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光景不到三分鐘,這教我怎能不擔心呢?不過你今天有心和妹妹和好,我算欣慰了,壞話少說點兒,吃飯吧!」施守義擔心自己幾句肺腑之言反而破壞了這樣的氣氛。
施嘉禾也察覺到自己的心直口快,於是不再說話,三個人開始吃著晚餐,卻安靜得連一陣風吹過都聽得見。 .
「對了,吃過晚飯後我要去找林伯伯下棋,你們兩個在家不會有事吧?」施守義望著嘉禾,也清楚最控制不住火爆脾氣的人是他。
「爸,您放心,我既然有意與筱寅和好,就不會亂來,您放心去下棋吧!」他露出笑容,看來老爸不在,更方便他接下來的計畫。
「對,您安心地去下棋,等下我也要去樓上看點書,不會再出來了。」她的意思很明白,表示會安分地待在房間,與施嘉禾隔離。
「你們既然都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施守義心疼地看向筱寅,真不知道當初他將她接回家對她是好是壞?
尤其近來她的模樣和她母親愈來愈相似,讓他忍不住想起她母親的溫柔與善解人意。所以他相信筱寅的個性一定像她,只是環境所致,讓她少了溫柔,多了自我保護的強悍。
再低頭吃飯,大約十來分鐘後,他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爸,您怎麼吃得這麼快,再喝點湯好不好?」筱寅擔心他年紀大了,這樣的速度腸胃會受不了呀!
「好吧!」不忍拒絕筱寅的關心,施守義立刻笑著接受。
這樣的反應看在施嘉禾眼中,又是刺目的一擊。
好不容易他熬到父親離開家門,傭人也將餐桌收拾乾淨,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和筱寅時,她才問:「說吧!準備這一桌子菜、還有那些甜言蜜語,到底是什麼目的?」
「當然有我的企圖,我只想讓老爸開心。」他得意一笑。
「哦,原來又想欺騙老爸加股了?」她冷睨著他,「想要開創事業就不要老是靠上一輩。」
「我不需要妳教訓,是怕施家財產都落進我口袋嗎?」
「我才不在乎這些。」她撇撇唇。
「我想也是,因為妳現在有亞東做靠山,不需要靠慶通的庇護。」施嘉禾的這句話猛地刺進筱寅心底,就見她緩緩抬起眼,怒瞪著他。
「你怎麼知道?」她質疑地問。
「哈……嚇到了?」他板起臉孔,「什麼時候我施嘉禾的妹妹居然會跑到對手的公司掙飯吃?」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她頭一轉。
「怎麼可能與我無關?」他猛一拍桌,「如果大家知道了妳的身份,要爸和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我在別人那兒工作就是丟了你的面子?」她發出冷笑,「你未免想太多了!」
「是妳沒大腦!」他兇惡地頂回。
「我實在搞不清楚你在想什麼?從以前到現在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你歸你、我歸我,我不知道我做的這件事有這麼嚴重!」筱寅難以理解地問。
「這是面子問題,妳當然不能理解了。」
「沒錯,我是不能理解,就當我永遠都搞不清楚,這樣總成了吧?我困了,謝謝你的晚餐。」她才退開一步,手腕已被他用力拽住。
「你還想做什麼?」她回頭瞪著他。
「我只想告訴妳,妳如果不對我好一點,我會毀了妳的夢。」他撇嘴輕笑。
她心一抽,「好吧!隨你高興。」
丟下這話,筱寅便快步奔上樓,企圖擺脫施嘉禾帶給她的困惑與不安,她不想再被他左右意念,如果命中注定她與陸璽無緣,那她也認了。
只是,她和陸璽的感情才剛好轉,她多希望能有個甜美的結果,可現在……這個夢會不會很快就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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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晚餐吃這麼少,中午見妳也沒什麼胃口。」陸璽望著今天看來特別少言、少笑的小女人。
「沒……沒什麼?」筱寅撫了下額頭,臉上盡露憂色。
「妳還想騙我?算了吧!」他瞇起炯利的眼,盯著她閃避的眸心。
「我沒騙你,我只是覺得現在的我好幸福。」她微笑地望著他那雙詢問的深黝雙眸,心頭輕漾的是一道道溫暖。
他望著她點點頭。
「所以我好怕……好怕會失去這樣的幸福。」她斂下眼,雙手因緊張而交握,聲音也轉為激昂。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陸璽的表情輕閃過一絲難解的線條,「這樣可一點兒都不像妳。」
「是嗎?」她吸了吸鼻子,強笑了出來,「我想我大概最近愈來愈有溫柔女人的味道了。」
「哈……真是這樣嗎?是這樣就好了。」他話中有話地說:「怕就怕這溫柔女人有心事都不肯告訴我。」
「我才沒心事呢!」她朝他皺皺鼻子,接著巧笑倩兮地說:「只是逗你啦!瞧你都被我的演技給唬了。」
筱寅發現自己實在不該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麼不自在,他是個聰明的男人,如果讓他起疑可不好。
「妳這丫頭!」陸璽仔細端詳著她那張刻意佯笑的臉蛋,就因為他不笨,並沒被她這種爛演技所騙。
「我吃飽了,今晚你不是要加班嗎?我陪你。」她笑說。
「這樣好嗎?」
「為什麼不好?」筱寅的眉輕輕一掀。
「近來妳常陪我加班到滿晚,有時還一塊兒睡在公司,妳父親不擔心嗎?」說到這兒,他才猛然發現對她的家庭背景並不瞭解。
「擔心?還好,我都會事先打電話告訴他。」她支支吾吾的,像是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那就好。」既然她不願多說,陸璽也不想勉強她,「那走吧!」
付了帳後,陸璽和筱寅便打算回公司,這時陸璽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一聽,原來是位大客戶有急事要見他,還要他帶一份重要資料過去。
因為時間緊迫,他得先趕去處理,於是對筱寅說:「妳幫我回辦公室拿一份資料,白色紙袋的那一份,這是鑰匙。」
「哦,好!可之後我要把東西拿去哪兒給你?」她接過鑰匙。
「凱悅飯店三樓。」陸璽告訴了她地方,「記得要快!」
「嗯,我會盡快。」她立刻快步走向不遠的辦公大樓,而陸璽則搭車前往。
到了陸璽的辦公室後,她趕緊打開他一直緊鎖著的抽屜,在找白色紙袋的過程中,她發現了一本冊子,這也讓她想起麗子曾告訴她的話。
她閉上眼,想假裝沒看見它將抽屜關上,但最後還是禁不住好奇拿起它……她真的想知道他背上的傷因何而來。
翻開一看,很明顯的裡頭有一頁被撕開又黏上,而這一頁的內容當真讓筱寅難以自持地低泣出聲--
老天!他怎麼會經歷這樣的事件呢?
她的心好痛,每看一個字,全身神經就繃緊一寸,幾乎讓她隨著他當時的感覺一起死掉。
只不過,不同於麗子所言,她看了並不會唾棄他,反而好想緊緊擁住他,告訴他,她會愛他一生一世,以愛來撫平他的傷痕。
突然,她又瞄見白色紙袋,這才想起他亟需這份文件,只好強壓下這份震驚與難過,將日記放回原位,火速趕往凱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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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璽處理好事情,與筱寅回到公司時已將近十點。
「那麼晚了,還加班呀?」筱寅心疼地問。
「我打算今晚就睡在公司,妳呢?陪我嗎?」他笑問。
「好,我陪你,我……我會一直陪著你。」她緊握住他的手,這樣的動作倒是讓他不解。
「妳怎麼了?好像剛看完一場文藝愛情片,好憂鬱呀!」他取笑她,摟著她一塊兒步入電梯。
「少來啦!」她噘起唇,「我只是關心你嘛!」
「要我吻妳就說,不要老把嘴巴翹得這麼高。」他正要吻下,電梯卻正好停止,門一打開,他們竟意外發現麗子已待在辦公室內等著他們了。
「麗子!」陸璽的好心情都沒了。
「怎麼了?破壞你們的好事了?」她扯著一抹弔詭的微笑。
「有事嗎?」他坐回辦公桌,表情矜冷不已。
麗子望著站在一旁的筱寅,「妳是打算留在這裡加班的嗎?」
「沒錯。」筱寅抬頭挺胸面對麗子,「不知道麗子小姐,妳呢?」
「我來找我未婚夫,還需要向妳這個小妹報備嗎?哦……不,現在妳已經升級為小職員了,對不?」
「本田麗子,妳夠了沒?」陸璽站起,「我不是妳的未婚夫,再說一次,我、不、是!」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我愛你,我一直愛著你。」麗子走向他,雙手撐在桌面上,很用力地說著。
「妳的愛已是病態了。」筱寅見了,忍不住說道。
「病?!」麗子瞪大了眼,直這視著她,「妳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生病?是妳……這個搶人家男人的惡女才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