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SPY ……
但此時狗的直覺讓它警覺到有危險逼近他們,它凌厲的環顧著四周,想搜尋出那股不對勁來自何處。
「怎麼了?SPY !你又看見什麼了?」
發現它僵直著身體,全神貫注地審視四周,她也跟著感到汗毛聳立,全身僵硬了起來。
該不會是那天晚上的那些人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SPY 的叫聲,使得羅水絹身子一僵,血液逆流,她驀地感到呼吸困難,全身發顫……像是僅存一絲氣息,掙扎著要求一線生機似的。
不!千萬不要是他們……不要……
「嗨!好久不見了。」
一陣低沉的男聲傳入耳中,一個頎長碩實的身影逆光而來。好亮……她看不清是誰,只能張著五指,遮擋在眼前,不確定地喊出那個令她心疼的名字——
「斐火祺?」
可惜……她失望了……
「是我,太久不見,你都忘了我的存在了嗎?」
「老師?」
她這才看清來者何人,而SPY 卻如臨大敵的警視著戴逸文,渾厚低沉的吠著,彷彿巴不得他快點滾蛋;羅水絹突然想起來,SPY 第一次見到戴逸文時,也是表現出這種對立的姿態,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你的狗真忠心。」
戴逸文好風度地笑笑,陰寒的眼神冰冷的瞪著它,希望產生一些脅迫的作用,可惜……似乎沒什麼威嚇作用。哼!這個不買帳的畜牲!戴逸文在心裡低罵著。
羅水絹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了SPY 正在破壞環境保護法中的「噪音防治條例」,連忙抓住它的項圈,蹲下身輕哄著:「乖!別擔心,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壞人,你安靜一下,大家都在看了。」
奇怪!SPY 一向是很優雅又有教養的,連平常一些路旁野狗的挑釁它都置之不理,頂多也只是不耐煩高吠一聲,極少像現在這樣不安、沉不住氣的!
「SPY !你不可以這樣喔!」
她腦中倏然靈光一閃,想起載逸文及那個骷髏頭首領以前說的那些話。
「斐火祺什麼都沒告訴過你嗎?」
「方克新搶了姚治強的女朋友,姚治強一時氣不過,又無法使女友回頭,於是就……」
不!不對!這其中有著極大的矛盾,她怎麼都沒注意到呢?或許……在補習班發生爆炸後,她所遇上的那一連串的意外事件,實際上都是衝著她來的,而且,是和補習班的爆炸事件有關;她所喪失的那片段記憶中,一定隱藏著某個重大的秘密,所以她才會被追殺,而老師所說的那個消息,根本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那麼……難道打從一開始,她就誤會了斐火祺?
她悲憤地握緊了拳頭,在心底懊悔不已。
也難怪斐火祺生她的氣,誰都會不高興自己被別人指控為殺人兇手的。
「據說,他是當天唯一和補習班無關,卻出現在現場,還救了你的人……」
奇怪了!老師這些話,好像……
難道他是故意使她對斐火祺起疑心的?為什麼呢?難不成他跟那群載骷髏面具的人有關?
「原本想請你吃飯的。」
戴逸文的聲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後響起,仍是那般溫和、斯文又有禮,語調中藏著一絲熱烈,牽動羅水絹冰冷的心。
「好久沒見到你了,真的想好好跟你聊聊,但是,你好像已經有約了。」
他故作幽默地看了看SPY ,意有所指地說著。
「呃!不……不是這樣的……」
她一定要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殺了翰翟,這筆帳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論翰翟是不是罪不可赦,他們根本沒有資格擅自處決他的性命。加上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追殺,她不能讓自己再置身事外了。她知道這一次,不會有人在身旁保護她了,她得靠自己去理出頭緒。
「我也正巧想和您談談大學聯考的事呢?若不介意,我倒是很樂意和您共進午餐。」
好不容易把早拋到九霄雲外去的聯考拉回來當借口,她發覺自己笑得真是虛偽,唇角甚至還有些抽筋哩。趁戴逸文不注意,她偷偷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唇角,希望它沒有變形。
「樂意之至。」戴逸文笑得有些詭譎,隱藏在他翩翩然的貴族形象之下,深沉的令人看不透。
羅水絹轉身把SPY 綁在迪爵車上,對它諄諄教誨,循循善誘地道:「乖!為了防止你又對老師不禮貌,所以你先待在這裡好嗎?我吃過午餐就回來,再帶吃的回來給你。」
「汪汪汪……」
SPY 扯動著項圈,不想讓她和戴逸文單獨在一起,它一定得跟著她、保護她,這是主人的命令呀!
「拜!」羅水絹向SPY 說了再見後,仰頭瞇起眼來看著戴逸文。
第7章(2)
會嗎?這麼溫柔敦厚的人,會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小人嗎?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SPY 用力掙脫了項圈,朝他們消失的方向追馳而去。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它絕不能辜負主人的交待,因為主人是這麼地……
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付著戴逸文,一邊思考著該怎麼開口旁敲側擊去套他話的羅水絹,在行經公園時,驀然駐足,扯住戴逸文的衣服,往另一頭跑去,道:「走!快走!」
「怎麼了?」戴逸文不明就裡,大感不解地問著。
羅水絹還來不及回答,相似的福馬林味道就已經嗆鼻地飄了過來,五、六個黑衣、戴著骷髏頭的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圍了過來,把他們困在中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拍戲呢?
「耶!這是怎麼回事?」
「DAMN!我哪知道!」
羅水絹一彎身,躲過黑衣人的一擊,手肘一提,敲中對方的腰側。翰翟還在時,她常和他打架,那時為了不讓翰翟太得意,她還偷偷跑去學了一陣子的防身術,沒想到如今竟能派上用場。
似乎只要斐火祺不在,她就知道該如何自保了。她是否依賴性太強了呢?
戴逸文的身手也不是蓋的,只是跟斐火祺比起來,似乎笨拙多了。
在他們打得不亦樂乎時,有人掏出槍,對準了羅水絹、戴逸文眼睛一晃,正在考慮要不要推開她時,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倏然劃過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對方開槍的同時,撲了上去,卻因此挨了這一槍。
「SPY !」羅水絹大叫了一聲,就要衝上去。
「小心!」戴逸文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她仍不顧一切的衝上前想要看看SPY 怎麼樣了。她沒想到它會突然衝出來,還替她擋下了這一槍。
由遠而近的警車聲,喚醒了一群人;黑衣骷髏人正想要撤退,沒想到警察已經衝了過來,追上了他們。戴逸文皺起了眉頭,有些意外警察竟會這麼快出現。
「我們走!」戴逸文抓起她的手就要離開。
「為什麼?」羅水絹不解地問著,脫下外套包住SPY 的傷口,她得趕緊將 SPY 送到醫院去才行。但是……找誰才好呢?她不想讓事情張揚出去。宇野萬里嗎?但他不是獸醫呀!
「你不想被警察纏住問東問西吧!小心你的寵物失血過多。」
戴逸文把她和狗塞入他的黑色賓士中。
「你家在哪裡?」一直到他們離去,都沒發現馬路的另一邊停了一輛雪白的「OPEL」,有人正隔著車窗看外面。
「喲!吃醋啦!」
白衣男子放下行動電話,要警察們別再費心找那三個被害「人」了;他笑得詭異又邪惡地瞄著身旁雙手握拳,怒火高張,似乎即將火山爆發的斐火祺。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愛車變成一堆廢鐵。他將車中冷器開大一級,加強車內的冷氣。想降低一些車內的溫度。
「胡說!」斐火祺冷冽地說著,心煩意亂地看著黑色賓士車離去。該死的!這丫頭的神經就這麼粗嗎?若那個什麼狗屁俊逸斯文混帳傢伙就是要取她性命的人,看她怎麼應付?
「我不姓『胡』,所以我沒『胡說』。」
白衣男子刻意扭曲,狀似挑釁地笑著。這傢伙保護女人的方式也太老土了,他實在看不過去,所以,小小的消遣他一下,應該無傷大雅吧!
斐火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語調仍沒什麼起伏,陰狠地說著:「少廢話!我是借你的『車』,可不是借你的『人』。你哪邊涼快哪邊閃,要不就給我閉嘴,別再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嘖!看來他的火氣比想像中還大。
白衣男子不動聲色地將冷氣再開強了些,笑道:「真是不坦白的小孩。」
「嚕囌!我只是氣她沒好好照顧我的狗!」
好個避重就輕的說辭。
「是嗎?人最無法欺騙的是自己和神喔!問問你心中的感覺吧!」
不想理他了。
斐火祺索性閉目養神,不再搭理他。反正他就是有那種把人逼瘋的本事。
「把車開到宇野晴子的住處。」他倏地睜開眼睛,有些驚慌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