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奶奶有事沒事老愛喚她,要是發現她沒在席上,一定會大發脾氣。
韓柳雙說完,急忙走出新房,在合上門之前不忘又朝妹妹道:
「對了,下次等到我有難需要你幫我時,可別忘了要站在我這一邊,就算是還我一個人情吧!」她朝柳心眨了眨眼,隨即關上門溜回前院的宴席上。
原來姐姐也是瞭解她的,雖然不透徹,卻在在感動了她的心,讓她知曉其實她並不是孤單一人的。
忽然聽見似是眾人喧鬧不已的聲音由遠而近,她趕緊蓋好頭巾坐回床榻上。
一堆吵嚷的聲音來到了新房門外,「碰」的一聲,眾人推開門將一身醉意的新郎扶進新房。
「哎呀!南雲,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呢!早知道就不灌你酒了。」扶著他的男子高聲說著,語氣有些不懷好意。「你還說呢!」立於他身旁的女子指著他鼻子罵道。「方纔」宣拚命灌他酒的就是你這罪魁禍首。哼!等到了下回換你娶嫂子進門時,我會叫各家的親友一人去敬你一杯酒,包你醉上三天三夜也不會醒,好浪費你的洞房花燭夜!」
說話的正是展南雲的妹妹展語音,氣不過身旁的男子一真灌二哥酒,分明是有意要壞了哥哥與嫂嫂的好事,所以在一旁大大的抱不平。
「我說你們兩個也別鬥嘴了,從小鬥到現在,你們可得小心鬥成了夫妻,到時語音你就得在三天三日後,等醉酒的丈夫醒來了才能洞房喔!」
「你胡說!」
兩人有致一同的由嘴裡分秒不差的脫口而出。
「喔,兩人真契合!」韓柳雙故作掩袖的偷笑著兩人,心中十分期待明年又可來鬧另一對新人的洞房了。
房裡的眾人聽了又是一陣笑,每人直點頭稱是,還不停的替他們倆祝福著。
「還鬧!」展語音聽了氣得直跳腳,待董成威扶展南雲坐於床榻後,他氣得也瞪向一旁說風涼話的韓柳雙,然後兩人再行對看一眼冷哼一聲,皆撇過臉去不看對方。
「好了,你們別再鬧了,今天你們不是主角,別搶了正主兒的鋒頭,壞了今日新郎與新娘的新婚夜。」媒婆在旁提醒道,眾人這才停止鬥嘴。
接下來才是眾人忙翻天的時候。原本他們是想鬧洞房,不過鬧不成,因為得扶著醉得不知東南西北的新郎遵循古禮以秤尺掀起新娘的頭蓋,再讓兩人手勾著手喝下永結同心的合巹酒。
隨後拼了命塞了兩人一嘴,如蓮子、棗子等代表吉祥的一堆食物後,到此整個儀式算是完成,不過也累得房裡的一大票人無力鬧事,這才完全的退出房門外結束對此對新婚夫婦的磨難。
「咱們京城三大家族的婚禮不像婚禮,反倒像在整人!」
瞧見眾人出了房門後,韓柳心再也忍不住的瞧著一旁的夫婿抱怨,一邊用手捶著發酸不已的背部。
展南雲腳步略微不穩的走上前,還打了個酒隔,一臉醉意的瞧著韓柳心。
「嗝!一般百姓的婚禮無須顧及太多的繁文總節,我們是京城有名望的人,所以不得不如此舉行,娘子你受委屈了……嗯……你好香。」
說著的同時,鼻尖同樣抵著她的鼻,滿足的汲取來自於她身上的香味,味道好得讓他迷惑失神。
「唔……你好臭喔!」
韓柳心輕輕用手推開他,維持了一些距離。他一身的酒氣沖天,實在讓她不得不一手搖住鼻子,免得讓撲鼻而來的酒氣給熏昏頭,一手還得連忙扶住腳步不穩的展南雲。
他到底被人灌了多少酒啊?
「麻煩的婚禮來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敢有下回。」
「娘子你想來下一回啊?」
展南雲醉醺醺的摟住韓柳心的纖腰,不安分的在她頰上親了一記,滿足的汲取她身上更多的芳香。
「倘若再有下一回,那也是嫁與你為妻。」她沒好氣的捧著他的臉認真的論著,也藉以隔開一些濃厚的酒味。
要真是有婚禮,那下一回的婚禮訂在他們的下輩子好了,不過多如牛毛的繁文褥節不知道可否跳過就是了?
成親的過程實在累人,不知道是誰定下來折磨人的!說不定發明的人是新郎,對於新娘是又恨又愛的,所以特意訂下繁瑣的規矩來讓新娘累死,然後在新婚之夜時新郎也省得逼新娘就範哩!
韓柳心空出了一隻手將頭上壓得她頭痛不已的鳳冠拿下來擱在桌上,再扶著醉意連連的展南雲到床榻上。豈料,正要扶他躺下,他突然伸手一拉便把她拉到床內側去。她沒料到他有此舉動,低叫了一聲。
頃刻間,他已經壓在她的身上,迅速的俯下臉攫取她的兩片紅唇。
「你……你!原來你沒有醉。」
韓柳心氣喘吁吁的說著,在定神後瞧著淨是笑意的展南雲。
方纔他全是裝醉騙她的,害她被他沉重的身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真可惡!
「我要是醉了,要怎麼與娘子行下一步古禮呢?」
展南雲別有深意的瞧著她直笑,惹得她雙頰羞紅一片。
「如果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裡再昏睡的話,我豈不太對不起我娘子了。」曖昧不明的語氣,意有所指的指向她強行逼迫他的那一次……
「你欺負我!」
韓柳心一想起那一日,臉瞬時紅到耳根子上。她臉頰發燙的伸手捶了他胸膛一記。
「豈敢,不過你已欺我一日,這回換我欺你一次,我們倆互不相欠。」
展南雲眨了眨眼,伸手將床帳揮下,不讓外頭的人瞧見裡頭的春光,只聽聞床帳裡頭不時傳來嘻鬧的聲音。
「你……大色狼,幹嘛咬我的耳朵!噫……你……你還來……」
韓柳心雙手並用的阻擋她雙耳被咬的命運,卻換成脖子讓他又啃又咬的。
「不要再咬我了!」她低叫著,阻止他瘋狂的行徑。
「娘子也可以咬我,我不介意的。」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的無辜又可惡。
「你……」
韓細被他說得無話可回,只好拚命在腦海中挑些話來對抗他,既然她佔不了上風,起碼也得與他打成平手。
「嗚……你要對我負責啦!」
她乾脆改成一哭,等會兒二鬧,然後三……將展南雲踢下床!
「我已經在對你負責,我娶了你這小麻煩不是嗎?」他捧著她臉邊說邊吻,瞧見她哭卻哭不出眼淚,所以沒讓她騙去當呆子。
「誰說我是小麻煩來著?」
韓柳心讓展南雲一說,心中氣得找話反駁。沒注意到展南雲已經脫去她身上的衣衫,不停的細吻著她的身子……他暗歎著那一天晚上,他昏昏沉沉的沒了知覺,實在是個遺憾,不過今晚得好好的補回來不可!
「好,那我是大麻煩可以吧!」
「嗯,這還差不多……啊!」她低叫了一聲。
完了,這下糟糕了!
韓柳心皺起眉頭,突然腦中想起的一件事。
「你怎麼了,娘子?」
展南雲停下對她的攻擊,一臉狐疑的問著,同時努力回想著自己還沒讓親愛的娘子有欲仙欲死的感覺吧?
「我忘了我們已經……」她話說到一半又急忙的停住口,黑暗底下她的雙頰滾燙不已,稍後她咬了咬下唇才又道:
「明日,爹娘他們一定會讓人來察看證據的,但是我們怎麼可能會有……痕跡讓他們看呢?」其中有「痕跡」兩個字她說得極微小聲,似是怕人聽見。
「我的小娘子連勾引夫君的大膽事都做得出來,還怕……」
「你幫不幫我嘛?」
韓柳心羞愧的低叫,順道伸手搗住他的唇,好讓他就此打住不再說出更多羞死人的事,隨後再趁機狠狠的捏了他一把。
「幫!你是我千方百計才追到的娘子,我怎麼可能不幫你呢?」
展南雲拉開她的手,暗自咬牙切齒的忍著疼安慰著韓柳心,腦中正想著等會兒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也不遲!
反正,他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討!
「你有什麼好辦法?」韓柳心眼眸一亮,捧著他的臉直問。
「只要找支細針刺手指,讓血流在床墊上,整件事便能完美解決。」
「真是不錯的好辦法耶,我怎麼會沒想到!」
只是要找誰當刺手指的倒霉鬼呢?
當然,這倒霉鬼絕對不會是她,那麼又會是誰呢?
嘿!韓柳心獨自在心底暗笑不已,她伸手小心的抽出頭上的發針,醞釀著下一步的行動。
「南雲。」她瞇起眼充滿柔情的蠕動著雙唇低喚著他的名。
週遭的喜燭早已吹滅,展南雲自是瞧不清她臉上詭詐的表情,也沒察覺出她正預計讓他當那個倒霉鬼。
「為了我——你心愛的娘子,夫君誓必得為我委屈一下嘍!」
話在最後一字結尾後,她極為速戰速決的將手上的發針輕輕刺入他的手指,才一下的功夫便完成了明日的證據。
「娘子!」
黑暗之中展南雲咬著牙,忍著手指的疼痛,狠狠的由牙關迸出字來:
「既是如此,為了夫君著想,娘子誓也得有所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