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說!」
高原咬牙冷冷的打斷她,發現自己的耐性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巨大考驗。
他忿忿發誓,發誓這天殺的女人若再繼續用這種天殺的說話模式來考驗他的耐性,他絕對會用對待敵人的方式來……
高原劍眉輕蹙,探往身後的手竟摸了個空,霎時陰驚的黑眸竄過一抹可惜。
可惜,他把槍忘在樓上了!
他這樣突然打斷人家的談話實在是不禮貌的行為!
不過她除非向天借膽,否則最好保持緘默。
「簡單的說,做這道菜需要一點時間,如果我照往常一樣,十一點才過來準備的話,我怕會來不及端上桌……就是這樣!」
聽完她的解釋,他足足瞪了她有一分鐘之久。
「以後別煮那麼麻煩的菜。」
她的眼神閃爍,分明有鬼,事情絕不如她所解釋的那麼簡單!瞧,還特地把電腦帶過來……哼哼!天曉得她懷著什麼鬼胎?
「為什麼?」君悅一怔,柳眉馬上擠成小山。
「因為我不想『太早』看到妳。」他老兄不客氣的冷哼。
咦?怎麼會這樣?
愣望著又用鼻腔哼人的男人,君悅的粉嫩朱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最後,她起身,一臉討好的踱到他身旁。「高原……其實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不行,」他從容的打斷她。哼,又來了!
呃!「我還沒說完呢!」她抗議。
「沒必要,因為我的答案還是不、行!」
「喂,高原,你知道『鄰居』的定義是什麼嗎?鄰居的定義就是要守望相助,『相助』懂嗎?」她特地強調那兩字。
「無所謂。」孤僻俊容,懶懶揚眉。
又是那種味道!
為什麼每次她一靠近,他就會聞到那種攪得他心神不寧的淡淡香氣?
「人是群居的動物,怎能無所謂?」她擰起眉心,再抗議。
「閉嘴!」口吻一下掉到零度以下。
他劍眉輕蹙,眸光停駐在她慇勤仰望著自己的小臉。
「獨斷獨行雖然很有個性,但你還是應該多多關心週遭的事物!」
「閉嘴!」這會兒連俊容都冷若冰霜。
燦亮的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美感,令嬌容顯得格外亮麗迷人,不沾半點朱紅的軟唇,粉嫩得像會漾出水般……
「好比我現在正有求於你,你就應該敞開心房,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很善於挑戰某人耐心底線的她,很堅決非要讓他明白自己的「請求」不可。
「……」
到底……到底有什麼方法才可以讓這張可惡的小嘴乖乖閉上!
「高原,你知不知道,你老是這樣打斷我的--唔--」我的話……喝!
高原見阻喝不成,一氣之下,索性捧住她的臉,直接用自己的雙唇堵住她可惡的小嘴。
君悅呆若木雞。
她可以想像自己中了樂透成為億萬富翁,卻怎麼也無法想像這男人竟然會吻她?
她的小腦袋瓜陷入一片空白。
君悅一時呆得忘了反抗,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抗,直到覺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來了,才下意識的用手輕推他。
一句低沉的男性悶哼,哺進了她口腔裡。
她僵硬的嬌軀輕輕一震!
如發生時的突然,下一瞬,她已被推開。
高原冷峻的面容可怖至極。
因為,他發現這女人的味道嘗起來真好!
而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就像一腳踩在地雷上令人冷汗涔涔!
「你……」
「妳……」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現場頓時又掉入詭譎的氣氛裡。
「啊--」某種尖銳音波倏然切入。
君悅怔然,花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可怕尖叫聲!
女人?
樓上?
「可惡!那該死的蠢貓!」高原低咒的忙上樓去。
蠢貓?君悅眼一眨,赫然杏眼圓瞠。
莫卡!
☆☆☆☆☆☆☆☆☆☆ ☆☆☆☆☆☆☆☆☆☆
性感維納斯,其美麗胴體只圍了條被單--
那是高原口中「不是女朋友的女人」。
從樓梯竄逃而下的影子,似團飛舞的棉絮--
那是她家裡那只永不受教的天殺小混球。
捉姦在床?
看來,小混球一定是一時妒火中燒,又幹了什麼好事。
「混球!你別跑!」
維納斯氣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纖手捉著拖鞋,尖聲怒嚷,企圖用它打扁口中的混球。
一人一貓,在君悅身邊大玩追逐遊戲,她被繞得兩眼昏花,最後不得不出面做點什麼。
「莫卡!」又惹禍!
做主人的眼快手快,一下就將惹禍精拎上手。
霎時大眼瞪小眼,貓喘,美神更是喘。
「對不起,請問牠做了什麼好事?」偏首,君悅陪上笑臉,氣虛的「請教」。
「這該死的畜牲還能做什麼好事?瞧!」美神氣喘吁吁斥道。
哦喔!君悅感到不妙。
美神保養有佳的纖纖豆腐腿被小混球惡搞,抓傷了!
小混球惡性不改,倒大楣的是誰?
對,最可悲的永遠是她這位善良又倍覺慚愧的小飼主。
「很抱歉,這隻貓是我的,需要賠償的地方,我絕對會負責到底。」
做主人的壓住混球的頭,一齊深深向對方行了九十度鞠躬的大禮,低聲下氣的嘴臉真的很想找個洞埋進去。
彷如這一刻才察覺到君悅的存在,如絲先是狐疑的一皺眉,隨即又忿忿難平的瞠目喝斥。
呃……「那麼小姐,妳想怎麼樣?」君悅有禮的問。
欸,這樣還不能平息美人怒火?糟,這下怎好?
求救的目光往美人後方一飄,看向高原,而他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給她的訊息也很簡單明瞭--一個聳肩動作!
意思是,愛莫能助嗎?
好,夠狠!
「怎樣?」如絲瞄了君悅耳際的助聽器一眼,毒辣的目光像千萬根針般又射向已顯得垂頭喪氣的小畜牲。
「我要拔光這畜牲的毛!剝了牠的皮!再把牠剁成八塊餵豬去!」
腿部傳來的刺痛感令如絲怒火衝上九重天,一心只想痛宰天殺的畜牲,氣昏的腦袋顧不得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失態。
聞言,做主人的駭然瞠眸。
「妳確定妳真要這麼做?」君悅輕抽口氣。
哼哼!這話很具挑釁意味喔!「沒錯……」如絲才要回答,突然想起--咦?對喔!這女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高原家裡?
如絲怒顏微怔,對小畜牲的怒火,一半迅速轉化為對其主人的敵意。
有人踩進了這孤僻冷情男人的私人領域?
如絲心中警戒的紅燈登時大亮!
沒發覺美人陰晴不定的神色,君悅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嚴肅地將小混球塞進美人手中。
「牠是妳的了。」
「妳、妳幹什麼?」如絲莫名其妙,只能僵硬的拎著可惡至極的小畜牲,愣瞪著牠的主人。
「妳要拔光牠的毛,得去燒水;妳要剝牠皮、剁牠肉,得磨刀。我去燒水、磨刀。妳等等,很快的。」
「站住!」莫、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
「小姐還有何吩咐?」女皇在上,悉聽尊便!
「就算要動手!也不是我來!」嫌惡的將小畜牲拋回,如避蛇蠍的退了一步。
「養不教,主人過!妳來吧!或許只要拔光牠頭上的毛,我就能消氣。哼!」
仰鼻冷哼,美人環胸表示。
喝,夠狠!君悅眨著眼。
「夠了。」
始終靜默在一旁的高原似乎總算良心發現,決定發表些意見。
「如絲,這位是君悅,是我的隔壁鄰居,因為某些原因,現在替我負責午餐、晚餐;向如絲,我的朋友。」
偏首點燃根煙,高原漫不經心的為彼此介紹著。
「高原,這頭小畜牲真是可惡!你看,我的腿都被抓傷了!」
帶刺薔薇頓時化為嬌弱小花,驚顫的偎向大樹。
君悅瞧得目瞪口呆,對她的「演技」算是大開眼界……老天,她眼角那兩滴是淚水嗎?
「上樓整理一下,我陪妳去醫院打針破傷風。」粗團拇指狀似憐愛的輕拭如絲眼角。
「就這樣?」
如絲不甘心,楚楚可憐的又擠出兩滴淚,企圖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支持與愛憐。
「那麼,妳想如何?」高原炯亮冷瞳認真的瞅住床伴。
「我……」不知為何,她反而感到有些忐忑。
「嗯?」低啞冷嗓,輕聲催促。
「算了、算了!」感覺自己似乎討不了什麼好處,向如絲心有不甘的咕噥,「幹嘛跟個聾子計較!」
「如絲?」
聞言,高原冷酷俊容微怔,大皺其眉。
毋需回首,他也能知道身後女人聞言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莫名地,一股心火悄悄燒了起來。
「有什麼不對,她本來就是個聾子!再說,我講這麼小聲,她又不一定聽得見!」
如絲沒察覺到高原內心微妙的變化,又憤恨難消的嘀咕。
一方嬌容瞬間蒼白。
讀懂了如絲的唇語,君悅堅強樂觀的心房感到一陣刺痛。
不知為什麼,在高原的面前,她的心似乎總是比平常脆弱了些!
白了容顏,她抱緊莫卡,只想躲回廚房。
「妳走吧!」高原突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