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子君啊!……」
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他也只能無奈的笑—笑了。他輕輕的帶上門給她一點隱私。
「你收到大學同學會的通知沒?」子君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收到啦!」
「那你去不去?」
「要在學校住兩天一夜耶?……我也不曉得該不該去,這麼久沒有見到以前那些好朋友,說實在的,我心裡有點怕耶!這麼久沒見了,不曉得大家變得怎麼樣了。」
唉!她真的很想回學校去看看那些同班四年的同學,可是她又怕大家事業有成,只有她一個人不上也不下的,到時候多尷尬啊!
「拜託!只是叫你回學校看一下老同學,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對了,你知道嗎?昨天有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打電話給我喔。」子君突然很神秘的壓低聲音說道。
「誰?」
「你猜啊?」
「你都說是我絕對想不到的人了,我還猜個屁啊!」季羚菱沒好氣的回道。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啦,昨天晚上是大學時的班代打電話給我。」
「他?……大頭?……他打給你做什麼?」
奇怪了!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已經快三年,他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子君?該不會……
「喂!你別亂想啊?」跟季羚菱這個八卦會長認識這麼久了,地還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嗎?「人家大頭已經在前年結婚了,現在都有一個兩歲的兒子了。」
前年?那不是她在日本的時候嗎?
「那他打給你做什麼?」
「他跟我聊同學會的事啊!他說這次是我們班跟我們的姊妹班——資管四a合辦的耶!」
「哇!聽起來好像很盛大。」
「對啊!……你到底決定怎麼樣?去不去?」
「我……那席清去不去?」
「去啊!因為她是畢業那年的康樂,所以她一早就要過去幫忙了。」
「可……可是我沒伴啊!」
「拜託,你可以拖唐翼尹還有小黑來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好,那就算我一份。」
「好,那到時候見羅?」
「嗯!……拜!」
「拜拜!」
掛上電話後,季羚菱馬上往書房狂奔而去,準備拉唐翼尹還有小黑一起去,畢竟三年才一次耶!
「累死我了!當初是誰說不能開車上來的?……如果這次同學會的重頭戲是爬山的話,那他早說嘛!」季羚菱一邊擦著汗一邊抱怨道。
太扯了吧!她才剛畢業三年而已,怎麼以前習以為常的「好漢坡」,如今爬起來會如此的吃力?
望著眼前還有兩百公尺的斜坡,和斜坡後兩百多階的樓梯在等著,她腿軟了!
「如果讓你知道要爬山的話,你還會興致勃勃的拉著我和阿尹回來參加這『三年一度』的同學會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啦!你不要一直強調三年一次好不好?我當初也是被這三年一次的口號給騙來的啊!我怎麼知道一來就有這種考驗呢?要後悔我一定不輸你。」
哦!天哪!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人啊?怎麼從公車站牌走到這裡少說也有三、四百公尺的坡,看看她已累得說不出話來了,可他們兩個人卻連一點汗都沒流,腳下速度還有漸漸加快的趨勢。
不行了!這是她的極限了!
「我不行了!……我累死了!」說完,季羚菱也不理他們懷疑的眼光,隨便找個平台就坐下來喘氣。
「有沒有搞錯啊?我們才爬到一半,你就受不了啦?」小黑不敢相信的回過頭看著落後他一大半路的季羚菱。
笑話!如果不趁這時把她以前欺負他的帳給嘲笑回來,那下一次可以報仇的機會不曉得又要等多久了。
一直體貼的走在季羚菱身邊的唐翼尹一注意到她坐下來時,也體貼的停了下來。
「等比較不喘時再喝。」他從背後那個大登山包包中拿出一瓶礦泉水,幫她打開瓶蓋後才遞給地。
季羚菱喝下一大口礦泉水後,才有精神打量站在她前面的他們。
看著唐翼尹和小黑背後那包不算小的包包,她知道這裡面最沒有資格喊累的人就是她了!因為她要帶的行李都在唐翼尹那裡,而席清昨天臨時要她幫忙帶的東西則在小黑的包包裡,她除了手上這瓶剛剛唐翼尹拿給她的水外,什麼東西也沒有。
望向小黑眼裡那抹嘲笑的眼光,再加上唐翼尹那溫柔的視線,她就覺得好羞愧哦!
「阿尹,你平常撥給她去玩的錢到底都花到哪兒去啦?怎麼她平常玩時的力氣都不見了?可……」
「喂!郭宸盛,你夠羅!」一聽到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小黑又要開始嘲笑自己,縱使剛剛真有什麼愧疚感,在此刻都不見了。
「玩的事怎麼可以跟爬山相比,再說我們都是開車居多耶,誰會想到要徒步旅行啊?」
爬山的力氣她是真的沒有了,可罵人的力氣她一向是不缺的。
看著眼前這位顯然又「活」過來的人,小黑對她復原的功力感到佩服,怎麼有人可以在上一分鐘一副累得快死的樣子,下一刻又神氣活現的篤人,而且好像有愈篤她精神愈好的跡象,真是敗給她了!
「你……」
「好了!小黑,你就少說幾句。」看著他們又要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原本在一旁幫季羚菱擦汗的唐翼尹不得不出聲阻止他們,不然任由他們這樣吵下去,恐怕到明天都走不到操場了。
「哼!今天我是看著阿尹的面子不跟你計較了,下次你就不會這麼好過了!」
主人都開口了,他不停好像也過意不去,但就這麼停止的話,又好像對不起他剛剛跟那個女人浪費的口水,他只好撂下幾句狠話安慰自己一下。
望著季羚菱和小黑都各自撇開臉不看對方的幼稚行為,在一旁的他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一個是他這輩子注定的新娘,一個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兩個人也都成年很久了,為什麼有時他覺得兩個人幼稚的行為不像是成年人該有的,反而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呢?
「你還能不能走?」
季羚菱一抬頭望向眼前雖不遠卻有點高度的校園,整個臉沉了下來,一臉苦瓜相的看著唐翼尹。
「你們先上去好了,等我休息夠了再趕上你們。」
笑話,等她休息夠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山去搭公車回去舒服的窩裡,她怎可能繼續挑戰自己的極限呢。
看著她那雙藏不住話的大眼睛,想也知道她此時心裡的想法。
「我背你!」唐翼尹二話不說的解下包包遞給小黑,整個人轉過身去背對著季羚菱。
一接觸到他那厚實的背,季羚不自覺的紅了臉。
「可是……」
「拜託,大姊,你再猶豫下去的話,天就黑了!」小黑在一旁不耐煩的喊道。
剛剛才跟她吵到一半就被禁止,心中已經有點不爽了,現在又加上唐翼尹因為要背她而把包包拿給他,新仇舊恨加起來,就算他有再好的風度,此刻也耐不住的吼了起來。
「沒關係,快起來。」
原本還在為該不該讓他背而感到猶豫的季羚菱,一聽到小黑的吼叫聲及唐翼尹溫柔的喚聲,她豁出去了!
既然主人都說話了,如果她再這麼小家子氣的話,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嗎?季羚菱在他背上時還不停的為自己找借口。
「哇!終於到了!」季羚菱站在操場邊對著山腳下大喊:「I am the King of theworld!」得意忘形的季羚菱一站在可以俯看台北市市景的定點時,便開始作她的白日夢了!
「說得好像是自己爬上來似的,如果不是阿尹大發慈悲心背你上來,你現在還有機會站在這裡高喊不要臉的台詞嗎?嗟!」小黑背著她一邊卸下背上的行李,一邊不平的嘀咕道。
唐翼尹對他們也只能苦笑了。
他在季羚菱耳邊不曉得叮嚀些什麼,只見他說完話後便往簽到台走去,而季羚菱則跑去找她的姊妹淘敘舊了,留下那注定是苦命人的小黑整理行李。
「你抽到什麼組?」
這次主辦單位說為了讓大家更熟悉彼此,所以提出抽組的點子,按照抽的組別把兩班分為紅、藍兩組,兩組互相競賽以爭取第一名。
說好聽一點是為了公平起見,可說白一點還不是那些女生想和阿尹有同一組的機會,小黑不屑的想道。
「嗯?……紅組!你們呢?」
「我和阿尹都是藍組!」
「嗄,那我們就是敵人羅?」
「在我季羚菱的字典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利益!」季羚菱故意耍狠的說出這句剛學會的台詞。
不知道是她表情有問題還是哪裡出錯了,只見小黑笑倒在地上,而唐翼尹僅是咧開嘴笑,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傷了她的自尊心。
「喂!你們怎麼這樣啊?這句台詞還是跟別人學來的耶,你們怎麼那麼不給面子啊?」看他們笑成那個樣子,季羚菱老羞成怒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