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的小心肝心齊嗎?」一提到那個迷糊的寶貝蛋,從小到大都護她護得緊的瑪莎露出了為人兄長的滿足笑臉。「哈哈,那個小迷糊蟲,腦袋不太精明,不懂人心險惡,要我學她還不如要我去死!」她是很疼她啊,可是卻不代表就一定得喜歡她的全部才行。
「那你就去死好了!」冷冷投記衛生眼,尉海如今只想要瑪莎立刻滾出他的視線範圍。
路焰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妖嬈的小子,雖然看上去有點讓人不爽,但至少他的個性卻投他意,哪像眼前這個變性前色膽包天、變性後不僅一往如昔,還有變本加厲之勢、三八得連女生都自歎不如的白癡!偏生以前一大堆怪癖被她摸得一清二楚,落得現在把柄被她抓在手上,想逃也逃不了。
瑪莎真的是生出來氣死他的!
「你要我死?!」瑪莎做出西施捧心的垂淚樣。「你捨得嗎?」
「捨得。」當然捨得。
「好傢伙,算你狠!」瑪莎收起笑臉,拗起脾氣扭臀就要走。「我本來還有重要情報要說給你聽咧,不聽就算了,誰稀罕!」背對著尉海猛做鬼臉。她就是討厭尉海被抓到心事時,只會一個勁裝酷、裝帥、裝狠的模樣。
「什麼情報?」忍不住好奇心,尉海搶先一步在瑪莎跨出他房門前問了出口。
「你不是不聽?」瑪莎轉頭給他一個白眼,刻意擺出清高大小姐樣。「你不聽的話,那我也不好逼你聽嘛!」
「你到底講不講?」要他低聲下氣簡直是做夢!除了惡聲惡氣的強迫中獎外,他尉大少爺是不可能低頭的。
「我講。」瑪莎爽快地答應,頗讓尉海意外。「可是講了之後你別發標,因為這情報是我一個星期前就知道的,我怕你聽了之後會腦充血。你要不要先叫專屬醫生隨時待命?」她很願意提供時間讓他做準備。
「免了,我不會宰了你的。」尉海一口答應。
我就怕你把我從三樓踹到一樓!瑪莎心底直犯嘀咕。「就是關於你口中那個死老太婆、我的干奶奶的情報。」她頓了頓,注意到尉海的臉色正在變黑。她還是趕緊交代完,快點問回家好了!
「她怎麼了?上天堂找她老公了嗎?」語氣急速降至零下十度。
「錯!」瑪莎比了個大叉叉,後腳跟已經先踏出門外。「是她要回來看你了。」
「看我?誰要她看!叫她給我滾回英國倫敦去享清福!」老了還不認輸,七十幾歲高齡了,動不動就在高空中飛來飛去,她的心臟如果不是太有力,就是用石頭打造而成的!
「這話我說不出口。」瑪莎為難地搖搖頭。「好歹她也是我干奶奶吧,我不能太不孝。」她笑得有些僵硬。尉海的臉冒出青筋了!
「然後呢?她要住多久!什麼時候回來!」挑高右眉,尉海的表情堪稱難看到像惡魔。
「一個月。下月底是她生日,專程回來看故鄉朋友的。」說著,另一隻腳也很機靈地踏出門外。「最要緊的是……她今天晚上就會回來了,你自己好自為之,拜拜!」瑪莎一溜煙就消失在走廊盡頭。
「該死的瑪莎!你這個去他媽的大白癡!你竟然沒告訴我——」尉海的怒吼聲隨著冷空氣下降、熱空氣上升,在這寬大的房間裡循環,久久揮之不去……
從睡夢中幽幽醒來,一睜開疲累的雙眸,印入眼簾的卻是全然不認識的環境。黎朔夜打量這陌生的房間半晌,她開始喜歡起這個飄著淡淡古龍水味的空間。
沒有豪華的擺設,沒有多餘而瑣碎的裝飾,有的只是屬於很個人的簡單設備。像是一台大螢幕、功能應該也挺不錯用的電視機,乾淨的米色沙發,流行感很強的白色衣櫥,還有看起來軟軟的、很舒服的灰色地毯。
不能說這間房間的主人很有品味,或是很有空間概念,因為空出的空間,實在是太多,令房間看起來太過單調平凡了一些。但依她瞧來,卻有著難以言喻的賞心悅目。
不過這種很自我的擺設風格,倒是跟尉海那個白癡亂像的。
說到尉海……
臨睡前和他拌嘴的畫面慢慢浮上腦海,她傻了一傻,納悶起他不對勁的緊張和慌亂。他是怕她死在他懷中會被告嗎?
想不到其它確切的假設,黎朔夜自作聰明地把這個推論當成最好的答案,不作其它想法。
習慣性地右手摸向頸邊,卻怪異地發現手裡碰觸的全是光滑的皮膚,沒有多年來守護著她的那條鑽石項鏈。她驚跳起身,想也沒想就動手在床上找起那條她不能失去的項鏈。
到底會掉在哪裡?怎麼會不見呢?無緣無故就這樣子憑空消失,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而且她全身上下沒有被壞人扒過衣服的跡象,更遑論那個抱她來這裡睡覺補眠的人,會對她的項鏈有所興趣、繼而竊走。這房間裡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比她的項鏈還有價值,那個人肯定是瘋了才會對她的項鏈下手!
究竟是誰偷走了,或是遺落在哪裡呢?黎朔夜挫敗地跪坐在地上,腦袋瓜除了項鏈之外就再也裝不進其它雜事。
抱她到這個房間睡覺的人自然是最有嫌疑,但她現在卻不知道是誰好心抱她來這裡的。如果、她是說如果……抱她來的人真的見鬼了是尉海那個白癡,除非他是故意作弄她,要讓她體驗緊張失措的心亂,不然他家有錢到可以把太平洋給填滿了,哪還會對她區區一條小小的鑽石項鏈有興趣?故意作弄她?!唔……尉海這個人平時鬥嘴鬥不過她,每次都輸得難看丟臉,若說他是只為作弄而把項鏈給偷走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就是覺得他不是那種人……哎呀,這不是在為他辯護,而是就事論事。他自個兒都一再強調他的品格和她格格不入了,當然不至於下手偷她的項鏈。呼,問題就出在若不是尉海那個白癡偷的話,又有可能遺失在哪裡呢?那項鏈總不會長腳跑掉,或是長翅膀飛走吧?會是在哪裡不見的呢?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手上拿著鑽石衝著她笑得得意非凡的臉孔登時出現在她眼前,那張臉……那個體積……那熟悉又恐怖的偉大胸部……
該死!不會是那時候她壓在她身上時動手給偷走的吧?!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她和尉海有著筆墨難以形容的親密關係吧?!或者是她在掙扎時不小心掉的呢?不管如何,她都必須去陽台找看看,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屬那個女生偷取她項鏈的可能性最大了!
平時習慣動腦不動手的黎朔夜,為了那條尉爺爺用生命換來的寶貴項鏈,一剎那間變得積極起來。她火速起身,全心只想立刻飛到陽台上找尋。
跑出門口,衝動的黎朔夜立刻硬生生撞上了洗好澡正要回房間的尉海。
「你要去哪裡?逃難還是在玩遊戲?」尉海只用一條浴巾圍住下半身,但看著黎朔夜很匆忙的臉色,他也顧不得他正赤身裸體,抓住她的手臂只想問個清楚。
「你這腦袋長蟲長蛆的白癡怎麼會在這裡?」一慌就忘光了之前的推測,黎朔夜皺著眉,像碰到煞星一樣苦著臉。
「你說誰腦袋長蟲長蛆!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尉海很想破口大罵,無奈卻中氣不足。
「這裡是你家?」對喔……她不是才在想這房間的 樣跟他很像嗎?「那我為何在你家?」應該就是他抱她來睡覺的吧?明明心中感到有點窩心,但嘴巴還是很壞地質疑他的人格。
「跟陽台比起來,我的床好睡得多吧!很多女人想睡還睡不到的,我肯賞你臉,你就該偷笑了。」持著最後的驕傲,尉海振振有詞地說著他有多善良。
「你又知道陽台會差了,我偏喜歡陽台。」聽著他高傲的說詞,黎朔夜只是不肩的一哼,除了輕蔑還是輕蔑。他表現善意的態度不該那麼驕、不該那麼像是施捨,惟恐她不懂他的善意似的。
「那你就去陽台睡好了。」禁不起她的刺激,尉海很不喜歡情緒被一個女生左右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窩囊。偏偏他就是容易被她牽著鼻子走,真不知是他意志力太過薄弱,還是她病毒似的感染力太強?
「不用你說,我也正有此意。」冷絕、不留情地再睨了他一眼,黎朔夜明明白白擲給他一個順水推舟,不料尉海英氣煥發的臉像中了邪似的,滿是古怪。「你是臉部抽筋嗎?還是顏面神經麻痺了?」這個表情不太適合他帥得很有個性的臉,她還是比較習慣自傲的他。
不理會她的玩笑話,尉海只執著於她第一句話。這個白癡三八,她是瞎了眼,沒瞧見窗外下得能打疼人的雨嗎?雨勢浩大滂沱,她中午想死不成,現在又想再自殺一遍了嗎?「你真的要去睡陽台?」希望她只是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