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楊家此時正坐著顧家兩兄弟,顧於堂和顧於威,兩人自小即失去雙親,所以兩兄弟特別互相關愛。
而今天,即是顧於堂登門拜訪揚家同楊父楊母提親的日子,親人除了弟弟顧於威已無他人,兩人互相打氣的相視一笑。
『聽說,你們兄弟倆今天登門拜訪,原因無他,是來向我們家采倩提親是嗎?「一個威嚴十足、氣勢肅穆的中年人首先開口。
他打破了自顧家兄弟來之後的沉默。
至於他的聽聞,當然是從女兒楊采倩那兒聽來的。
顧於堂瀟灑自若,一派冷靜自持,以著自小無父無母所磨練的沉穩自重,直視楊采倩的父親楊炳昭。他的眸中散發著一股不屈不撓、堅定信心的意志。
「是的,楊伯父,我們今天特地冒昧前來打攪您,相信采倩已告訴您了。」顧於威企望的看著楊炳昭。
顧於堂淡淡一笑。
「相信楊伯父對我的瞭解並不亞於采倩才是。」他知道楊炳昭曾派人查探他的一切。
「沒錯!你果然像只豹。難怪和你有過交易的商場老狐狸葉泳淵也誇你。」嚴肅卻溫文的楊炳昭說著,「你果然行事迅速且不忘小心冀翼。連我派人跟蹤你均被你躲過了。」
顧於堂又是淡笑。
顧於威卻馬上接口:「這麼說來,楊伯父該不會拒絕這椿親事才對吧?」
顧於威期待著楊炳昭的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比顧於堂更是緊張。
沉吟許久,楊炳昭開口了。
「采倩和她媽媽出去逛街了。」
迎上的是兩兄弟疑惑的眼光,他往下說:
「你們是知道的,采倩是我楊炳昭的獨生女,對她我是寵愛有加,有求必應。而她也很尊敬我這個作父親的,所以不只是對你們,對其他追求她的人都一樣,約完會回來會將你們一天的表現全細數給我聽,當然,若她對追求者中有特別愛慕的人,必定會多說幾句好話,多誇幾句讚美詞而混淆了我的判斷,以致我為了保護她必須多作防備,諸如調查你們這回事,相信你們該不會介意才是。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們,有人透過采倩的外公來向我們家采倩提親,是今早的事,采倩本人尚不知曉。而就我所知,采倩也不討厭他。所以他和你們的地位一樣公平。我們就等待著采倩回來,待我問清後,再回復你們,你們覺得如何?」
既有人登門求婚,顧家兄弟也不好急著今天一定要楊炳昭回復。而且,聽楊炳昭這麼一說,得等采倩回來自個兒作決定,看來,此人在采倩心中的份量絕對抵得上顧於堂。
原本以為事情絕對沒問題的兩兄弟也只有淡然一笑了,再堅持下去也只會令人生厭。
「那麼,對於另外出現的求婚者,我們也只有平心靜氣的等待采倩的答案,是不是?」顧於威直截了當的問。
「當然!就等采倩作選擇。」楊炳昭眉也不抬,說完蹺起二郎腿,審判似的打量他們。當他和對方作交易時,他總是用著如鷹般銳利的視線穿透人心。
顧於堂和顧於威也任憑楊炳昭去審視;不久,便起身告辭。
第一章
月雅覺得整個人渾身虛脫無力的任憑一股摸不著、看不透的力量給牽引著。她用力想掙開卻如何也掙脫不了,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直往下掉……往下墜……
她雙手一陣亂抓亂抓,卻沒個支撐,然後整個人便意識全無。
當月雅再度醒來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再往下掉,也沒有了什麼拉力猛扯住她。
她緩緩的張開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適應由黑暗中猛然回復到光亮耀眼的世界。思緒仍處在半昏眩狀態時,那夜睡夢中柔和的聲音再度響起,幽幽的傳人她耳中。
「月雅格格,你現在所處的時代是二十世紀,和你以往的年代不盡相同,有著飛機、有著汽車、有著大炮等等。你得適應也得勇敢的去尋回高驥寒對你的愛。也只有他的原諒、他的愛才能破除所有的詛咒。不管有多苦、多累,你都必須堅持下去。這是高將軍對你的期待。因為,他也希望你能將驥寒的怨恨消去,讓它成為泡影。讓彼此有個解脫。現在,你在二十世紀的身份是羅翡柔,在你身旁有張代表你的身份的證明,在這年代它就代表了你這個人的存在,二十世紀的人管它叫身份證。記得,不管走到哪都得帶著它。還有,你的生母是羅敏芬,生父則是楊炳昭,你——是個私生女。好了,多保重!」
又是一陣輕煙飛逝,月雅四處探尋卻一無所獲。
靜躺了將近半小時後,她感到體力漸漸回復,接著便慢慢站起來。
虛弱的她攀著樹木站起來。
月雅不經意的低頭卻嚇得差點跳起來,她不自在的拉拉身上所穿的衣服,式樣很是奇怪,真像個男人穿的有兩條褲管而顯得硬板板的褲子,腳上穿的鞋子更是怪異且不知廉恥的裸露腳趾頭,害她差點不會走路,接著,她又詫異的發現她身上的衣服竟是無袖的短衣。月雅快昏倒了。
這要走出街上不被罵、恥笑才怪。而且,不消說,大家一定認為她是瘋子。就算是最低賤的妓女也不敢當街裸露雙臂。
這該如何是好?
然後,月雅輕舉腳,緩慢的走出一片樹林。當她走出樹科後,旋即被一陣呼嘯的聲音給嚇住。她趕忙閉上眼,不敢輕舉妄動的移動腳步。
直到那陣呼嘯聲過後,她才敢睜開眼。再度舉起步伐,妯往二十世紀人們口中所說的馬路中間而去。
冷不防的,一輛也是二十世紀的龐然大物朝她直衝而來。月雅呆呆地、愣愣的杵在那!眼看要撞上了,車子「嘎」一聲的緊急煞車,她的魂全飛了,意識全悄然離去。
月雅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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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顧於堂暴怒的吼道。
他眼睜睜的看見一名女子倒在他的車前。
這愚蠢的女人站在大馬路上用著恐、可笑的神情等待他的車如蝸牛般駛來還不讓開,存心尋死嘛!
「於威,你下車看看她受傷了嗎?」
顧於威聽顧於堂的話自車上下來。
車子離她的身子尚有一尺半之遠,那麼,顯然他們未撞到她,而她純粹是因驚嚇而昏倒罷了。
顧於威朝於堂大聲喊:
「哥!她只是嚇暈了,沒什麼大礙。」
顧於堂長吁一聲的安心下來,跟著也自車上下來。
「叫醒她!」他說。
顧於威扶起那名女子輕拍她的臉頰。內心卻忍不住驚歎,好美的女孩,五官真精緻,長長的睫毛附在眼瞼上形成一道秀月,細細的柳眉。天!她真是漂亮。
月雅輕歎一聲,溫熱的氣息吐在顧於威手上。而她似乎沉睡中,沒有醒來。顧於威無奈的朝哥哥於堂聳聳肩道:
「她沒醒!」
一串咕噥聲自顧於堂唇邊溢出,再不走的話,他鐵定會趕不上和柳董事長的約會。柳董器重他白手起家、信守承諾的在商場上打出一片屬於他的天空,而有意將手中的一份利潤約淨賺一百萬的合約與他簽訂,他不準時赴約,難保沒有其他廠商虎視眈眈。
他瞥一眼於威懷中的女孩。
又不能將她棄之不顧,若遇到一些宵小或匪類,那她的安危……喱!去他的。
他下了決定。
「於威,將她帶上車。」
「什麼?!」顧於威瞪大。一個陌生女子?在不清楚她的狀況下,要是被給賴上……「哥!這樣好嗎?」
「放心!她應該不會纏上我們的,看她一副純樣。」
「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顧於威還是擔憂著。
不然你說該怎麼辦柳董?!柳董還等著我呢!而她,若是將她棄於不顧,倘若在她尚未清醒時遇到宵小又該怎麼辦呢?!那會是我們的罪惡,你良心安嗎?「
說到了顧於威的心坎處,他也只有閉嘴的份了。
默默地,他將那女子拉上車。
「於威,等會我赴柳董的約時,她若還不醒,你先將她帶回我在文心路的公寓裡。」顧於堂有魄力的交代。「你回頭再來接我,我順便將柳董介紹讓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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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個懶腰,月雅翻個身後慢慢甦醒。她眨眨那雙大而美的眸子在床上流覽著。
很簡單的床,不華麗,感覺卻很清爽,很柔軟。而且她整個人幾乎沉進床裡。
掀開棉被,月雅緩緩的自床沿坐起。
這是哪裡?她現在身處何種險境?是誰?是誰帶她到這來?帶她來這的人有什麼目的……
月雅心慌意亂的竟跌下床。
老天!嬸究竟被送到哪裡了?為何不見阿瑪?不見額娘……還有翠兒呢?陪嫁的翠兒呢?為什麼只有她獨自一人被送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曾獨自外出,不曾遠離過王府的月雅在房中哭成淚人兒。她要她的阿瑪、額娘,還有翠兒,她不要一個人孤孤單單……誰能救她?誰能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