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逃亡計劃,接著方羽翾開始找東西綁成一條由二樓垂到一樓的長繩。
一切都準備就緒,待她正爬上窗口,又有人來叩門了。哦,該死的!她低咒了一聲,又小心地爬回床上,坐擁那些攻擊品。
「小姐,給你送晚餐來了。」對方只打開一點小門縫,才要將盆子送進來時,方羽翾拿起身旁的金球砸了過去。
「砰」的好大的一聲——
「被關在這裡我還有心情吃嗎?」方羽翾很滿意地看著送飯上來的人,嚇得忙把東西撤走。呵呵,看來前幾個負傷而去的人,已經達到殺雞儆猴的宣傳效果。
晚餐也送來了,這麼說,接下來的時間沒人會再來了才是,這樣她才有足夠的逃亡時間。
方羽翾攀著繩子來到一樓,這回的逃亡計劃行動比上一回順利多了,她迅速地找了個可隱身的角落躲起來。躲在角落中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房子裡傳出,那磁性而帶著沉吟特質的聲音不是她的戢穎?
戢穎來了!沿著牆,方羽翾找尋著可以看到大廳一切的窗口,張於,方羽翾找到了,透過窗子她看到戢穎。
老天!戢穎怎麼可以一個人來?客廳裡少說也有七、八個黑道分子,那麼做實在太危險了。
戢穎低垂著頭似乎在考慮事情,待他再抬起頭來時,立即注意到貼在外頭窗口的方羽翾,他偷偷地打了個蹲下去的Pose給她,再繼續跟王天頌周旋。
二十分鐘之後,談判正式破裂,層裡頭的人拿起預藏好的武士刀一齊砍向戢穎。原本他們打算帶手槍的,可是王天頌顧及屋子裡的昂貴裝潢,及屆時若出了問題,警方調查到他頭上的話,較不容易從他家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因此,他堅持他們只能帶武士刀。
在王天頌的想法中,一個人就算手腳利落,畢竟是一個人,更何況戢穎是一臉書卷味、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頂多兩、三個人就足以擺平他了,何況是七、八個黑道殺手,就算戢穎神通廣大能擺平屋子裡的人,外頭還有十來個持槍的殺手等著他哩!
呵!這混小子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年紀輕輕就急著到閻羅王那裡報到等投胎,他居然敢不接受自己提出的條件,分明找死!王天頌暗忖。
「把他做了,我每個人再發二十萬元紅包!」王天頌真是恨透了這他老爭不過的年輕人。待戢穎死了之後,看不家什麼人敢跟他鬥!
戢穎往這屋子一掃,很快地看到擺櫥裡一把擺飾的長劍,他拿起長劍,利落地推開劍鞘,冷著聲音說:「我和你們無怨無仇,想離開的現在可以離開。」他眼睛透著寒光看向王天頌,「除了你,其他人,我不為難。」他深知自己的力道,就算手上這是一把擺飾用的劍,兩邊刀鋒都是鈍,但在他手上,它仍有相當的殺傷力。
只是那些黑道殺手多的是刀口舔血的經驗,誰也不把戢穎的話當回事。再加上王天頌那每人加發二十萬塊的誘惑,大伙齊把武士刀砍向他。
戢穎一把長劍在手,那七八名殺手使盡全力也無法接近他,他使出的是劍道中簡單的擊劍動作,動作既樸實又不花梢,可是偏偏就是能讓接受不了他,只有挨打的份。
不到十分鐘,屋子裡的殺手全都倒在地上,好一幅哀鴻遍野的景象!
「還有沒有要試試?」戢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眾人,見眾人一臉恐慌地低下頭後,他轉向王天頌。撿起地上手的一把武士刀扔給王天頌,「換你了。」
「我……我不會啊!」王天頌親眼目睹方纔那些人的慘烈搏鬥,得雙腿發軟,「我已經這把老骨頭了,連武士刀都提不起來,怎麼跟你?」
「是啊。」對會這種小人,戢穎不會再心軟了。「那好,你既然提不起劍……」
「你肯放了我,是不?」王天頌一臉死裡逃生的表情。
「你等著挨打!」正當戢穎殺氣騰騰地提著劍走向他時,一顆子彈劃空而至。
方羽翾窗口看到王天頌的手隱在後頭不知在摸什麼,待她看清楚時,王天頌早已掏槍出來,她立即奔入大廳要告訴戢穎……
對於這小人的招式戢穎早已見慣了,他一側身,子彈從他身旁掠過,直接打中奔進來要戢穎小心的方羽翾身上。
在戢穎側身的同時,他的劍同時擊落了王天頌手上的槍,還來不及給他一頓苦頭,身後傳來的驚呼聲令他血液為之凝結。
「羽翾——」他轉身過支,抱起一身鮮血的方羽翾,約莫同時,季軒把一堆槍械從外頭丟了進來,後頭則是守在外頭的十餘個殺手,在殺手後面的是一身黑衣,手持連髮式槍械,如同特種部隊一般,且戴著冥王面具的男子。
屋子內的殺手一看到那鐵製面具,終於明白外頭那群兄弟在被人押入大廳時,為啥一臉面如死灰了。
老天!冥王門,是冥王門!為什麼冥王門會在這裡出現?!究竟……究竟他們招惹到誰呀?
王天頌一看到這種情形,嚇得連腳都軟了。
「羽翾——」戢穎看著從她胸口冒出的鮮血,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滴在消失中,
「我看看。」季軒檢視了一下傷口,「要立即動手術。」實際上這種流血速度,就算他為羽翾做止血動作,也沒把握方羽翾能撐到山下輸血動手術。季軒回頭對方才中眼著進來的一名男子說:「左川,這裡交給你處理,我們先走了。」
「是!」
第十章
急診室外的紅燈仍亮著,戢穎一隻手按在額前,心中不斷地祈禱著方羽翾沒事。他不斷地自責,如果當時他接了那顆子彈不就沒事了嗎?他為什麼要躲開?心亂如麻的他真想大哭一場!
方晨夫婦也在接到消息之後趕來,從方晨腫得如核桃一般大的眼睛,不難看出她八成從知道方羽翾的事情之後就哭到現在。
「戢穎……羽翾……她好嗎?」
「我不知道。」
戢穎慌亂的表情是陳秀運從來沒看過的,同窗四年,陳秀運對戢穎的印象一直都是臨危不亂,他冷靜到令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人,有沒有七情六慾。而今,陳秀運看得出來他對方羽翾真的很用心,只有付出了真感情,才會在方羽翾受傷時,變得如此驚惶失措。
「事情怎麼會這樣?羽翾她……她根本不可能和黑道人物有所牽扯!她是那麼單純的女孩……」方晨有些歇斯底里,「事情一定是因你而起的!」她指著戢穎。方晨記得說過,曾看過戢穎有槍。「你沒事幹啥扯上黑道?害得……害得她……都是你!」方晨捶打著戢穎。
事情的確是因他而起的,不是嗎?如果不是他的王天頌結怨,方羽翾也不會被捉去當人質,也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戢穎非常自責,他任由方晨發洩似地捶打著他。
陳秀雲拉開妻子,「方晨,你冷靜一點,方小姐受傷,戢穎心中也不好過!」他把妻子推到遠一些的椅子上坐,這才向好友道歉,「戢穎,希望你別介意,方晨她……她亂了心緒,這才……」
「我不怪她。」他有什麼資格可以怪罪方晨?她說得沒錯,羽翾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他!都是他戢穎害的!
過了一會兒急診室的門打開,戢穎立即迎了上去,忙問道:「季軒,羽翾她……」
季軒摘下口罩,「沒事了。不過,可能要休養一段時日。」
他的話令在場諸位都鬆了口氣。
「她何時會醒來?」看著躺在活動床上,臉色蒼白,眼睛緊閉的方羽翾,戢穎有說不出的心痛。
「打了麻醉針,要醒來只怕要到早上了。」季軒拍了一下戢穎的肩膀,「先回去換套衣服再來吧。」看著戢穎一身血跡的西裝,「再不回去換衣服,人家當你剛行兇完哩。」方羽翾脫離了險境,季軒有心情開玩笑了。
「今晚的事,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免了,提供我一個舒適的床才是。」季軒的家距離這邊可遠了,今晚就暫且居距離這裡最近的戢穎家吧。
「可是……羽翾沒人看著,我不放心。」
「由我來照顧她吧。」在一旁始終沉默的方晨終於開了口,她為方才魯莽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你們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和我換班。」
「那麼,麻煩了。」戢穎對她一頷首。
「哪裡。」
戢穎和季軒並肩走出醫院。
「王天頌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傷害到的是他的女朋友,季軒決定不插手。
戢穎的行事作風一向有個人風格,他一向不怎麼欣賞以暴制暴,如果這回王天頌沒惹毛他,他也不會那麼「抓狂」,方羽翾傷成這樣,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他王天頌的方式。
換作是他,他一定交由分堂去處理,如此一來,給王天頌一個教訓,自己也落得輕鬆。季軒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