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席曦大受打擊地跌坐在精緻圓木桌旁的小矮凳上,喃喃自語著。
她一點也不懷疑這間到處看起來像古董的大宅邸內有著不是人住的地牢這樣的東西存在,一路上走來她看到了這麼多可以列為古跡的建築和擺設,她簡直不想去想地牢會是長什麼樣子。
文史地一向不分家,課堂上多少也聽過關於古時候地牢的傳奇和恐怖,她怎麼敢把自己放在那種地方!
「那麼,走吧!」在席曦陷入遲疑之際,索禕爾已站了起來,準備帶她到所謂的地牢。
「慢、慢著!」席曦慌亂地大叫,「我沒說我不答應啊!」
索禕爾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席曦發白的俏臉,「那麼,你的意思是接受交易羅。」
「我……」席曦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還是小姐你想隨同我去地牢?」索禕爾好整以暇地問著,還朝她伸出極具紳士風範的手。
聽不見她喃喃地咒罵了些什麼,可是索禕爾笑得十分開心地終於聽見席曦很不甘願地咬著牙對他說:
「我知道了,我接受交易就是。」
「確定?」索禕爾很得意地執起她的下巴,要她的眼對著他的眼說出承諾。
「對啦!」席曦不想直視那雙具有誘惑魔力的眼睛,眼珠子東飄西移地就是不想看他。
「不後悔?」索禕爾呵呵笑著,緩緩地將她的身子拉近自己。
「我有後悔的權利嗎?」席曦沒好氣地問著。
「你當然有後悔的權利。」索禕爾邊說邊把頭壓低,直到印上她的唇,「但是,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簡直是混帳!
席曦在被吻得暈眩之前,意思意思地掙扎了一下。
第4章(1)
「為什麼我要假扮你的情人?」席曦在難分難捨的吻好不容易結束後,終於找到喘息的機會開口問著,「還有,像你這樣臭屁又自大的人,還有人能夠威脅得了你嗎?」
索禕爾輕捏她的小鼻子,「不要以為我聽不懂你的『恭維』。」分明就是暗罵他眼高於頂,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那是你想太多了。」席曦朝他敷衍似地擺擺手,打死不承認。「居然還要威脅人家假扮你的情人,你也真是沒有價值。」
索禕爾挑了挑眉,這小妮子忘記自己只是一名「囚犯」了嗎?居然敢這樣暗諷他?
「我這個人向來很懂得人盡其才,既然我認為你有問題必須多多觀察,那麼就在這段時間之內盡量達到我所想要的效果,這又有何不可?」索禕爾說得很冷酷,但是他的臉上卻帶著笑。
這樣寡情的話語無端地讓席曦感到有點心痛,不過塔羅牌的有效期限只有三個月,所以三個月之後,搞不好他們就會對彼此說拜拜了,而她在這裡難過個什麼勁啊!
席曦暗罵自己的無聊和花癡,把難過的情緒給丟得老遠。「不過我可不是個願意成為人家玩具的人,你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分,不然我就去揭穿你的假面貌。反正你只說要我假扮你的情人,可沒說過我不能揭穿。」
索禕爾瞇起眼睛。「你居然敢威脅我?」
這小妮子,膽子還真不小,竟敢大剌剌地跟他談條件,真不曉得該不該稱讚她,而他的權威就這樣被她侵犯了。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其實他心中有點高興,那種興奮的感覺像是遇到一名實力相當的對手,令他充滿期待。
再一次地,索禕爾認為自己挑對人了。
「我只是小小的階下囚,哪敢啊!」席曦拿他的話回他,但是臉上的神情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階下囚。」他卻一點也不介意,若換作是其他人,他可能就不會那麼善待。
「啐,你沒見過的事情可多呢!大少爺。」席曦說得了無誠意,非但不以為然,還帶著哼聲。
「好,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要你假扮我的情人。」料準她怕事的性格,索禕爾好整以暇地坐下來繼續品茗。
終於要說了,她還以為他根本不想回答。
席曦雙眼瞪視著他,然後也跟著坐下來倒了杯茶。和他對峙可是很累的,既費腦力又花心力,她口渴了。
「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是幽冥組織的繼承者,這額上的四片火,就是幕後首領的記號。」索禕爾語出驚人地說著。
席曦不是沒有注意過他額上那四片菱形的胎記,她一直以為是胎記,但是沒想到居然是組織繼承者的記號。
「什麼組織?難道你……你是黑道老大嗎?」席曦怕怕地問著,一邊問還一邊向後退。
媽呀,她真是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自己命運的紅線居然是跟一個黑道頭子牽在一起,要是被她席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會不會很想降一道雷劈死她?
「是黑道,不過和你想的不一樣。」索禕爾好笑地看著不斷向後退的她,她以為她還能逃到什麼地方去。
「協奏曲和奏鳴曲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古典樂?」席曦馬上回嘴。
「既然有樂曲上的分別,那就是不同類型的音樂。」索禕爾一個箭步就將席曦攬回自己懷中,「再說,幽冥是維護黑道秩序的組織,和幽冥為敵的,就是與全世界為敵。」
席曦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居然還有這樣維護秩序的組織,對於黑道這樣神秘的字眼,除了電視小說漫畫上所提及的以外,她根本是一無所知。
「所以你不是殺人犯羅?」席曦被他安置在懷中,小心翼翼地問著。
「不是。」難得她這麼安順,索禕爾覺得很有趣,輕摸著她柔順的短髮像是在撫摸貓咪的毛般。
「也不是什麼從事走私還是傷天害理的人羅?」沒想到自己的紅線居然是被牽在這樣的男人身上,該說造化弄人嗎?嗚……
「我看起來像嗎?」索禕爾哭笑不得地問著,以著一雙總是帶電的眼直視她的眼睛。
席曦無言地看了他好一陣子,然後緩慢地搖搖頭,出奇誠實地說:「其實,並不像。」
不曉得為什麼聽到她說這句話時有種放鬆的感覺,難道他曾經因為她會不能接受他而擔心過嗎?索禕爾對自己皺起了眉。
他從來不曾這麼在意過一個女孩子對他的感覺,這真的很不妙啊!
「所以,別想太多了。」他輕哄著,氣息吹拂著她,讓她漸漸地在他熾熱的包圍下像是被催眠般地閉上了眼,他的唇也隨即壓在她的唇瓣上。
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有如排山倒海般波浪翻騰。
疾奔而來的腳步聲傳入索禕爾耳中,接著,門被人粗魯的打開來,其中幾個甚至還發出驚叫聲。
聽不清楚索禕爾是不是發出了幾句模糊的低咒,席曦感覺到他匆匆地把自己給攬到身後去。
「我聽見東方說的時候還不敢相信,禕爾,你真的帶女人回來了?」老夫人的眼神中有著某種程度的渴望。
索禕爾皺起眉,銳利的眸光射向他家的參謀。
只見東方琊眼睛上挑,裝作沒事人般地吹著口哨,像是沒看見索禕爾要殺死人般的目光。
禕爾?他的名字嗎?羞得只差沒撞牆的席曦暗自申吟了一聲。她真是夠傷風敗俗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她居然只差一步就把自己給了人家,她的聖賢書都讀到什麼地方去了啊她!
「我記得前幾天您明明巴不得我早點娶妻生子,怎麼現在帶人回來,您卻有意見了?」索禕爾極快地調整好氣息,平常那種冷靜自若的模樣又回到他身上。
原來是因為家中逼婚,所以他才跑來綁架她,真是覺得自己愈來愈沒有價值。站在索禕爾身後的席曦很努力地瞪著他。
「就算是我希望你娶妻,但也得確定這女孩並不是貪圖我們優名財團的財勢而來的呀!」老夫人說著。
剛剛才看到孫子那種意亂情迷的模樣,她在心中歡呼得彷彿是由八十歲變成十八歲般的高興;不過她還是決定不要讓孫子太早發現,以免孫子只是隨便找個人來充數,那可就不好玩了。
「優名財團?」席曦驚叫了一聲,然後將不信的眸光投向索禕爾,「你?優名財團?你不是黑道老大嗎?」
「奶奶,這下子您該相信她不是因為我們家的財勢而來的吧!」索禕爾涼涼地對老夫人說。
「可是小曦很愛錢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東方琊很好心地對老夫人說明。
「咦?這丫頭很愛錢?」老夫人的眼神馬上冷了下來。
「東方……」今天這傢伙話特別多,難道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還是嫌薪水太多?索禕爾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家的參謀。
參謀再度小生怕怕地躲到老夫人的身後去,以防自己被主人那銳利的眸光給射出兩個洞。
「愛錢不是一種錯吧!」席曦不明白這個老太太為什麼馬上變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至少我可不是在賺黑心錢。」
「那丫頭為什麼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