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不要讓我討厭你!」他指著大們,最後一次警告她。
「我……」她當然不想被自己喜歡的人討厭,可是……
「滾!」
唐昭昀知道是她不好,壞了他的實驗。用力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她把手中的成績單往一旁的桌上一擺,說道:「好,我走,請你……不要討厭我。」說罷,她再也忍不住胸口那股心快被撕裂的感覺,拔腿狂奔而出,差一點撞上送點心上來的林媽。
林媽回頭一看,問道:「唐秀,這麼快你就要回去了呀!」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追過去問。
不過,當她準備進房時,卻訝然地聽到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實驗室裡,闕督泛使勁地搗毀長桌上的燒杯。試管等等,來發洩心中的郁氣。
身上的某個部分在看見唐昭昀流淚時被狠狠地抽離,他知道他陷落了,而且陷得很深。
該死!她才十七歲!他又沒有戀童癖!但是當她轉身離去時,他的心其的好痛,好痛。
他明白自已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然而,十七歲小女生的盲目迷戀,根本不能算是愛,就算他察覺了自己的心意,也不能佔她的便宜。
闞督泛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試圖讓心情平靜下來。
一抬頭,準備著手收拾一片狼籍時,他看到了先前一直被唐昭昀握在手中的東西,他伸手拿起來攤開一看。
「成績單……」
他一驚,仔細地詳閱上頭的分數。
平均成績八十分以上,而她最討厭的英文居然還考了七十五分,進步的確是顯而易見的。
難不成……難不成她闖進他的實驗室,就是為了與他分亨她的喜悅?
闕督泛把手中的成績單撫平,此刻心中掛念的竟不是他的重要實驗,而是她哭得通紅的小臉。
「該死!」他忍不住咒罵出聲。
是啊!他真是該死!
因為他居然喜歡上一個小他七歲的女孩,而且剛剛才想通便傷害了她!
第五章
「怎麼回事?家裡突然變得陰沉沉的?」闕淮歆像狗兒一樣抬頭誇張地嗅著,挑眉問道。
林媽和羅艷文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地吃著飯。
而闕督泛也沒有回話,放下碗筷,起身進了廚房,拿了一瓶牛奶後,便回房了。
闕淮歆見狀,馬上向母親靠了過去。「媽咪,怎麼回事啊?他今天怪裡怪氣的,男生應該沒有每個月的『大姨媽』吧!」
羅艷文有點啼笑皆非地打了一下她的手,道:
「什麼嘛!我是男生,你記錯性別了吧!媽咪,你老年癡呆羅。」才說完,她的頭馬上被羅艷文敲了一記。
「你是我生的,我會不知道嗎?」
闕淮歆誇張地苦著一張臉,朝笑出聲音的林媽白了一眼,才道:「好嘛!你們還沒有告訴我督泛到底怎麼了?」
林媽此時才把下午發生的事簡單描述一次,闕淮歆立刻恍然大悟,擊掌道:
「是這樣嗎?」
林媽和羅艷文異口同聲地道,令闕淮歆差一點吐出剛塞進嘴裡的萊。
「喂、喂、喂!媽咪,林媽,你們太瞧不起我了哦!」
「本來就是。」羅艷文現在只要一想到女兒以前鬧過的笑話,對她所說的話就不太敢抱持信心。
闞淮歆可不依,蹙眉轉頭看向一旁的林媽。「你也這樣認為嗎?林媽,」她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可從來沒有遠麼說過哦!秀。」林媽的嘴角噙著笑意,搖搖手道,其實意思是非常明白了。
「可惡!」闕淮歆幾乎要折斷手中的筷子了。「好!你們就等著看我把他們送作堆。
然後她拚命地扒飯,吃菜,打算儲備體力應戰,絲毫沒有察覺母親與林媽的臉上都掛著算計的微笑呢!
回到房內,闕督泛有些寂寞地跟著小狗喝牛奶。
平常這個時候,唐昭昀便會打電話過來和他閒聊,但是今天她並沒有準時打來,他感到萬分失望。
往昔,他總能自娛的情況似乎已經不見了。
就算是打開音響聽著他最喜愛的古曲音樂,也無法趕走滿室的寂寞,他這才體識到,唐昭昀早在短短一個月內融人他的生活裡了。
可笑的是他竟在失去後才發現,唉,太失敗了。
就在他帶著悵然若失的心情打算早早上床休息時,屋內的專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令他大吃一驚。
是唐昭昀打來的嗎?
他極快地接起電話。「喂!」
他滿心期盼會是唐昭昀,可惜不是,打電話來的人說著英文,是他在美國認識的科學家。
「哈羅!督泛,好久不見!」
闕督泛很是失望,但他仍保持風度,以流利的莢文答道:「原來是你,佛勞德,好久不見。」
佛勞德是美國知名的科學家,他有著高高壯壯的身材,和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小麥色的肌膚,永遠精神奕奕的。
只可惜現在是在電話中,否則他一定又會來一個大熊似的熱情擁抱。
「你在等電話?」
闞督泛聞言一怔,但馬上回神。「是的。」他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正在期待唐昭昀的電話。
「放心,我不會占線很久,只是詢問一下你那部分的實驗進度而已。」
「今大下午剛毀了。」闕督泛撇撇嘴,實話實說。
「什麼?!」佛勞德大吃一驚,他可是首次聽問闕督泛的實驗進度落後了,這可真是難得。
闕督泛自嘲地笑了笑。「你不必驚訝,我也是人,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雖然他的智商高達兩百,不過碰上愛情這玩意兒,誰都會拿它沒轍的,這跟智商完全沒有關係。
「是啊!」佛勞德的反應是一陣朗笑。「對了,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
「哪件事?」闕督泛懶懶地問道。若不是跟唐昭昀說話,他平常就是這樣慵懶優閒。
「喂!不要告訴我說你全忘了!」佛勞德幾乎要大吼了,闕督泛不得不把話筒拿離耳朵一點。
他沉吟了半晌,才略帶感傷地道:「我沒忘,只是一直不願意去思考而已,不過……現在似乎是時候了。」
「什麼?督泛,你在說什麼?」一向粗獷豪邁的佛勞德,怎察覺得出他的情緒。
「沒什麼。」他淡淡地說。
佛勞德不厭其煩地再道:「那好,如果你願意來美國的話,我在這兒隨時等你的電話。」
佛勞德又說了一些實驗的心得後才收線。
闕督泛則完全陷入沉思之中,沒有發現一旁的小狗早已喝完了牛奶,正咬著他的褲角玩耍。
去美國……他實在不想去,否則這件事也不會拖了一年多還沒有決定。
而現在他心裡有了唐昭昀,他還能毫無牽掛去美國嗎?
他實在是愈來愈沒有把握了。
就在他思緒飛轉的當口,小狗突然吠了起來,咬疼了他的手。這時,闕督泛才驚覺原來電話又響了。
他先懲戒似地拍了一下小狗的頭,才把電話接起。
「哈羅。」他很習慣性他講起英文。
「哈……哈羅。」
是唐昭昀!
闕督泛突然覺得握著話筒的手心正微微出汗,心中彷彿盛開了幸福的花朵,吐露芬芳。
天哪!只消她的一句話,他身旁的空寂氣息便全被趕走了,她一定不知道,她正經易地影響他的情緒。
「我以為你不會打電話過來了……」他放柔了聲音道,總算停止浮躁了。
唐昭昀低低地笑了幾聲,「我怎麼可能不打,我今天還要聽小狗說話。」她嘴裡雖然這麼說,但是眼角仍掛著淚水。
原本是不想打的,但是她好想聽聽他的聲音哦,躊躇了很久,她才決定打這通電話。
她心想,反正他又不曉得打電話的人是她,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殊不知闞督泛老早便猜出她的身份了。
「聽小狗說話?」闕督泛揚聲笑了起來。
「喂!不要笑。小狗呢?」她沒有打電話的借口,只好把小狗借來用用。
「它在旁邊,你等一下。」闕督泛一把撈起在他腳畔打轉的小狗,將它湊近話筒,它馬上吠了兩聲。
「小雪好乖!喂!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闕督泛揚揚眉,這個他怎麼會曉得,於是他抓起小狗的後腿瞧了一眼。「有毛筆,是公的。」
「毛筆?!哇!你好色哦!」竟想得出那種形容詞……大色鬼!
闕督泛又是一陣大笑。「是你問我的。」
「你可以直接說它是公的!」唐昭昀漾紅了臉蛋說道。
哇咧!被闕督泛這麼一說,以後她若知道小狗是公的就會想到毛筆……真是的,她不敢用毛筆寫字了啦!
想像著唐昭昀嬌嗔的可愛模樣,闕督泛彎起嘴角笑道:「好,它是公的……對不對啊?小雪!」
「公的還叫小雪……天啊!」她開始覺得她的偶像是怪胎了。
「哪裡不對了?」他還在笑。
「當然不對,小雪是女生的名字。」她叨念道。
「我不曉得幫狗取名字還有規定?」要不是他嫌小白太難聽,決定取名小雪,這隻小狗可能會有更俗的名字。
「你……當然有!就像女生適合開紅色的車子一樣。」她鄯著嘴,堅持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