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父母的墳前,一直心事重重的柳心雁突然發現竟然有另一束白玫瑰早就放在墓碑前了。
是誰?她在腦中快速過濾著可能的人選,卻意外地回想起一個早已經離開她生命的男孩。
天啊!會嗎?會是他嗎?
她朝四處看了看,雖然沒見到記憶中的人影,她還是覺得有些惶恐。她知道,那個人太死心眼了,如果這束花真是他拿來的,那表示她的任務即將會遭到破壞。
若真是這樣,她絕對不能讓他找到她,否則一切將難以收拾。
匆匆上完香,柳心雁隨即飛快地回到雷以曜身邊。
「這麼快就好了?」他有些詫異地問。
「嗯,我們快回去吧!」有空她會再來跟父母告罪,她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她匆匆地坐上車,才剛吁了一口氣時,卻意外地從車子的照後鏡中看到一道似曾相似的身影,正想看得更仔細些,但隨著車子的開動,那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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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以曜一路開車回到家中,牽柳心雁下車時才發現異狀。
「妳怎麼了?手那麼冰。」
「沒什麼。」柳心雁飛快地跑進屋內。
「很難過嗎?我的胸膛不介意借妳哭一會兒。」他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才不會哭呢!」她扁扁嘴。
「這麼勇敢?」雷以曜搖搖頭,以為她故作堅強,「勉強壓抑悲傷對身體沒好處,我建議妳還是哭一下好了。」
「我不想哭。」她固執地看著他。
「我不會笑妳的。」他將她抱在自己寬闊的懷裡,輕哄道:「哭吧,勇敢的大哭一場吧!」
「神經。」哪有人一直要別人哭的,她忍不住笑罵。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過經他這麼一逗,她緊張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變得很輕鬆。
剛剛或許是她神經過敏吧!那個人根本不可能再出現,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要盡快完成任務。
「以曜,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她近乎傻氣的問。
「當然是好人。」雷以曜想都沒想地說,再看看她有些不信的表情,不禁開玩笑地道:「不信?那我請妳吃頓飯,再買些東西送給妳,讓妳更相信我好不好?」
「你賄賂我?」柳心雁卻十分認真,「你都是用這種方法掩飾罪行的嗎?」
「掩飾罪行?這項指控好嚴重。」雷以曜捧起她粉嫩的俏臉,「誰教妳的?」
這傢伙又不正經了,但也幸好如此,要不然他若真的深入追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下去。
她的唇邊露出淡笑,但在望見他耳上耀眼的銀環時,心裡的警鈴再度響起。
不行不行,她怎麼能這樣受他誘惑呢?他們是敵對的呀!
用力甩甩頭,柳心雁深吸了口氣。
她決定了,一定要將任務速戰速決,絕不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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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雁手中拿著一把鑰匙,站在雷以曜的房門前。
根據她頂頭上司的說法,這是把萬能鑰匙,可以開啟任何一道門。
開呀開呀!柳心雁,妳在猶豫什麼?
是啊,她在猶豫什麼?都站在門前十幾分鐘了,她卻只是怔忡地望著雷以曜的房門和手中的鑰匙,遲遲沒有動手。
突然間,她的手機突然發出嚇人的聲響。
柳心雁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我是飛舞。」她接起電話。
(怎麼樣?鑰匙可以用嗎?)
「我正在試。」她想通了,只要他有做壞事,就算她不懲罰也自然有人會做。
掛斷手機後,柳心雁立刻橫下心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
但奇怪的是鑰匙還沒轉動,門竟自動地開了。
原來雷以曜根本沒鎖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
柳心雁為此有些感動,這代表他對她的信任,可她……卻得辜負他的信任。
她甩甩頭,悄悄地走進門查采一切。
前兩天夜裡她曾來過這裡,但當時怕引起雷以曜懷疑而不敢好好觀察,現在才發現原來這房間還暗藏玄機,臥室旁還連接著一間小型電腦室。
她搜遍了他家,就剩這個地方沒調查,想必她想要的一切秘密都在這裡。
柳心雁啟動電腦開始尋找她想要找的資料:心跳也越來越快,像做小偷一樣。
她找了老半天找不到她所想要的,不過卻意外發現這套系統竟然可和雷氏集團在美國的分公司連線,那不就表示有時候三更半夜他沒睡是因為還在忙公事。
雷以曜外表看起來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但事實上卻能在商場上擁有一席之地,這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就在她深思之餘,突然間某個檔案吸引住她的目光,因那檔案上大剌剌的寫著「機密」兩字。
她立刻想打開一探究竟,沒想到檔案卻有層層的密碼封鎖,她的功力還不夠,沒辦法完全解開,所以她當下決定Copy一份,交給頂頭上司去解讀。
雷以曜應該不會神經兮兮地在自己的電腦上另外加裝防範裝置,所以她才敢這麼恣意妄為。
但當柳心雁正要動手時,門外突然傳來電鈴聲。
她著實被嚇了好大一跳。
雷以曜不會這麼神吧?她都還沒下手,他就立刻循線回到家來了?
柳心雁不得已只好先放棄,趕緊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
在匆匆下樓之際,她心裡還有些懷疑雷以曜為什麼不自己開門反而要按電鈴,難道他又想搞什麼新花樣?
她的臉上不經意地爬上一抹期待的笑容,愉快地將大門打開--
第六章
「小雁,我終於找到妳了。」邵子寬驚喜的聲音揚起。
柳心雁見到他後,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如同見到鬼魅般地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們已經八年沒見了。八年前,他為了唸書而遠走他鄉,那時候她傷心得不得了,但是隨著時光流逝,那份感覺也慢慢地消退。
「我找了妳很久。」邵子寬的口氣中藏著深深的思念。「妳為什麼要逃避我,甚至每年妳父母的忌日都不出現?」
若不是昨天她去祭拜她父母,他根本就找不到她。
柳心雁好驚訝,忍不住求證道:「我爸媽墳前那些花是你放的?他們……他們每年的忌日你都去祭拜?」
「嗯,我答應過伯父伯母,會好好照顧妳的。」
當年他們倆是鄰居,感情一直很好,柳家夫婦出事後,他和他家人便加倍地照顧她。原本以為他們會成為一對令人稱羨的小情人,但是後來因為他母親堅持要他到美國去唸書,才讓他們兩人不得不分開。
「你放心。」柳心雁實在很無力,「我不是個易碎的娃娃,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是嗎?」邵子寬露出溫柔的笑容,「那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妳跟以曜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妳會住在他家?」他丟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以曜?你認識雷以曜?」柳心雁詫異地問道。
邵子寬點點頭,「我跟他是非常好的朋友,同時我也是雷家的專屬醫生。」
「醫生?」她勾起了回憶,「是啊,邵媽媽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夠成為醫生的。」
那時候他們年紀都還很小,但曾幾何時他們都已經長大,也各自擁有自己的一片天。
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妳……」
「我是他的女傭。」柳心雁飛快地打斷他的聯想。
「女傭?」邵子寬輕扶著她的肩,「為什麼?妳缺錢用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妳的。」
「我不喜歡人家的施捨。」
「妳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柳心雁顯得非常不耐煩,「你走吧!以曜快回來了,我要去做飯。」
「不,跟我走,我不准他那樣虐待妳。」他拉著她往外走。
他怎麼忍心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甚至做個傭人呢?
「放手!」柳心雁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好吧好吧!既然你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就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我願意為以曜這麼做,你懂了嗎?」
「心甘情願?妳是說……」
「對,我喜歡以曜,我愛以曜。」
「可是他……」身為雷以曜的好朋友,邵子寬實在不願說他的壞話。
「可是他是個花花公子,對吧?」柳心雁乾脆替他接話,「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不過我愛他,只要能每天見到他、做飯給他吃,我就很高興了。」
「小雁……」難道他們沒有機會重新開始?
「別纏著我,我知道你以前喜歡我,或許現在也還喜歡我,但我已經愛上以曜了。」她無奈的道:「走吧!別再來找我了,我不希望以曜誤會。」
她說得極順口,眼神也非常自然鎮定,讓人找不出虛偽的破綻,邵子寬的心因此被她傷透。
「小雁,無論妳有什麼困難,我都歡迎妳隨時來找我,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他將一張名片交到她手中後,黯然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