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子君啊,你上一次不幸落水之後,伯父有沒有禁止你再『涉足』任何有水的地方啊?」季羚菱還來不及吞下嘴裡的冰淇淋,便問著已被禁足快兩個禮拜之久的陳子君「別說啦!」陳子君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遲鈍的季羚菱。
一提到落水之後的遭遇,陳子君整個人的心情都沉了下來。
那一陣子,視女如命的陳進凱不是叫人準備豬腳麵線讓她去霉運,就是三天兩頭的請道士去給她收驚,再不然就是帶著她到佛寺裡,弄到最後原奉沒事的她都快變成有事了!今天要不是跟老爹硬拗來學校上課的話,不曉得還要被禁足多久呢?
「怎麼啦?」在一旁靜默的看著這次秀服裝分配單的席清,一聽到陳子君抱怨的語氣,不禁好笑的從分配單上抬頭看著地。
「還說呢?真不知道交你們這兩個損友是幹什麼的?明明知道我那個愛女成命的老爹,一定會把我禁足在家不准我出來,你們連勸一下我老爹部沒有,就這樣眼睜睜的看我被禁足,最差勁的是,在我禁足期間你們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更別說是來看我了,你說,我還要交你們這兩個損友嗎?」不說不氣,愈說愈氣,陳子君說完後,便直瞪著眼前有點作賊心虛的損友雙人組。
「呃?……子君大小姐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兩個禮拜我都沒有去看你,完全是因為我們班發生了一件大事,如果我不替你多盯著點的話,你—定會罵我的,所以只好犧牲去看你的時間囉!」察覺到有座活火山要爆發了,席清馬上找理由為自己辯護。
開玩笑!霸道女王要開始炮轟了,再不趕快找個替死鬼的話,她有幾條命都不夠賠。
事到如今,只好對不起那個仍不知死活的季羚菱了!席清滿含抱歉的眼光,直筧著還在享用超值冰淇淋聖代的小姐。
「對啊!對啊!你不在的時候,班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們必須多為你這個休假中的八卦女王收集消息啊!」不知道即將被出賣的季羚菱還以為席清有了好方法呢,所以一古腦地附和著。真是標準的「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
「真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陳子君完全忘了剛剛還在準備發威呢?現在的她一臉八卦的樣子直往席清身邊靠,希望能打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八卦消息。
「這……我……」
一看到陳子君那熱切的樣子,席清反而有點猶豫到底該不該說了。不說嘛,就換她要被炮轟了,要是說了,又對不起那天生少了一根筋的季羚菱,而且地一定會恨她多嘴的。唉!到底該怎麼樣才會做到雙邊都沒有任何「傷亡」呢?真是傷透腦筋了!
「說啊!」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一臉急切的陳子君有點耐不住了,直扯著席清的袖子要她說。
「對啊!你就跟地說嘛!幹嘛吞吞吐吐的呢?」在一旁放馬後炮的季羚菱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拿著湯匙在一旁搖旗吶喊著。
她不喊的話可能沒事,但這一喊令席清做了決定。
好!既然女主角都不介意了,她這個旁人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呢?只見席清潤了潤原本略乾的喉嚨,準備「開講」啦!
「就是在你落水的……」
席清刻意壓低聲音在陳子君耳旁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陳子君愈聽臉上的表情愈奇怪,而且兩人鬼鬼祟祟的眼光還不時的往她這裡飄,嗯!……有問題!當地決定忍痛放棄桌上還沒吃完的超值冰淇淋聖代,準備落跑了。
沒想到陳子君料到她會有這一招,早一步把她的隨身包包扣在椅子上,讓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尷尬!
顯然是席清的報告結束了!
陳子君慢慢的把椅子往此刻正坐立難安的季羚菱挪去。
「季同學……羚菱小姐……我……我不知道我們還算不算是好朋友耶?……你能不能好心的告訴我一下?」
聽著陳子君那突然嗲意十足的問話時,季羚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算……算……啊!我……我們當然是好朋友囉!」
「啪!」聽到她的問答之後,陳子君突然大力的拍擊桌面。「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這個出其不意的動作,嚇壞了早巳縮在一旁的季羚菱。
「說……說什麼?」
「說你跟我們班上高材生——唐翼尹的事啊!」
哦!拜託!她還以為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原來是這件事。一知道陳子君所指為何時,季羚菱整個人的神經突然放鬆了。
「拜託!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這件事啊!」季羚菱突然又覺得有食慾了,只見她拿起剛剛放下的湯匙,準備再次進攻超值冰淇淋聖代。
「這件事就是大事啊!你說為什麼瞞著我不說,是不是你不當我是你朋友啦?」
「不是啦!不是我不告訴你,也不是我要故意瞞你,而是這整件事本來就是一個不實的消息嘛!所謂謠言止於智者,我是智者啊!當然不能亂散播謠言。」邊說她還邊瞄了眼完全置身事外的席清。
「好!那你老實說,今天上程式分析時,唐翼尹傳紙條給你幹什麼?」看著季羚菱那一雙隱藏在大黑框眼鏡後的大眼睛,又在骨碌碌轉時,她就知道這個人又在找借口了,「不要告訴我他只是傳紙條給你說『今天天氣很好,能不能與你共進一餐』……這一套我是不會相信的,你還是乖乖的照實講吧!」
「為什麼不相信?」詭計被識破的季羚菱,有點老羞成怒的反問道。
「拜託!可見你真的沒有在注意他哦!……我們同班快四年了,有看過他傳紙條嗎?更何況是傳給女生,他傳紙條給你是破天荒的第一回,我才不相信他裡頭會寫些沒有可看性的問候語。你最好『坦白從寬』哦!」
禁不住陳子君的「嚴刑拷打」,她只好坦白啦!人家不是都說「坦白從寬」了嗎?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好啦!好啦!我說啦!……對!他傳來的紙條上是沒有找我一起用餐,也沒有問候我,裡面只是很簡單的寫了兩行字而已。」
「他寫什麼?」
「他說他不再干涉我代轉信件了,他只是問我到底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肯跟他交往,並承認我是他的女朋友。」
「那你回答了嗎?」
「回了!」
「你回了些什麼?」
一聽到這裡,那個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席清再也受不了的靠了過來,她也想瞭解季羚菱到底給人家出了什麼難題。
「我只是跟他說我要一個可以供我花費的男朋友,但那些錢必須是他自己賺的,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還要在信義路上有一層自己的公寓,嗯……至少要五十坪,要裝潢得很漂亮,我還要車子。」
「我懷疑他還會想追你,追個女朋友比追個老婆還辛苦!再說你要他靠自己去賺,不能靠家裡的資源,如果你真要為難他的話,為什麼不乾脆直接跟他要一棟在天母或者是陽明山的房子。不然乾脆要他死在你面前還比較有可能,既然你都給人家開出條件了,就有責任要等他完成,這下我看你非要等到滿頭白髮囉!」一聽完地開出的條件之後,席清整個人佩服的半躺在椅背上。
本來嘛!地只是要讓他知難而退,並不是真的要他完成連她都不可能完成的願望啊!誰知道,他竟……
「那他怎麼說?」小說看太多的陳子君,心中充滿幻想的追問道。
「他……他要我等他兩年!」話一說完,季羚菱竟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什麼?」一聽到此話的席清和陳子君皆不可思議的喊出聲。
「哇!好浪漫哦!」生性浪漫愛幻想的陳子君,此刻已不知道神遊到哪個國度去了,只見地羨慕的看著浪漫事件中的女主角。
而較理性的席清在聽完之後只是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緩緩的丟下一句:「他瘋了!」
但,到底是他浪漫呢?還是他真的瘋了?看來也只有讓時間證明囉!一切只有等兩年後才知道了。
這天原本是要練習籃球的,因為臨時下了一場大雷雨,大部分的人都散了,只剩下唐翼尹及正在收拾籃球的小黑。
「小黑!你願不願跟我到日本打天下!」唐翼尹有意無意的轉著手中的籃球,一點也不把小黑驚訝的反應放在心上,好像他只是在問人家願不願意跟他去看一場電影似的。
小黑的反應卻跟他大不相同,一聽完唐翼尹的話後,震驚的看著他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小黑摘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揉鼻樑。
「你看過羚菱那丫頭的回條了,不是嗎?」
「阿尹,你會不會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羚菱只是要你打退堂鼓,地並不是真的要你去實現那些困難的條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