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遇的嘴角微微勾起,吻著她的發頂。
"說愛我。"深吸她的幽香,"說你愛我。"
頓了一下,瞳婷順著他的話說:"我愛你。"
"再一次。"
"我愛你。"
"不要停──"
"我愛你……"
朝遇邊吻著她,邊脫去了她全身的衣衫,動作輕柔緩慢,就怕會讓她驚恐。
原本膠著的唇分開,他慢慢向下滑移,吻遍如雪肌膚,傾聽著她的喘息。
他將自己深深的投入,成為她第一個男人。
天色由光亮轉為璀璨的晚霞,然後慢慢的幽暗而至漆黑。
瞳婷弓起身子接受沒有停歇的律動,她渾身汗濕,神魂迷離,眼中全然被一人所佔滿,雙手勾上他的肩背。
"四哥……"
他微微停下,一顆水珠自他濕潤的髮梢滴下。
聲音裡飽含濃濃情慾,啞聲問道:"累了?"
她已經快要不行,承受歡愛的下半身像是渴求,又像麻木。
"我不知道。"胸上的揉捏令她的神智還保有一絲清醒,少了初嘗情慾的一波波高潮,看著壓在她身上的人,她怕的,竟是他的離去。
兩人親密的接合處依舊緊緊相貼,她曉得,四哥在等著她的一句話。
甜蜜恍神的一笑,"不,四哥,不要停。"
朝遇一怔,而後勾起笑容,持續著剛才的猛烈進攻。
隨著快速的上下起伏,她感到靈魂快要超脫,脫離她的意識。
"四哥……"一手撥開汗水淋漓的發,一手覆上他蓋在雪白胸前的大掌,"吻我。"
朝遇低頭挑動她的唇舌,如她所願。
光線暗了又亮,像是有人點上了燈。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漂流在慾海中,載浮載沉,什麼都抓不住,茫茫然然,驚惶失措。
直至她感覺到有著什麼與她的雙掌碰觸,十指緊緊交握,才穩住她無助的心神。
望見那人。
"四哥。"這兩字被吻在口中,模模糊糊。
一個溫濕物體伸入她嘴中與她交纏,是四哥的舌頭吧?她帶著笑容回應。
從來都不知曉,原來這種被人愛的感受真好,雖然累了一些,她也甘之如飴。癱在厚實的身上,小手學他對自己一樣,在他胸前胡亂搓摸。
"你這小妖。"
沒拉開她的手任她挑起情慾,雙掌扶在她腰畔,向上一挺,惹得她抽氣連連。
瞳婷不禁呻吟出聲。
迷亂中聽到水聲。水?怎會有水?
不會是他倆流的汗已經蓄積成一座小池子吧?
"還睡?"有那麼累嗎?
"嗯。"這一聲輕輕柔柔,像是在撒嬌。
大掌撫向她臀後,"還要不要?"
不要亂摸!她奮力的睜開眼睛。天啊!好困喲!
怎麼會這麼疲憊?要不是有水的浮力將她托抬,她的全身上下就要與她分開了吧!
咦?回神看見自己在水中,與四哥相擁在偌大的澡盆裡。
扭動身軀想舒緩一下,卻發現她跨坐在四哥身上,而他仍在她體中。
"喂!別亂動。"朝遇一皺眉,表情很是壓抑。
"喔。"她羞紅著臉,乖乖坐好。
他吁了一口氣,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喜歡嗎?"
臉上紅霞更甚,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食指撫著她紅艷唇瓣,眼神似難以移開的貪看著她。
他從不知道怎會有這樣的女人,集天真純淨、妖嬈冶艷於一身,一顰一笑間,綻放著無限風情,但是,無邪不滅,又純稚得像個孩子般。
她讓他,真的難懂。
"四哥。"她呢喃著。
雙手一勾,將自己送上他的唇瓣,她真的好喜歡四哥吻她的感覺。
豐滿的柔嫩在他胸前摩挲,兩人相貼,毫無距離。
天殺的,這個小魔女!朝遇反身將她壓上。
旖旎的情慾又再度充斥整間室內。
"坐好。"
聽到這句命令,她聽話的把倒在他身上的身軀拉回,坐好。
揉揉眼睛,還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什麼東西一直在她頭上晃蕩,把她弄得頭暈目眩的。
"醒了沒?"
"還沒。"掩去了一個小小呵欠。總覺得自己都在睡睡醒醒的。"我睡多久了?"
"好一會兒了。"費力的幫她擦拭長如綢緞的墨黑髮絲。"換你。"
"換我什麼?"看著自己手中被塞進一條手巾,搞半天才曉得四哥要她幫他擦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嗯──我不要,你自己擦啦!"她還要睡。
"不行。"揪回她的嬌軀,"你的頭髮那麼長我都幫你擦好了,少給我賴皮。"
嘟著嘴,"一定嗎?可不可以下一回?"
"不可以。"不管她的討饒,將背轉向她。
瞳婷在床榻上跪坐起身,幫高她一顆頭顱的人擦發,心中不免埋怨,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連擦個頭髮都這麼懶惰。
只是奇怪,在水珠的滋潤下,四哥的漆黑髮色卻呈現了一抹淡淡的紅。
看看桌上搖曳的燭火,再看看那怪異的淺紆,是因為光線的關係嗎?
或許吧!
她的注意力隨即被轉移,四哥的發雖濃又密,但光滑柔順,纏綿環繞,連髮絲都眷戀著她的手指。
趴在朝遇肩頭,雙手向前伸,在他頰邊撈起了一綹兩人的髮梢,輕柔的打了一個結。
"四哥,你看,結髮。"
結了發,就是夫妻。
朝遇手伸向後摟著她頸肩,對於這話,只是揚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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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窗外透過窗紗照耀進屋的光線灑落一地,
是不是天亮了?
瞳婷睜開眼睛,看著滿室的光亮,才動一下,就感覺到全身的酸痛。
她輕輕呻吟一聲,轉身看到一面偉岸壯碩的胸膛,往上看,看見的是朝遇深沉熟睡的面容。
她趴著身體撐起手,移到他臉側,看著他的臉。
原來四哥睡著了的臉也是那麼平靜純真,像個大孩子一樣。
四哥的眼睫毛好長呀,又很漂亮。
比起她的,摸摸自己的眼睫毛,唉!
"好不好看?"
"嗯。"聽到一聲輕問,她自然的點頭。
而後才發覺不對,看見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瞳瞅著她。
"四哥!"張大著櫻桃小口訝然問道:"你……你醒了多久?"
將額上的頭髮一撩,"你看多久,我就醒了多久。"
喔!拜託!那不就是已經有段時間了?真夠丟臉了!
她囁嚅著:"哪……哪有。"
"有。"朝遇起身,一掀被,惹得瞳婷驚叫連連。
昨夜的歡愛在她如雪雕琢的嬌軀上留下點點痕跡,他伸手輕輕撫觸,聽著她的抽氣聲,感覺到皮膚因羞赧而浮上滾燙疙瘩。
四哥,棉被呀!她雙手護在胸前,全身蜷曲得像只小蝦米。
她真的好可愛。朝遇嘴角一勾,笑在臉上也笑在心裡,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開心過了,不用耍心機,不必費心思索,也不用提心吊膽,那一套他平日用的爾虞我詐不必用在她身上。
說就是說,笑就是笑,傷心難過也都寫在臉上。
也從不曾向他索討過什麼,以他來看,她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待在他身邊。
可是他似乎很吝惜給她什麼。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他想……他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是不是可以在事成後依然留她在身邊呢?
多年來,只有她一人會帶給他歡笑,光憑這一點,他就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留她下來。
看向房內擺放的一把琴,再看向她。
"彈一首曲子給我聽,好嗎?"
"咦廣瞳婷頤著他的眼光看到了被放置一旁的琴,琴身為黑,森冷的顏色令她感到一絲反感,那琴好怪呀!
而且還在床榻上就談到"琴事",這……
"四哥,"她比向那琴,"你確定?"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
"那就是行了。"朝遇拉她下床,赤足來到琴架旁,他已經等不及,想聽到她在經過情愛洗禮後的琴藝,是否真如少女那日所言,會達到一種極致地步。
"四哥,等等!"她什麼都還沒穿上呢!
朝遇壞心的拉起她兩手,不讓她有所遮掩,"怕什麼?昨晚不都瞧過了?"而且他也跟她一樣,什麼都沒穿啊。
"不一樣啦。"昨夜燈都沒點,漆黑一片,她當然……眼光忙往下瞟,好像看到四哥某一樣不該看的東西!
"沒有不一樣的。"全身上下還不都一樣?
他壓著瞳婷坐下,順手勾來一張椅子也在她身後坐定。"別害羞了,彈。"
"四哥,"雙手繼續遮遮掩掩,"你……你是不是很喜歡聽琴?"
"為什麼這麼問?"
"要不然,連這個時候也……要聽琴?"
"如果,"他從後面摟著她的腰,"我說是呢?"
如果是,她當然就非常願意為四哥彈琴,一笑,雙手離了身體。
琴聲悠悠淡淡地展開,如涓涓流水,如皓緲山嶺,澄澈幽回的音韻甜蜜卻又溫柔無限。清雅恍若水波在湖中蕩漾,又似飲甘泉水般令人回味,而一再淺啜。
然而漸漸地,她撫琴的律動仍舊如常,但是蘊藏於心的絲絲少女情意緩慢舒發而出,透過她纖細的指間,情意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