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去哪裡都要陪著你!」
韓細不死心的又往前將雙手纏上他的腰,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背,這回她絕不讓他輕易的將她推離身邊。
「夜深了,你回去睡吧!」展南雲轉過身輕輕將她推離開,成功的讓她走出了書房。
今晚,他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覺得兩人之間開始不對勁了。
原先他知道韓細很怕寂寞,希望有人能陪在她身邊,對於近回來一切事情的發生一直以為是她的玩笑話罷了,所以沒放在心上,對她的偶爾的捉弄也不加以制止。因為他相信韓細對他的情感與執著只是短暫,等日子一久,她就會發覺心中對他的感情的只是為了報答恩情而已。
這回他卻算錯了,韓細依然執迷不悔的認定兩人終究會成為夫妻,她是一直將他當成了未婚夫婿來看待著。
或許他給她過多的關心,至使她會錯意,一頭栽進她以為的情感之中。
看來是他失策了!
突然之間,冷汗不斷的冒上額間,展南雲往後退了數十大步。
心頭難以言喻的情感,讓他發覺自己也投入其中。原來他一直錯認她是柳心,不小心與她一起掉進漩渦之中。
不!他不會再任其發生,日後他該與韓細保持一段距離。
展南雲如此的想著,心卻背道而馳,叛離了他的言行。其實,他早已將病人與韓細之間有了明確的分別。
第五章
午後,天氣晴朗、太陽高掛,甚至有些炎熱。
在吃過午膳,韓細得知展南雲下午沒有要替人看診後,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書房找到了他,然後死纏爛打的吵他鬧他,直到他點頭答應陪她來桃花林賞桃花。
今日她特地換上了一身鵝黃的衣裳,手中撐著一把紙傘擋去陽光的照射,與展南雲一同坐在桃花林其中一株開滿桃花的樹下。
會撐上一把油紙傘是因展南雲說過她臉上的疤痕剛消除不久,不能照射太多的日光,所以一旦踏出房門,就需要撐上一把傘以遮去日曬的傷害。
「哼!」韓細從鼻間哼了一聲,重重的表達出心目中的不悅。
原本是想與南雲一同來桃花林,兩人坐在桃花亭裡的石椅上,一同喝茶吃糕點賞賞桃花的。
但此時,他們是來了桃花林沒錯,不過現在的情形簡直就與她所要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展南雲於桃花樹下看著醫書,她則被晾在一邊呆坐,吵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根本與種在土中的桃花樹沒有兩樣。
林間,風微微的吹起,緩緩落下片片的桃花。她伸手接住被風吹落的桃花瓣,將它湊至鼻間,一陣淡淡的桃花香給吸進了鼻子裡。
「真香!」
她的頭順勢靠在展南雲的肩膀上,當然這樣的舉動是擾亂不了身旁正繼續翻看醫書內容的展南雲。
哼!看樣子他根本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南雲你別看醫書了,陪我一起賞桃花好不好?」
她說了半天,見他沒答話仍低首專注的研讀醫書,好像是她在自言自語一般。最後氣極了,她乾脆從原本坐在他旁邊變成整個人蹲在他面前朝他用力的揮了揮手。
吵了好半天,依舊不見他有任何的回應,甚至於連抬頭看她一眼也沒有過。看樣子即使失火了、天塌了,展南雲依舊是埋首於他的醫書。
再怎麼說,她還是比較懷念以前的日子,每隔三天他會來替她的臉換藥,聽她說話什麼的。自她的臉恢復了以往的容貌後,他就不常來找她,一下子她的心像是少了什麼似的感到空虛不已。
「可惡……哎喲!」她由嘴裡暗咒了一聲,覺得無趣的才要站起身,額頭卻不偏不倚的撞上旁邊的樹幹,當場痛的低叫出聲。
韓細痛苦的皺起一張小臉,雙手撫著因自己的不注意去撞到的額頭。
「好痛!」
她可憐的額頭此刻正發疼不已,那一撞差點把她眼淚給逼出來,展南雲聽到低呼聲才抬起眸子見到她的樣子後便站起身拉過她的身子,伸出手掌輕輕的揉著她的額頭。
「這一撞是給你教訓,讓你以後做事要當心,別再如此心不在焉,那麼身子就可以少受一點傷!」
「沒辦法嘛,誰叫這些樹要長在這裡,害我去撞到它們!」她輕輕踢了一腳樹木,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
對她的說詞,展南雲無言的笑了笑,在揉到她痛處時,偶爾故意心加重些力道,馬上痛得她低呼喊疼。
「南雲,你別那麼大力,會痛呀。」而且是很痛、很痛!
他挑眉反道:
「既然知道會痛,以後就該以此篇戒,做任何事都要當心一點,要不然大傷小傷會源源不絕而來。」
「嗯,我知道了。」
韓細嘟起嘴,腦海之中閃過了一絲想法,冷不防的自展南雲手上搶過他不離手的醫書後跑得老遠。
「韓細,別胡鬧,快把醫書還來。」
「我好無聊,我想要你陪我!」她將醫書收在背後,瞧著立在遠處的展南雲叫道。
「我是在陪你啊。」
「才怪!從頭到尾你都在看書,像你這樣的陪才不算,更正的陪是與我說說話、下下棋什麼的。」
「你若是無聊,改明兒讓夫子來府裡教你讀書。」
「好啊,由你當夫子教我讀醫書、懂草藥。」
韓細抿著嘴笑著,笑得極為不懷好意,突然她眼珠子一轉的大叫道:
「如果你追不到我,就得充當夫子來教我這個學生!」
話一落,沒等展南雲點頭答應,韓細笑著繞著桃花樹跑。桃花林中樹木直立阻礙多多,展南雲在後頭追卻也不易追上她到處亂跑的身影。
「來,你來追我呀!」
在桃花林間、微風中,她頑皮的笑聲四散於桃花林中。韓細不時回頭看看展南雲,雙手高舉著搶得的醫書搖晃不停。
模糊之中,展南雲將韓細看成了柳心。
印象中,患有遺傳性心疾的柳心,不可能會像韓細一般能健康的與他互相追逐在林間,奔跑對她來說是奢望的舉動。倘若柳心能跑能跳的話,韓細就像是她的翻版。
他初遇韓細時,是想替她治好面貌以真面目視人不再自怨自憐,會答應她的條件是不忍她一個女子孤獨的活在鮮少人跡的山上。
一切的開始,是因為韓細與柳心的遭遇相同,教他心生憐惜。他曾經虧欠柳心,想借由治療韓細來彌補他對柳心的虧欠;然而在逐漸與韓細相處多日後,他才發覺,他似乎將韓細與柳心的身影重疊了。
韓細回過身停下腳步,以為他沒那麼輕易追上來,展南雲也心神不定的沒料到韓細會忽然的停下來,一時不察,他止不腳的往她身上撲去。
喀的一聲!兩人撞在一塊。
「呀!」韓細低叫一聲,兩人跌至地面。展南雲以身護住韓細的身子,當墊背的在泥地上翻滾了幾圈後,兩人才慢慢停下不再滾動。一時間,展南雲在下,韓細在上。
「你有沒有事?」
「我……我沒事。」
韓細趴在他身上張嘴大口大口的直喘著氣,一雙小手抵著他的胸膛,臉頰也緊貼在他的心處。在她的心跳動之餘,發覺到他的心也在快速的跳著。
然後她仰起小臉,把手上的醫書丟得老遠。她定定的瞧著他的臉,手指沿著他的唇形劃著。展南雲意識到她大膽的舉動,正準備將她扯離身上時,她迅速的將雙手捧住他的臉,大膽的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
她合著眼,以唇感覺著他唇的味道。
鼻間滿是他的味道,碰著他唇的感覺是軟軟的,她試著大膽移動雙唇磨著他的唇,心中隨即竄起一股既麻又甜的感覺。哈……好好玩呵。
算不清楚是第幾回與他有此親密的舉動,不過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在每一日裡她都大膽的一步一步的嘗試與他唇與唇相觸的感覺。
猛的,展南雲推開她兀自站起身,他撿起離他倆不遠的醫書。
「一切都結束了,以後你別再任地胡鬧了,倘若我與你之間再不保持一段距離,日後會惹來對你不利的閒話。」
話落,他頭也不回,沒理會韓細在後頭叫喚,逕自走遠。
「展南雲,你回來啊!」
韓細坐起身,看著他遠離的背影,大怒大叫著,不過他仍沒有回頭。
可惡!可惡!她吻他,他都沒感覺的嗎?
韓細雙手奮力捶打著地上,將怒氣發洩在塵土上。
「展南雲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可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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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有一主一僕,主子坐在椅子上,僕人則立在身邊,稍後僕人打破了沉靜開口道:
「主子,你喜歡韓姑娘嗎?」一名穿著藍色僕裝的男子問道。
「你為何會這麼問?」他挑眉,訝異著方生為何會如此問他。
「是這樣的,自從主子成為大夫開始替人治病後,主子不論待誰都是一律平等,但自從韓姑娘來了以後,主子似乎對她是特別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