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就是林郁鷃的姘夫。」他平淡無奇的語調,讓這句話更顯得震撼。
楚月涵即使想破了頭,也不可能將事情往這個方向想,這不禁讓她懷疑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說出了什麼話。
「不會吧,你們是那麼的恩愛。」她想起自己曾見過他們夫妻同時出現的畫面,她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麼說簡直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恩愛?」余嘉琛嗤之以鼻,一副不屑的樣子。
他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演技,沒能得獎還真是委屈了他。
「不過是假像罷了,在婚禮結束的那一刻起,我們便形同陌路。」他口中道出的真相會令八卦雜誌暢銷。
楚月涵不敢再開口刺激他,夫妻之間沒有比發生這種事還要傷人的。
「而女兒也不是我的,是她和洪文定的結晶。」打著既然頭都濕了,就一併洗了的心態,余嘉琛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道出。
她這才明白,為何當時只要有人勸他節哀順便時,他便一臉的氣惱,而那並非出於莫大的哀慟,是滔天的怒火。
憐憫之情浮現在她的眼瞳中,她終於明白這一年的放逐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得讓自己重新再站起來,擺脫不貞的妻子帶來的羞辱給他的打擊。
「別為我掉淚。」余嘉琛厲聲喝斥。
他將實情告知予她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只是想傾訴心中積壓的苦澀。
「我沒哭。」楚月涵極力拉回理智,眨回眼眶裡的淚珠。
兩相一比較,自己被他拋下一年多又算得了什麼,她不自覺地為他當年的行為找理由,已經想要原諒他了。
不過說實話,她原先也未為這件事恨過他,覺得委屈是免不了的,要她對他生恨恐怕一百萬年都不可能。
將車子往路邊停靠,他也不管這是否能停車,轉過身以大掌握住她的下顎,將她的容顏轉向他,望著她濕潤的眼眶,低聲地咒罵一句。
「你不能怪我,女人就是比較容易傷感。」楚月涵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泣意。
她泛紅的眼眶沒有讓她的美麗大打折扣,反倒讓人我見猶憐,她的情緒是真切的,而不是做作只為博得男性青睞。
心頭澎湃洶湧的情感一時之間令他無力克制,忘情地俯身擷取紅艷的櫻唇中令人想望的甜蜜,他完全忘了兩人正身處於街頭,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絡繹不絕。
楚月涵親吻的經驗不多,而她怯生生的回應更激起余嘉琛的狂野,一聲難以自持的申吟逸出他的喉頭。
若非一聲尖銳的喇叭聲打破兩人的迷惘,他們可能真會更進一步地發展下去,不在乎當街出糗。
兩人的目光火熱交纏,都讓對方感到一陣幸福,余嘉琛明白這一次他不能只在rou體上追求快樂,他要楚月涵的情感也能對他付出。
好不容易重新拉回自制力,他慢慢將車子再次開回車道中,向她的住所前進,他不想因為躁進,而令她以為他只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被他的吻所影響,楚月涵仍處於恍神狀態,以掌輕覆住唇,她還能感覺到他的唇所帶來的震撼是那麼的真實。
這駭著了她,難道她對他真那麼沒有自制力,單單只一個吻便讓她失了魂。
然而,車外黑濛濛的夜色並不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第4章(2)
「再來一杯。」林郁鵑口齒不清地說道。
她在感情上所受到的挫折,即使讓酒精麻痺了神智還是不能忘懷,她將一杯杯濃烈的酒往嘴裡倒,完全不在乎明天起床所會感覺到的宿醉痛苦。
她恨,為什麼余嘉琛會那麼狠心,連見她一面讓她質問的機會都不給,而想到他正和楚月涵那狐狸精摟在一塊兒跳舞的影像,她氣憤地握住酒杯,力道強勁得幾乎要捏碎玻璃杯。
酒保送上新酒,她迅速地一把抓過來一口飲盡,反手以手背抹去嘴角殘留的水滴。
「讓這樣的美女獨飲真是罪過。」一個長相不俗的男人說道。
被酒精模糊了神智的林郁鵑,還能看出他全身名牌下所散發出的邪惡氣質,她不在意,只要他別來煩她就行,管他是天使還是惡魔。
「滾。」她口齒清晰地出聲。
她向酒保搖搖手中的空杯,示意他再來一杯。
男子伸手握住她執杯的手,制止她的愚行。「小酌怡情,猛飲傷身。」他說這話並非真心,只是知道她必然會反駁。
酒醉的人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他們只會更加的無理取鬧。
在平日他對這種女人根本不屑一顧,但她在他的計劃中是可利用的棋子,因而他才勉為其難地和她糾纏下去。
「敢情是教官來了。」林郁鵑對他嗤之以鼻。「關你什麼鳥事,我是個成年人,不是你的學生。」
她再次無聲地向酒保討酒,臉上表現出不滿。
洪文定真不敢相信他的運氣會這麼好,本想到PUB來發洩一下見到余嘉琛的憤怒,沒想到會讓他撈到個寶。
他知道這妞兒的身份,在和林郁鷃暗通款曲之際,他早把她家裡仔仔細細地調查過,將林家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連她死後也不例外。
他知道這丫頭為了追求余嘉琛,進入了遠見集團做事,可笑的是她以為一個小小的職員能有多大的能耐,況且還被外放在子公司裡,一輩子都別想要麻雀變鳳凰。
「是誰那麼不識相,惹得大美女不悅。」洪文定這是明知故問。
今天發生在遠見的事,早有人對他通報,詳細內情都讓他摸透了。
「是個狐媚下賤的女人,都是她在從中作梗。」林郁鵑口齒不清地說了一長串話。
酒精已經在她的身上造成影響,讓她的語言能力減弱,一句話說得含糊不清。
思及今晚陪伴在余嘉琛身旁的女子,洪文定明白她所指何人。
「你想不想把她一腳踢開取而代之?」他俯首在她耳畔低喃道。
「好呀,踢……踢……」林郁鵑已經完全醉了,根本無法反應,全是憑藉潛意識說出這幾個字,可見她的意念有多強。
望著她癱軟無力地伏在吧檯上,洪文定丟了數張千元大鈔在吧檯上,便將林郁鵑扶出PUB。
在見到林郁鵑的第一時間,一條狠毒的計謀便在他的心頭浮現。
他要報復余嘉琛,若非他的存在,不會讓他心愛的女人和女兒意外身亡。
他們早計劃好要遠走高飛,他讓林郁鷃帶著女兒到國外藏匿,等到風頭稍歇再另做打算。
等他自任家撈到了一筆錢後,他們下半輩子便不用愁,那時他們會是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可是他後來接到林郁鷃的電話,說余嘉琛已經知道了所有事,連女兒不是他的骨肉都知道了,嚇得她帶著孩子要逃離余家。
心急的她無法集中心神,和迎面而來的貨櫃車對撞而發生慘劇,讓他飽嘗椎心之痛。
現在他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讓他瞭解他是在什麼痛苦中度日的。
而他懷中的女人正是計劃中的關鍵人物。
瞧著林郁鵑和心愛女人神似的五官、面孔,他不禁一陣心蕩神馳。
年過四十的他身邊從沒少過女人,他也一向抱持著遊戲人間的心態在女人間穿梭,這是他給自己的慰藉。任羽鈴的外貌雖然美麗,但就是少了些風情,像白開水般平淡無味,讓人提不起興致。
若非她是任家的公主,他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連懷中的林郁鵑她都比不上。
讓她與外界隔絕是他的報復,也是他的手段,這樣任家的老頭才會繼續將錢財大把大把地送上來。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洪文定誘哄地在林郁鵑的耳畔輕喃。
林郁鵑讓他呵氣呵得全身發癢,不住地吃吃笑著。
在她的眼裡,洪文定的面容幻化成了余嘉琛,他臉上邪佞的訕笑亦化成了深情笑容。
「我愛你。」她仰著臉對著心愛的人示愛。「真的,好愛、好愛你。」
洪文定知道她的腦子發昏,將他當成了余嘉琛,這一次他不以為意,相反地還覺得這樣挺好的,讓他接下來的工作能夠更容易上手。
「我知道,我也好愛、好愛你。」他若無其事地送給她甜言蜜語。
即使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林郁鵑還是聽見了他的話,那聲聲的愛語讓她的心隨著酒精的催化輕飄飄的飛揚,即使要她跟他到天涯海角,她都願捨命相隨。
因為他是自己心愛的人哪!
這一夜,每個人都像工蜂般忙碌著,余柔珊也不例外。
她窩在房間裡打電話,玩起了奪命連環Call的把戲,讓對方大呼吃不消猛揮白旗。
產期迫在眉睫,等她忙起來便分身乏術,沒心多管閒事了。
「記住別忘羅。」她殷殷提醒著對方,生怕所交代的事被忽略。
跟在她身邊戒備的顧學維忍不住蹙眉以對,瞧著她掛上電話便開始抱怨。
「你有時間也多關心一下你可憐的老公,我都已經好幾天沒能和你說說話了。」語氣中濃濃的酸意令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