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怪戢穎,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們雖同住一個屋簷下,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不是嗎?他成天忙於公事,偶爾抽個空和她說說話,她就已經好滿足了。
是她自己太笨!太不自量力,明知道共處一個屋簷下,她沒法克制自己不對他動心,可是為什麼她還不離開?還不是奢望著有朝一日他會愛上她嗎?
夢碎了,她無話可說!只是怪自己笨。
今天是戢穎回國的日子,這一星期來方羽翾過得十分不快樂,一想到報紙上那張他和別的女人熱吻的相片,她心裡不可能不難受。
戢穎昨天來了電話,他對於報紙上的緋聞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淡淡地交代司機幾點到機場接機的事宜,接完電話,一股莫名的傷心在胸臆間揮之不去。
呵她還盼望著他給她什麼樣的解釋嗎?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只不過是他以三千萬買來這裡和他「陪住」的,不是嗎?在他心中,她真的無足輕重,好悲哀!
下午時,方羽翾聽到車子回來的聲音,原本想充耳未聞不搭理,可是她又好想他,禁不住思念他的苦,她仍是決定下樓。在下樓前,她還刻意地照了一下鏡子,整理了服裝儀容才下樓。
下樓第一個看到的人並不是朝思暮想的戢穎,而是一個身材惹火,穿著高雅的金髮女郎。那女人方羽翾並不陌生,她曾在許多著名的外國影集中看過,這外國美女也就是和戢穎傳緋鬧的——蜜雪兒。
蜜雪兒打量了眼前這東方女子一眼,然後輕視地昂高臉,在沙發上坐下來,她環顧了四週一下,然後像是刻意要展示修長的腿一般蹺高腳。
「有沒有飲料,好渴。」蜜雪兒一口流利的華語令在場的方羽翾和幫傭的歐巴桑訝異,歐巴桑立即到廚房弄新鮮的果汁,而方羽翾則是一股怒火在心中燃起,她想衝著戢穎面前問他為什麼把蜜雪兒帶回來,可是理智很快地提醒她,她沒這個權利。
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對蜜雪兒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輕輕一頷首後,她決定到外頭去走走,再待在這裡,她難保自己這張虛偽的笑臉不知何時會垮下來。
一出門口,方羽翾在前頭的花園看到正要進屋子的戢穎。
「你……回來了。」有一股泫然欲泣的衝動,她匆匆與他擦肩而過,怕已在眼中閃動的淚光會被戢穎發現。他現在已經有蜜雪兒了,她的淚對他而言只怕是廉價的,何須自取其辱?
這麼優秀的人的確不是她這樣的平凡女子所能愛的。她拭著淚往前走,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忽地,她撞上一面肉牆。
「為什麼哭?」戢穎心疼地看著她紅腫的眸子。一段時間沒見,她似乎又瘦了,方纔她冷淡的打招呼方式令他有些疑心,這才跟上來看。
「誰哭了?」方羽翾擦乾眼淚,「沙子掉進眼睛,眼睛不舒服這才……」他的蜜雪兒還在客廳等著他,他跟上來幹啥?
明知她說謊,但戢穎沒有拆穿她,方羽翾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當她心情較平靜後,她會找他說心事的。
「有一個朋友想介紹你認識。」
「蜜雪兒?」方羽翾看著他,然後把頭一垂,「她……她是個很美麗的女人,怪不得……」她深吸了口氣。「你會喜歡她,你不必替我們介紹了,我們方才打過照面,算有一面之緣了吧。」她故作堅強地一笑,「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出去了。」
「和別人有約?」
「嗯。」她連現在出去要找誰都不知道,能和誰有約?不過,她覺得那樣說,她心裡會舒服些。「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吧,你今天介紹我認識一個美女,改天我介紹個俊男給你認識。」
「你約會的對象是個男的?」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地寒了起來,表情也不似方才緩和,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我這個年紀也該多認識異性了。」方羽翾淡淡一笑,「總不能一輩子賴著你吧?」
戢穎冷著臉沒有搭腔。
「我走了,拜拜。」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卻被戢穎叫住。
「回來,不准去。」他的手握成拳。
「去陪陪蜜雪兒吧。」方羽翾心裡也不好受,怔在原地,她並沒有回頭看他。「我和別人約好時間了,遲到了可不好。」說著她往前走去,沒片刻逗留。
目送著方羽翾離去,戢穎氣得想殺人!他今天才由美國回來,她居然片刻也不願留下來陪他,還和別的男人約會?!是哪個男人吃了熊心豹膽,敢動他的女人?!
他緊握著拳,一拳擊落在樹幹上。
???
所謂的約會就是到PUB打工,射手座PUB實在太有名了,方羽翾時常在那裡遇到熟人,像陳秀運和方晨夫婦就是那裡的會員,有時候在那裡還可以看到學校裡的教授,今天她在下班這竟然看到前些日子約她喝咖啡而被她所拒的牧凡修。
當牧凡修看到方羽翾居然在此打工時,指名要她為他服務,他糾纏了她許久,問了一些無聊的問題後,才在方羽翾的催促下要了Menu點酒。
翻了翻Menu,他將Menu一闔說:「你是這裡的服務生,應該知道哪一種酒是招牌酒,就由你替我拿主意吧。」「我不喝酒,而且店裡每一種酒都有擁護群,每一種酒都是招牌酒,你要哪一種?」
「隨便。」他一聳肩說,「由你拿主意。」
無可奈何之下,方羽翾只得回到巴台。
「你和那個人認識?」季軒一面搖著手裡的瓶子,一面問,就憑男人的直覺,那傢伙是對方羽翾有興趣,方羽翾現在可是他億元的守護神,可不能讓別人對她有興趣,繼而追求她,只有在她和戢穎「配對」成功之際,一億元才保得住。
「他是同校博士班的學生。」
「他要了些什麼?」
「他要我幫他拿主意,調酒是你的專長,給他一點特別的吧!」
季軒一臉詭異的笑容,心想,這傢伙膽敢「肖想」方羽翾,於公於私我都會給他來一點「特別的」,教他知道,飯可以亂吃、女人可不能亂追,尤其是戢穎的女人!
「好吧,就給他來點特別的。」季軒從酒櫃上拿出他專門招待「特別的」客人的配方,呵,就那麼一些些,待一會兒你就糗大了!待他調好了之後,他交給方羽翾說:「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他是你朋友,我才如此的招待。」
「這是什麼酒?Menu上沒看過。」那樣金黃的一杯,賣相挺好的,輕嗅了一下,香味宜人。
「那叫噴射機。」季軒揚著眉,臉上淨是詭異的笑容。「噴射機?」方羽翾納悶,心想,這麼好看的一杯酒叫噴射機?有些怪吧。「什麼原因使你把它取名為噴射機?」她挺好奇的。
他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快把酒送去吧,很快你就會明白且贊同我為它取這名字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還是把酒送了過去。
「喂,你又玩啥花樣了?」方羽翾走後,薛哲湊近他問。
季軒一聳肩,「明天你自個兒問羽翾就知道了。」
「為什麼要等明天呢?我好奇死了!」薛哲死纏著季軒要問個明白,怎奈季軒仍是三緘其口地守口如瓶。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說:「我現在就去問羽翾。」他可不願等到明天。
「你現在去問?」季軒笑一聲,「你要是問出個所以然來,我季軒兩字讓你倒過來寫。」
「我真的很好奇嘛!」
「耐心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快到了打烊的時間。
當牧凡修到櫃檯付帳時,季軒逮著了機會,他說:「你是方羽翾的朋友?」此時她不在場,在另一桌收拾東西。
「呃,是啊。」牧凡修打量了一下這氣質不凡的俊男,心想,這位不會是方羽翾的男友吧?不怎麼樣嘛!不過是個酒保,當是有什麼大來頭呢,現在女人哪一個不向錢看齊,只要他肯在方羽翾身上花些小錢,不怕她不會對他動心。「有什麼事嗎?」
光是牧凡修那輕視的眼神就使季軒十分不快了,他算是四月中個性挺溫和的一個,要遇到坐鎮美國的那兩個,只怕他現在已經準備演出「異形5」。
不怕!因很快他就要成為「噴射機」了。
「那麼晚了,我不放心羽翾一個人回去,可不可以麻煩這位先生送她回去?」
「這……」方羽翾連一他喝杯咖啡都不願意了,更何況是那麼晚了,她怎肯讓他送她回去?「只怕她不願意。」牧凡修道。
「我跟她說,你等我一下。」季軒離開巴台走到方羽翾身邊,好一會兒才走回來說:「麻煩你了,先生。」
「她肯讓我送她回去?」這倒令牧凡修有些訝異,不過,心中有更大的歡喜,因為這也表示他她已經跨近了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