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嗡嗡嗡的叫聲,孟晴羽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思緒全停格在那句——
親密愛人加「0號」情人!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根本不明白情況就已經先臉紅了?彷彿真有那麼令人曖昧似的。
「呃……」孟晴羽不自在地清清喉嚨道。
兩個男人因為她的出聲,全轉過頭來看著她,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
「嗯,那個……」她支支吾吾,不安地絞扭著手指,期期艾艾地看著他們,吐聲如蚊蚋的問:「0……0號是什麼意思?」
雷默平錯愕了三秒鐘後,放聲大笑了起來。同時,魏彥平賞了他一記衛生眼,示意他收斂自己的行為。
「潔……潔白無瑕!哈哈哈……」
雷默平抱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看得孟晴羽十分惱火,恨不得抓起身旁的電話向他砸去。她不懂,他也不用笑得這麼失禮吧!
「所以你就別教壞小孩子了。」魏彥平拿著醫藥箱K了他一記,才把他狂妄放肆的笑聲打掉。
半晌,雷默平才正色看著他,蹲在他面前,拿出酒精,嘴上喃喃道:「你常把身體弄得傷痕纍纍的,看得我好捨不得。」
「我不是小孩子。」孟晴羽突然義正辭嚴的說著。她無法忍受魏彥平拿她當小孩子看待,不知為何的,這讓她覺得很不能忍受。「我二十歲了,不是小孩子。」
「二十歲?比我小一歲而已耶!」雷默平低呼一聲。
魏彥平笑得明亮溫柔的解釋:「別介意!只要是年紀比我小的人,我都稱為『口都模』(日文:小孩子)。」
「我比你小沒幾歲吧!」孟晴羽不服氣地問著。艾家三姐妹看來都比他還大,難道他還會老到哪裡去不成?
「哇塞!你真會利用你的娃娃臉!」
雷默平笑著調侃,魏彥平但笑不語。
「難道……你不是才快二十歲嗎?」
孟晴羽的話語才一落下,一名穿白色醫師袍的男子就神色慌張的跑進來。
「不好了!發生了一件大事!」
「怎麼?萬里,你今天的手術失敗了嗎?」雷默平打趣的問。
「去你的!」宇野萬里瞪了他一眼,旋即轉向魏彥平,「孟湘君被人綁走了!剛剛我要去病房推他出來動手術時,發現他不見了。」
孟晴羽震驚得不能自已,良久,她哭跪倒在地,淒厲地大喊:「爺爺——」
「你冷靜一下!」魏彥平一手抓住她,看著宇野萬里,「有沒有可能是去散步或洗手間?」
「他不能自己行動!」宇野萬里悄悄遞了一隻針筒給雷默平,「那藥的作用比我所預估的還嚴重,他已經幾近中風狀態了!」
「不——爺爺……放開我!我要去救爺爺!我要去救爺爺!」孟晴羽奮力要掙脫魏彥平的掌握。
雷默平冷不防一針刺向孟晴羽,她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向魏彥平。
「你不該沒有料到西園寺靜和會去醫院綁人的。怎麼不通知I.J.O的人去醫院把守?」宇野萬里責難的問道。
「這麻醉藥的藥效到什麼時候?」魏彥平答非所問地問道。
「明天中午!」
「那好!聯絡總部,派一架直升機過來。我要去『 HOSANNA』島。」
「你——」兩個大男人都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們還不瞭解嗎?」魏彥平忽然淡淡的笑了,笑容中有一絲牽強,「我是故意的。」
第6章(1)
嘩……
那是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浪來了,又退回去,不斷衝擊著。
啾……啾啾……
喔,還有小鳥的清脆婉轉的啼聲,一陣陣如天之樂章。
而且,還呼吸得到陽光的味道喲!
這是夢嗎?
一個猶如蔡興國的 obeo(黑管)專輯中,名喚「和平島」的意境——
啊——好美……
孟晴羽本是不想睜開眼,離開這個甜美的夢境,但孟湘君的臉卻不由分說地閃進她腦海中,她猛然睜開眼,一躍由床上坐起。
爺爺!
啾啾……啾啾啾……
咦?鳥叫聲!?
孟晴羽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素未謀面的房間內,草綠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隨風飛揚的白色窗簾;耳邊傳來海潮聲,窗外是一片蔚藍得不可思議的藍天。
「這——」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美景是真的。「這是哪裡呢?」
突然,她發現雅致的桌上擺放了一本書,基於好奇,她情不自禁地起身多看了二眼——那是一本有日文註解的原文醫學書籍,很不經意的瞄到一行用鉛筆寫下的日文——
也就是說,經過癌症物理放射治療的人,皮膚上會留下褐色斑紋……
癌症!?褐色斑紋!?
奇怪!為什麼她腦中像是突然湧進了什麼似的,但卻只是一道一閃而逝的激光,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到底是什麼?竟讓她有種熟悉感……
「這裡是I.J.O的專屬訓練島『 HOSANNA』,位於太平洋島上,是一中立地帶。」雷默平的聲音出現在孟晴羽身後,解答了她的疑惑。
孟晴羽回過頭去,看著那位老是戴著墨鏡的怪人,微揚眉頭問:「這算是綁架嗎?」
雷默平由斜倚著門框的姿勢慵懶地站直,毫不在意地笑道:「如果你看見一個為了救人,而奮不顧身到連自己的傷都沒好好照顧、調養,直到前一刻才動完手術,現在才躺下休息的傻瓜,你會認為他是綁架犯的話,那——」
「魏彥平!?」孟晴羽心一揪,激動地抓住他的衣服,「他怎麼樣了?你說呀!」
「我不知道!」他雙眼眺望窗外的藍天,英俊的唇角有著一抹狡黠的笑容。看到她掄起拳頭,他立刻見風轉舵地道:「我只知道他在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
「間」字的尾音才落下,孟晴羽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門。
在孟晴羽出去之後,宇野萬里雙手插在褲袋中,出現在門口,語帶嘲弄地問:「你要把愛人拱手讓人嗎?」
「愛一個人,不就是要他快樂?」他合上桌上那本醫學百科全書,扔進宇野萬里的懷裡。「謝謝你的『道具』,再來就得看那兩個人的造化如何了。喂,我們幾時的飛機回台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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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晴羽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是那樣地深怕驚動到魏彥平安祥的睡顏,躡足輕聲地來到床前,俯身看那蒼白的容顏。
一時之間,她分不清心中激盪的是心疼、不捨、內疚,或是其他的情緒。
她跪坐了下來,細細端詳他孩子般釋然甜美的五官,不知為何地湧起了保護他、憐惜他、疼愛他的情緒,一如她初見「行知書」時的心情。
是的,她想保護他……
孟晴羽伸出手指,戀戀不捨地輕撫他俊挺秀傑的五官,低頭在他唇角輕吻了一記,「這是我和你的約定!」
眼眶中凝聚的淚,她硬生生的不讓它們掉落。霎時,她的臉上展露出堅毅無比的神情,靈動的星眸中,更是綻出勢在必行的決心——
「我會變強,為了爺爺,也為了你!」
她執起他顯露在外的手臂,將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邊,凝視著他,「絕不要你再受傷了,你聽見了嗎?我要你快點好起來,我一定會變強的。」
在海潮為證,鳥鳴為監的明媚冬陽裡,她低低承諾,如風輕吟,卻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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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後,在晚餐。
孟晴羽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鏗鏘有力又不容反抗地道:「我——要——學——射——擊!」
三個大男人同時停下手邊的「工作」——進食,微愕地用無言的眼神詢問——
「你知道自己說些什麼嗎?」
妙的是孟晴羽竟然看得懂他們三人此刻所共同要傳達的問題,用完全堅決的語氣和態度再次重複一遍——
「我要學射擊。舉凡防身術、攻擊術及實槍操彈,我都要學!」
宇野萬里首先開腔:「小姑娘,你真的確定你在說什麼?這不是說著玩的喲,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哦!很辛苦,很艱難,又會要命的喔!」
真失禮!竟懷疑她的智商!
「我才不怕呢!」孟晴羽不服氣地叉了一口蝦球送入口中用力地嚼著,以示抗議。
「小女孩話別說得太滿,小心牛皮破了,找不到針線補。而且,這可不是個能讓你隨心所欲的要求。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雷默平淺笑地譏嘲。
激將法嗎?這些傢伙!
魏彥平雙掌交疊,抵住下巴,好笑地看著他們的表演。適當的時候,他會插話的,現在冷眼旁觀是為了找機會,下正確的決定。
孟晴羽不高興地站了起來,惱火地喊道:「我才不會,你們少狗眼看人低了。我看你們才是那種會臨陣脫逃的孬種!」
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看這丫頭的表現就知道了!
言 魏彥平低低地笑了,三個人全不明就裡地看著他,孟晴羽的一顆心更是懸得老高,怕他會說她不自量力,明明是個易碎的瓷娃娃,卻還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