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氣死了活該,氣死了最好,雷以曜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
「妳好像很開心?」猛一回頭,雷以曜當場抓到她笑咧了嘴的表情。
來不及掩飾,柳心雁只好露出無辜天真的表情。「對啊,我聽人家說雷少很有愛心、也很富有,能跟到你這種老闆我怎麼能不開心呢?」
雖然她說得好像很有誠意,但雷以曜一點都不相信,先人為主的觀念讓他對她有莫大的排斥感,非得好好想個法子讓她待不下去不可。
「好吧!我說過,既然妳那麼愛當我的女傭,我就成全妳。」他拿出一塊抹布交到她手上,「先將這裡擦乾淨,克恭你負責檢查,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這裡一塵不染。」話說完,他便雙手插進口袋,吹著口哨慢慢走上樓去。
「等等……」柳心雁趕忙喊住他。
「不懂的事問克恭,克恭你替她解答。」雷以曜沒停下腳步,又繼續吹著口哨上樓。
拜託,還真當她是女傭啊?
「可惡。」她低聲咒罵,然後轉過可憐兮兮的小臉對著被她害慘的連克恭哀求道:「連先生,現在都這麼晚了,麻煩你先找問房間讓我休息,明天再開工吧!」
「那……那不好吧,以曜會不高興的。」他太瞭解以曜的性子,他早已做好準備,認命的知道自己今夜是別想好睡了。
連克恭是雷家總管連澧的獨子,從小和雷以曜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像親手足一樣,因此他們會互喊對方的名字,私底下也不太有主僕之分。
不過遇到雷以曜堅持的事,那誰都拿他沒轍。
「不會的,為了怕老闆會被控告有虐待員工的嫌疑,我這麼做也是為他好呀!」瞧瞧這裡,少說也有上百坪,她又沒有自虐的傾向,當然硬掰也要掰出個理由來。
「可是以曜他不會這麼想。」連克恭含蓄地道。
「沒關係啦,反正我現在不擦地,老闆也不會搶去擦的。」
看他遲遲不敢行動,柳心雁乾脆丟開手中的抹布,決定自己找間看起來較像樣的房間住,才不會虧待自己。
「妳在做什麼?」連克恭跟在她背後懷疑地問。
「我……」她毫不淑女的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道:「人家困了嘛!晚安,我先去睡了。」
這是間樓中樓的房子,除了剛剛雷以曜進去的房間外,二樓還有三個房間,而且都滿漂亮的,但就屬東側邊緣的這間最好,尤其是裡頭那張床看起來不知道有多柔軟……
柳心雁毫不考慮地立刻往前撲。
「慢著。」突然有人從背後拎住她的衣領警告:「這是我妹妹的房間,不准妳亂碰。」
雷以曜就知道這賊妮子一定不會好好工作,幸好自己早一步發現,要不然她濺了一身果汁那麼髒,若讓她就這樣上床還得了?
「你妹妹的房間?可是這麼晚了她大概不會回來了,借我睡一晚有什麼關係?」柳心雁說得理直氣壯。
「不行!看看妳這麼髒,最多只能睡樓下的沙發和地板。」
「你有沒有良心啊?要我一個女孩子家睡那種地方?」柳心雁怪叫抗議。
「不喜歡嗎?那請便,順便幫我把門帶上,謝謝!」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朝她咧嘴一笑,雷以曜擺出送客的欣喜表情。
「要我走?」柳心雁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哼!你別想。」
睡沙發就睡沙發,難道她還怕他啊?
她果真跑下樓,二話不說的窩到沙發上去。
雷以曜和連克恭面面相覷,他們全都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固執。
「以曜,天氣這麼冷,你真讓她去睡沙發?」連克恭不忍地問著欲轉身進房的雷以曜。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我。」他冷酷地轉開話題,「好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免得連叔擔心。」他一吩咐完便立刻走進房門。
連克恭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再望向樓下那固執的人兒,只得無奈的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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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雷以曜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到輾轉難眠,更扯的居然是為了樓下那個不速之客。
要一個女孩子睡沙發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殘忍!雖然是她自找的,但心裡的罪惡感一再作祟,不斷苛責他的良心。
畢竟他這花花大少還是習慣憐香惜玉的,要不然怎麼能夠擄獲那麼多女子的芳心呢?
雷以曜非常沒志氣的離開溫暖的被窩,打開旁邊的櫃子拿出棉被,而後放輕腳步慢慢地走下樓。
天知道在自己家裡他為什麼要像做賊一樣,還不是那無聊的男性自尊在作祟,誰要他睡前將話說絕了,要是讓那女人知道他竟然這麼做,或許還會笑死呢!
所以等一下一旦放下棉被,他絕對要快速離開現場,以免被逮個正著。
等等,不對勁啊!雷以曜皺眉瞧著沙發上竟沒有她的蹤影,心想難道她走了?
不,他很快的否定這點。照那女人死纏爛打都要黏上他的情形來看,有這麼好的機會住進他家,恐怕用大炮都轟不走了,更何況只是睡在沙發上而已。
但她會上哪裡去呢?該不會睡姿不良,滾到地上了吧?
於是雷以曜展開地毯武的搜索,但找了老半天還是找不到柳心雁,她到底會上哪裡去呢?
突然問靈光一閃,他飛快抱起預備給她的棉被往樓上跑,在二樓東側邊緣的房門外停住,然後慢慢的打開房門……
喝!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女人還真會享受,竟然趁他不注意時逕自跑到房裡來了,瞧她還睡得挺舒服的,一張白瓷似的小臉蛋還隱隱掛著一抹笑容。
看她熟睡的甜蜜模樣,再看自己手上的棉被,他感覺自己真像個傻瓜,白白被這女人擺了一道,要是傳了出去,他這雷少的一世英名恐怕要毀了。
不知道該說他心地善良,不忍心吵醒她,還是不想讓自己的蠢行曝光,雷以曜抱起了棉被,悄悄地關上門離開。
就在他將門關上的時候,床上原本狀似熟睡的柳心雁突然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轉了轉,心裡突然感覺有股暖流緩緩滑過。
其實早在雷以曜開門的時候她就警覺地醒來了,當然也沒錯過他抱著棉被一臉懊惱的模樣,慧黠的她心裡自然更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姓雷的傢伙畢竟還有點人性,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壞,看在他今晚抱著棉被找她的份上,她決定盡量對他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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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柳心雁對著剛走下樓,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雷以曜露出燦爛的笑容。
「老闆,起床啦?」
「妳怎麼還在這裡?」雷以曜對每個女人都好,唯獨對她一點好臉色都吝於給,誰教她竟然耍了他。
「老闆,你有起床氣喔?人家又沒得罪你。」她像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
雷以曜冷哼一聲,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哎呀!別氣別氣啦,人家特地買了早餐給你吃,吃完了就不生氣,好不好?」她像哄小孩一樣地對他。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巧?簡直讓我好害怕。」看著餐桌上的食物,他心裡發毛。
「怎麼?老闆你怕我下毒啊?不用怕啦!毒死你對我又沒好處,我不會這樣做的。」她將刀叉交到他手上,「如果你還是怕,我不介意先吃一口。」
雷以曜才沒那麼神經質,而且肚子也有點餓了,於是他切了一片看起來頗可口的法國吐司放到嘴裡,發現味道還不錯。
「這妳上哪兒買的?」
「附近的超市。」柳心雁巧笑倩兮。
「超市?超市什麼時候有賣法國吐司我怎麼不知道?」還是他太久沒去逛了?
「我是去超市買吐司回來自己做的。」她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客氣,直接坐到他的對面大口吃起早餐。
「妳做的?」真看不出來。
「沒辦法,你的廚房形同虛設,冰箱的東西也不夠多,要不然我會做得更美味。」這可不是她在自誇,她的手藝可是有口皆碑的。
才給點顏色她就開起了染坊,真是比他還會吹牛。
「妳身上的衣服怎麼換了?」吃完餐點在喝果汁的時候,雷以曜才有空去注意。
柳心雁身上穿了一套嫩黃色的洋裝,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肩後,白淨細緻的臉蛋散發出一股介於女人和女孩間的柔媚,看起來和前兩次的潑辣感覺非常不同,有股讓人驚艷的清雅。
不容否認的,原來這撒潑的女人還真有點美麗。
「在房間櫃子裡拿的呀!」柳心雁毫不隱瞞地道:「大概是你妹妹的,她的眼光不錯,這衣服很漂亮。」
「我妹妹……」雷以曜對她的印象剛有一絲絲的改變,轉眼就在瞬間蕩然無存,他沉著聲問:「妳是說,妳擅自拿她的衣服來穿?」
「是啊。」她無辜地眨眨眼,似乎不懂他的怒氣為何而來,「你也看見了,我的衣服被果汁濺得髒成那樣,怎麼能再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