懂得借福了,筱伊是個好女子——」
「筱伊,我當然知道筱伊是個好女子。」
躺在床上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人突然睜開了眼說出這麼一句話,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這個怪景象給嚇著了,有些膽子較小的丫頭甚至還瘋狂大喊——
「鬼啊!少主變成鬼了,少主變成鬼了……」
「鬼?!在哪裡?在哪裡?」
當喻謙朔左顧右盼的時候,突然發現所有人的手全指向他,其中兩根手指還是他爹娘的。
「住嘴——」這群人瘋了嗎?竟然敢說他是鬼,怪不得他大喊。
全場的人果然因為他這句話而賦若寒蟬,慌亂瘋狂的叫聲瞬間消失,房裡靜得連旁邊的人呼吸的聲音都聽得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全集中在喻謙朔身上。
他才不管別人的眼光,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一千萬有沒有效果,那個文不道長有沒有晃點他。還好,從周道所有的人事物看來,他是回來了,他果然回來了!
「哈!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哈哈哈……」喻謙朔忍不住欣喜的大笑著。
回來?跟蔚筱伊說的一樣,但他是去了哪裡又回來了呢?明明人都一直躺在床上啊!眾人一陣疑慮。
喻謙朔高興之餘又感到有些怪異,怎麼少了一個人?為什麼沒有看見她?
「筱伊,筱伊呢?她怎麼不見了?她怎麼不見了?」他急急忙忙的問。
他不是鬼。當他溫暖的手拉住高他最近的喻夫人的手時,她差點跪下感謝上天。不過看她兒子那暴怒的表情,她還是先回答他的問題,再高興兒子的死而復生比較妥當。
「筱伊……剛剛大夫說你沒救的時候她就跑出去了。」
「跑……跑出去……」喻謙朔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忍住心悸,激動地又問:「去哪裡?她跑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誰會去注意到她的去向?所以問遍了房裡的所有人,大家的答案都一樣,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完了。」喻謙朔迅速地衝出了門外,在消失前沒忘記吩咐眾人,「快幫我找筱伊的下落。」
而後像陣風似的直接往水亭的方向席捲而去。千萬別讓他噩夢成員,筱伊,我沒失的,我回來了,筱伊,別真的跳荷花池……他在心裡一遍遍的祈求著,人也在頃刻間來到了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