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瀛又交代了咪咪一些事情,他們交談的聲音,把睡得不是很沈的樺樺吵醒了。
孟廣瀛離開後,咪咪走回房間內,樺樺一臉睡相坐在床上。
「咪咪,現在是什麼時候?」到處都是一片黑,桌上一小盞的燈光,令人搞不清楚時間。
「大概半夜吧。」咪咪告訴她,「孟將軍才剛來找過你,明天帶你去見老爺。」
「他把虹舒送走了嗎?」這是樺樺最關心的事。
「他沒提。」
「如果我真懷孕了,我絕不能容忍虹舒在家裡生存。」樺樺雙手胡亂地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一些。「我去跟他說清楚,免得他舉棋不定。」
咪咪認為樺樺去找孟廣瀛大概是不會再回房間睡覺了,她把孟廣瀛的房間位置告訴她。「小姐,我不陪著去妨礙你們,可以去睡覺了嗎?」
樺樺的臉上閃現一絲紅暈,她和孟廣瀛已是夫妻,共度美好的夜晚,當然不需要咪咪陪。
「明天我一定會幫你換個房間。」樺樺披上斗篷,離開陰濕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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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廣瀛進入房間,一小盞的燭光,暖爐內溫暖的爐火,讓他的精神很快進入安適的狀態,這些想必是虹舒的體貼。
他歎一口氣,虹舒做得有點過火,樺樺也容不下她,堅持把她送走,他實在下不了決定。
把虹舒送走,送到那裡呢?且交給時間去解決吧!警告虹舒不要在樺樺面前出現,應該可以淡化紛爭。
他把衣褲脫下,添加了幾塊木柴到火爐中,準備上床休息。
虹舒屏息以待,踡縮在床的裡側。
孟廣瀛掀開被褥,未發現有異,待躺下之後,才發現身邊有人。「是誰?」他伸手往旁邊一抓,竟抓到赤裸的人體。
虹舒自動偎進他的懷抱中。「孟將軍,是我。」她的聲音流露強烈的懇求。
孟廣瀛緊摟了她一下,立刻鬆開。「虹舒,你不應該來。」他立刻下床。
「為什麼?」虹舒伸手欲抱他,他已經離開床褥,站在離床三尺之遙處。「因為那個女人來了,我就不能再服侍你嗎?」
「她是我的妻子。過去的荒唐日子已成往事,樺樺堅持把你送走,我不想對你這麼殘酷--」
虹舒立刻打斷他的話。「可見你的心中對我有情,所以你不忍心對我無義。」她跪在他的腳邊求他。「讓我留下來,繼續服侍你。」
「虹舒,你不要讓我為難。」孟廣瀛為她披上衣服。「你快走吧。」
「不,今天若是不能讓我服侍你,我就不離開--」
「別這樣,若給樺樺知道了,我也保不了你。」孟廣瀛欲拉開她,但虹舒死命地扯住他,兩人形成拉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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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樺帶著興奮的情緒,準備向孟廣瀛報告好消息,並藉此要求虹舒離開。
她舉起左手欲敲門,立刻又改變主意,何不給孟廣瀛一個驚喜?
她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景象,竟然是孟廣瀛衣衫不整、虹舒一絲不掛地共處一室,雖然不是在床上,也夠叫她抓狂,她往內衝去,粗魯、用力地拉開跪在地上的虹舒。
「你這個賤女人。」樺樺氣急敗壞地賞她一耳光。
孟廣瀛大呼不妙,為什麼樺樺總會適時的出現,並且出現得令他措手不及。「樺樺--」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虹舒撫著紅腫熱痛的臉龐,倔強地瞪著樺樺,她要看看孟廣瀛對她還有多少愛意,自己是否還有挽回頹勢的機會。
「又是一次『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樺樺氣得腦門發暈。
「不是你想的那樣。」
「當然不是我想的那樣,以時間推斷,好戲才正要敔幕而已。」樺樺走到虹舒的面前。「我堅持你必須走,卻發現你一絲不掛地在孟廣瀛房裡。」
「服侍恩人是我的義務。」虹舒猶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讓她以這種方式盡義務?」樺樺以質詢的口吻問。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明白告訴虹舒,我結婚了。」孟廣瀛的口氣很心虛,虹舒的存在是事實。
「你明白告訴她該離開嗎?」樺樺轉向虹舒問:「你不走,是嗎?」
虹舒不回答,只是以哀怨的眼神看著孟廣瀛。
樺樺看虹舒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的怒氣又被加溫,她不顧一切地往虹舒的臉上抓,指甲痕立即顯現在虹舒的臉上。
「樺樺你--」孟廣瀛又再次領教她的壞脾氣。
「是你逼我的。」樺樺說:「你信誓旦旦地表示對我忠實,我相信你的誠意。但現在我卻發現你和舊情人衣衫不整共處一室,我還能相信你嗎?」
「我會處理虹舒的去處,但你要給我時間。」孟廣瀛不敢也不能安慰哭泣的虹舒。
「難道你的結束,必須在床上解決嗎?」樺樺流下眼淚。「我把抉擇的權利還給你,你有義務還我一個公道。你--你簡直傷透我的心。」
樺樺轉身跑離房間。
孟廣瀛頹喪地以拳擊牆。「虹舒,你把我害慘了。」
「孟將軍,你很在乎她嗎?」虹舒覺得自己的優勢,正以奔騰之速流失。
「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用心去愛的女人,我能不在乎嗎?」
「唯一用心去愛?」虹舒的心幾乎要停擺。「我呢?」
「虹舒,你不要逼我說出傷害你的話,大家好聚好散。」
「孟將軍,我願意不計一切為你犧牲。」即便他不愛她,虹舒仍死心塌地想服侍他一輩子。
「虹舒,我可以為你找一個好男人,一個永遠的歸宿。」孟廣瀛為了樺樺只能痛下決定。
「孟將軍,我不要。」虹舒的眼眶盈滿淚珠。「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好。」她拾起地上的衣物,傷心絕望的離開。
孟廣瀛對一室的空蕩,心中既懊惱又頹喪。老天大概是藉樺樺來懲罰他的花心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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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樺含淚奔回房間。
她把正在睡覺的咪咪叫醒。「咪咪,起來幫我整理簡單的行李,我們現在立刻離開。」她等不及咪咪起床,自己動手收拾。
「為什麼要離開?」咪咪把放在最外緣的妝奩箱打開。
樺樺隨手拿了一疊莉妲送她的衣服。「孟廣瀛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和虹舒糾纏下斷。」
衣箱角落一套嫩藍色的薄紗,吸引她的目光,這是莉妲的跳舞裝,用得著嗎?她不知道,但還是把它塞進行李中。
「小姐,我們回威龍堡嗎?」
樺樺愣了一下。「回威龍堡!?」她不會不明不白的鎩羽而歸,尤其她還帶著一項「獎品」--腹中還未成形的孩子,她豈能讓自己處於吃癟的狀況。
「我們去找老爺討回公道。」心意一定,樺樺傷心失望的心情全數收起,以戰鬥的精神,迎接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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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冠法才剛起床,就接獲訊息,樺樺來請安。
梳洗過後,孟冠法在正廳和新入門的媳婦見面。
氣質高雅、嬌俏美麗的樺樺,就像璀璨無瑕的鑽石,耀眼亮麗,立刻吸引了孟冠法的目光。
「老爺,樺樺向您問好。」樺樺以正式禮節拜見。
「請坐。」孟冠法忍不住仔細打量她,的確是個美人胚子,配廣瀛綽綽有餘。「你應該稱呼我『爹』才是。」
「對不起,老爺。」樺樺還是堅持不叫他爹。「我和廣瀛的婚姻出了些問題,我想放棄,離開這裡,讓他自由痛快的遊戲人間。」
「哦!?廣瀛的好色風流嗎?」孟冠法直指重點。
樺樺點點頭。「哪個女人可以忍受丈夫搞三捻四,尤其他還養了一個虹舒在家中。」
「我早就提醒他,誰教他濫情,讓他嘗嘗苦頭也好。」
「我的手腕不夠高明,拴不牢他的心。」樺樺自嘲道。「所以,我決定離開。」
孟冠法看出她的不捨,他也捨不得孟廣瀛放棄這樁婚姻。「你愛廣瀛嗎?」這一點非常重要,他一定要知道。
「我已經騎虎難下。」樺樺紅著臉,承認自己在這場愛情角力中,深陷無法自拔。
孟冠法鬆了一口氣,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我會幫你解決,咱們一起想想辦法,找回絕無二心的孟廣瀛。」
「我沒辦法和虹舒處在同一屋簷下。」
孟冠法想了一下。「武碩幫在杭州有個分舵,你何不先到那兒,等候消息。」
樺樺看了他一眼。「除非送走虹舒,你不能告訴他我的去處。」
她的說法表示事情仍有轉圜的餘地。「沒問題,甚至他去求你回來時,你可以吊吊他的胃口,我都不反對。」
孟冠法派人護送樺樺一行人到武碩幫杭州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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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廣瀛心中掛念著樺樺的怨和怒,輾轉難眠,決定不管她生不生氣,他要立即向她道歉,並安排虹舒的去處。
他來到樺樺的房間,除了妝奩箱外,不見樺樺的人影,整個房間整理得整整齊齊,連咪咪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他的心頭,樺樺該不會離開了吧!?
慘了,樺樺真的離開了,四處都找不到她及她的隨從們。在杭州,她人生地不熟,會去哪兒?回威龍堡路途險阻重重,她會莽撞上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