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Tea Time 藍少芬
話說某日,袁大小姐捎來一封信,少芬就覺眼皮直跳、頭痛昏眩,戰戰兢兢地折開 ,「去蕪存菁」地給它看了一遍,才知道,重點只有一個——寫序。﹝還註明了不一定 會還帳?!〕真是……世界還有天理嗎?〔悲鳴狀〕
不過,看在時焱大哥的面子上,少芬決定要「以德報怨」,「不計前嫌」地原諒袁 大小姐,誰教她家的時焱這麼吸引少芬;即使他已經是「名草有主」了,少芬還是唸唸 不忘,唉……〔眼角餘光中,少芬已瞥見有一女子帶著西瓜刀狂飆而來……﹞oK,oK, 切入主題——少芬認識袁圓其實並不久,認識之後也多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所以,當 袁圓提出她要上台北時,少芬真是萬分期待,可以和袁圓一起吃飯ㄝ,你們很羨慕吧!
可是少芬怎麼也沒想到那天居然會鬧了個笑話〔芬妹已無臉說出,欲知實情請洽袁 圓〕,造化弄人哪!
說實在,人家真是很萬分崇拜袁圓ㄝ!不說別的,一月一書就夠嗆了!她的腦袋好 像無底洞一樣,可以不停挖出許多故事而不會枯竭,這是少芬學幾年也學不來的,想到 少芬每寫書必經的低潮期、發懶期……我就想高唱「白天不懂夜的黑」
……寫到這兒,少芬烤箱裡的起司蛋糕終於好了,咖啡也煮出來了,坐在小桌前, 手裡拿著袁圓的書,享受美妙的午茶時光,哈哈,人生一大奢侈之事呢!
楔子
「七聖王朝」是由七位依北斗七星命名的青年才俊所領導的盛大組織。
它不是黑道,亦非幫派,事實上,它僅僅是個企業集團,由於集團內的人才濟濟, 包含各行各業的菁英,因此他們擁有許多先進的高科技物品,連國內的情治單位私下都 與他們有合作關係。
據說他們的財資和權勢之雄厚,無以估計;只要他們願意,影響各國的政壇發展乃 九牛一毛之小事。
外人尊奉此七位主事者為「七聖」。「七聖」中又以「天樞」為首。
「七聖」者,均佩有一隻代表身份地位、用極罕見的整塊堇青石切雕製成之手鐲。 其上以高科技鑲嵌著北斗七星的圖騰,七顆似鑽似水晶的奇石在富麗的紫藍色調堇青石 之襯托下,愈顯光彩奪目。鐲邊垂掛的稀有天藍石環,則是要贈予他們的另一半來佩戴 。
沒有人知道「七聖王朝」究竟在何處,有人說他們的總部在東南亞,有人說在美國 ,也有人說在歐洲,更有人說在北極。
其實「七聖」的總部在台灣的中央——也就是中央山脈裡。試著想像山脈是空心的 ,他們即是位於那座堅固的堡壘內,而知道此秘密的人不多,莫怪眾人永遠找不著。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七聖」儼然成為好事者茶餘飯後的話題,尤其繼「 天樞」邵伊恩、「天璇」班傑明、「天權」時焱、「玉衡」拓跋剛和「瑤光」
王佑鑫的婚事相繼曝光之後,雖說傷了全球不少女子的心,但起碼世人皆曉得「七 聖」不再只是個傳奇神話。
故碩果僅存、仍舊單身的「天璣」和「開陽」,立刻成為人人議論的目標,大家一 方面臆測他們的情事,一方面也期盼自己會被他倆看中。
所以說呢,「七聖」想要耳根清靜,怕是天方夜譚,得等很久很久……
第一章
噗嚕嚕的MARCH車子,在錯綜複雜的鄉間小道裡一直繞不出去。
「這兒是哪裡呀?」賀羲平汗流浹背地東張西望。
四處的景色宜人,但他卻無暇欣賞;想找人問路,可已快兩個小時了,他始終未見 著一位路人。
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他不禁急了起來。「啊,遲……到嘍。」
賀羲平連忙以單手控制方向盤,另一手則攤開折得亂七八糟的台北市地圖,試著再 度找出目前的所在。
挾有草味的山風,從敞著的窗外灌進,呼呼地吹起半開大的地圖,整個台北盆地恰 好覆蓋了他整張臉。
孰料才見天日的瞳孔湊巧瞥到一隻野兔從他的正前方跳過。
「嘎!」他駭然大叫,火速轉動方向盤,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野兔,但車身卻因此 歪了準頭,朝旁邊樹蔭茂密的陡峭山坡衝下。
「哇——哇——」他抓緊方向盤,連連的驚呼隨著一路的崎嶇顛簸而變了調,幸虧 他有系安全帶的習慣,否則這會兒不知會給甩到哪兒去。
「喝……噢……呀……」他猛踩煞車,或左或右地「啊……」賀羲平手忙腳亂地扯 下遮住視線的地圖。
閃過跟前的大樹,為後人開出一條彎彎曲曲的新徑,沿途受驚嚇的動物鳥獸,紛紛 奔逃流竄,被他撞倒的樹和草,一律遵循統一的方向傾斜。
總算上天憐憫,前方等待他的不是斷崖絕壁,而是另一康莊大道,在他高超的技術 下,總算安然抵達路面。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甫欲鬆口氣和慶幸大難不死,側翼卻莫名其妙鑽出一 台吉普車。
「嘩……」他張嘴大叫,車子跟著蛇行疾馳,在岌岌可危之餘撞上右邊的巨木,才 沒再次栽入深谷。
「呃!」吉普車上的水柔顯然也讓這台小MARCH嚇了一跳。
她剛自「七聖」總部的秘密出口出來,沒想到於此種荒郊野外會有車經過,好在她 的反應靈敏,霎時將車急轉彎並唧地煞住,才免於追撞上去。
「哎喲——」賀羲平被震得七昏八素,碩壯的身軀卡在車內動彈不得。
小MARCH這回變得更小了,扭的約車首結實地凹陷了一大塊,乒乓砰啷的零件飛落 音效,為一連串的意外畫上完美的句點,「你要不要緊?」水柔倉促地跳下車,跑到那 部慘不忍睹約MARCH旁,從變形的車門內拉他出來。
「我……我……」賀羲平披頭散髮,眼冒金星,他活到二十八歲,還不曾這麼驚險 刺激過。
「有沒有怎麼樣?」水柔又問。
「你……你……」仙女!此乃賀羲平混沌的腦袋中乍有的印象。
雖然他近視四百多度的眼鏡在適才的重擊中不知落到何處,可他隱隱約約仍能描繪 出她飄逸的輪廓,和嗅到她體上淡幽的花香。他發誓,她和那台吉普車真的是憑空變出 來的!只是仙女開吉普車……似乎「有點」奇怪。
「啊,你額頭流血了。」水柔嬌呼,他厚厚的劉海全讓血黏成一團。
「流……流……血……」賀羲平愣愣地抬手欲摸。
「你不要動,我去拿藥箱。」水柔制止他。因為職業是醫生的關係,她隨身必備醫 藥箱。
「等等……藥箱……我……」賀羲平本想說他車上就有,然而她已像陣輕風般遠離 了它的視野。
仙女走了。他喟歎,背癱倚著車。
他現在究竟是身在何方?不過肯定是桃花源,要不他怎會遇到仙女……呵呵,仙女 耶!可惜他的眼鏡不在,使他無法看清仙女的模樣,但是他起碼該瞧瞧小時候從書中讀 到便一直嚮往的桃花源吧?
「眼鏡,我的眼鏡……」賀羲平於是趴在地上尋覓。
「你在我什麼?」水柔匆匆提著醫藥箱跑來。
「我的……眼……」這柔柔的軟調兒……哈,是仙女,她沒走!賀羲平連忙仰著靦 腆的笑容望向聲音來源。
「你的眼睛怎麼了?」水柔用拇指和食指撐開他的眼瞼檢查。
「不是……是……是……」她的觸摸讓他失措地雙頰通紅起來,平常即不算「練蹬 」的舌頭結巴得更嚴重。
「有東西跑進去嗎?」水柔仔細端詳,往他又靠了幾寸,如蘭的吐氣盡數噴在他的 臉上。
「不……是……」好香喔,賀羲平捧著拂過掌心的髮絲,他瞄清楚近在眉睫的嬋娟 韶顏,溫暖的呼吸正與他鼻息交融,他貪婪地縮短兩人間的縫隙……但突然又覺得自己 的行為褻瀆了仙女,不禁慌亂地爬開。
水柔沒有催他,僅僅是蹲在原位有趣地盯著他。「不是什麼?」他居然在害羞呢, 真是少見!
「不是……眼睛……是……眼鏡。」賀羲平忸怩低著頭,吞吞吐吐好半晌。
「喔,原來你剛剛是在找眼鏡。」水柔這次很有耐心地等他說完。
「嗯。」賀羲平又是靦腆地領首。
「先處理你的傷口,一會兒我再幫你找,好不好?」水柔輕柔地微笑,溫婉的口吻 當他是孩子般。
「好。」賀羲平驀地昂眸看她,誠樸的赧顏毫不矯揉造作地露出欣然的喜色。
接著,他不好意思地搔著頭,想起自己忘記禮貌了。「謝……謝。」
「不客氣,是我不好,我開車應該小心點。」老天,這個男人又臉紅嘍,他簡直是 稀有品種嘛。
「不是你……是我……本來就……」賀羲平連忙搖著雙手。他難為情地想告訴她, 其實早在險些撞到她之前,他就已經「翻山越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