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項家尋找棠雪兒多年的事,她也略微知道一些,棠氏夫婦雖去世了,但留下了龐大的遺產給獨生女,棠雪兒若活著,不但可以變為富婆,還能嫁給知名的力皇集團接班人項浩天,所以假冒者趨之若騖,這也惹怒了項浩天,對假冒者絕不寬待。
她之所以知道得這麼詳細,全拜打工送報所賜,她還曾罵過那些貪得無饜的小人為了錢財枉顧良心呢,想不到如今自己也在做犯法的事。
雖不願,卻又不得不聽從老太婆的指示,一想到可怕的項浩天,她便忍不住發抖。
真是前無進路、後無退路哪!
她左手手肘靠著柱子撐著臉,陷入了沈思,滿腹的煩惱,最終化為一口長歎。
咦?
五根手指摸摸柱子。好奇怪喔,怎麼這柱子熱熱的、又有彈性哩?
小臉納悶的緩緩抬起,冶不防對上兩隻璀璨雪亮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是個男人!
花容失色的棠雪兒正要扯開喉嚨尖叫,下一秒已被掩住口,嬌小柔軟的身軀陷入了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裡。
「不准叫。」低沉的命令聲傳來,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冰冷的臉龐。男子逼近的臉龐充滿威脅,刀鐫般的深刻輪廓突顯出他的霸氣,那困住她的力量強大無比,彷彿輕輕一掐就能輕易讓她斃命。
此時,她的命運全掌控在他手上了。
男人背著光,令她看不清長相,卻能深深感受到那黑眸中的銳利光芒,懾於他的威脅,膽小的她不敢出聲,甚至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
由於她的乖順,項浩天減輕了手勁,原本搗住唇瓣的手掌改而緩緩摩搓著她細緻如玉的臉蛋。
儘管神情冰冷,但黝黑的眸子仍掩不住昂藏的熾熱情潮。老實說,他也嚇了一跳。
太像了!水汪汪的大眼幾乎要使人融化,清秀的眉更勝於柔媚的彎月,小巧細緻的鼻以及微啟的櫻唇,在燈光下閃耀著勾人一親芳澤的魅力,等了十八年,他心中勾勒的容貌如今終於真實地呈現在眼前。
雪兒……他在心中輕輕念著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繫的名字,幾乎就要相信她是真的棠雪兒了,幾乎!
痛苦的陰影驀地在腦海中殘酷的浮現,她也可能是假的!他突然放開她。
項浩天在她面前的沙發上入了座,兩腳大剌剌地放在茶几上,雙臂橫放在椅背上,冷冷的目光始終鎖住那抹驚魂未定的芳影,深思的模樣就像一頭獵豹,雖然身形慵懶,但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正警告著對方,稍一妄動,便要小心被他的利爪撕裂。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獵物,冷眼瞪著那對水光朦朧的美眸,發現她貝齒輕咬的小巧朱唇正微微顫抖著。
犀利的目光繼續往下打量。看似天使的面孔下,卻有著豐腴的身材,適才抓住她時,深切感受到胸膛緊貼著柔軟的起伏,十分凹凸有致。
是個尤物。
項浩天眸中的灼熱火光一閃而逝,恢復了慣有的冰冷。
趁這個機會,棠雪兒也才能好好看清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猛地認出,他就是報上刊登的力皇集團接班人——項浩天。
天哪!他本人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嚴厲許多呢,高壯的體格令他更顯威嚴,力氣跟猛獸一樣強大,不知他為什麼一直看著她?那眼神好可怕喔!彷彿要把人生吞活剝似的。
一陣打量後,他才沉聲開口,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充滿了危險性。
「的確長得很像,你是去哪家整容醫院做的手術?」
懼於他的目光,棠雪兒什麼話都不敢答。
項浩天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眼神輕鄙地往她胸部掃了一眼,就像在看一個妓女一樣。
她不自覺地抱住自己,遮住胸線微露的前襟。他眼中的鄙夷似乎在輕視她的打扮,那眼神太銳利,令她禁不住發寒。
好冤枉哪!這衣服又不是她選的,是項伯母給她換上的,乳溝微露又不是她自願的。
心下委屈,但她一個字也不敢吭。
忽爾,項浩天站起身走向她,棠雪兒明知逃不了,兩腳仍不聽使喚地往旁邊退去。
項浩天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距離她臉部五公分的牆壁上,將她嚇得定住,再也不敢妄動。他的手掌各置於她左右兩方的牆上,彎身逼近的面孔邪氣逼人,嘴裡的雲煙戲謔地朝她臉上吹去,濃烈的尼古丁味嗆得她眼淚直流。
「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想嫁我?」他冶嘲地問。
她憋住呼吸,一臉痛苦。
「每個假冒棠雪兒的女人都被我玩玩就丟在一邊,你想要我如何折磨你?」
她臉色益加蒼白。
「說呀,希望我如何對付你?我會照做的。」粗糙的手指輕佻地撫摸著她芙蓉豆腐似的下巴。
「哈……」
「嗯?」他沒聽清楚。
「哈……」
「什麼?」他靠近了些。
「哈——啾!」
峻凜威嚴的面孔,無法置信地瞪著她。
這該死的女人!她膽敢——好大的膽子——不怕死地噴了他一臉口水!
「對、對不起!我對煙味過敏,所以……」她想也沒想地幫他擦去臉上的口水,用的正是他的亞曼尼領帶。
她很努力地幫他擦口水,隨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誤,就是把他的領帶當抹布。
「你……」項浩天黑眸裡進出凶光,俊臉不斷抽搐著。
「這個……我幫你洗領帶好了……」
看得出來項浩天氣炸了,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佛祖、基督、阿拉,誰好心來救救她呀!
小不點兒淚光閃閃,無辜的容顏訴說著無盡的委屈,她緊閉雙眸等待懲罰,顫抖得如秋天的落葉,嬌弱而可憐。
有那麼一瞬間,他鐵做的心腸幾乎要軟化下來,這天使般的少女有著天大的魔力,教他下不了手折磨她,甚至起了憐惜之心……
該死!他暗暗低咒著,一拳打在她臉旁的牆壁上。
「哇——」她嚇得花淚飆出。
「浩天!你在做什麼!」項母驚呼,站在門口的她一見到此景,忙走了過來推開兒子,一把摟著淚花盈盈的雪兒。
項浩天收回銳利的目光,沉靜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又……唉,不管我說過多少次,你就是要把每個女人都嚇跑是嗎?」
他憤怒地別開臉,心裡非常清楚,是那婆娑的淚眼令自己泠靜的心亂了調。
「我走了,公司有事,晚上不回來吃飯。」
「今天是雪兒第一天來我們家,你怎麼可以——浩天!浩天!」項母叫著頭也不回的兒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步離去。
她搖搖頭,不停輕輕地拍撫受到驚嚇的雪兒。
「他那硬脾氣就是這樣,別害怕,晚些我叫浩天來跟你道歉。」
「不、不用了!我……不哭了,不要叫他來道歉。」棠雪兒忙擦乾淚水,深怕伯母真的把那可怕的男人再叫回來,自己可沒有多的命可以被那男人嚇死呀!
原本還水花四濺的淚水,像水龍頭被關住一樣收了回去,那紅通通的鼻子及我見猶憐的含淚眼眸,怎麼看怎麼令人心疼。
項母溫柔安慰。「你別怪他,其實那孩子很溫柔的,只是個性烈了些,等你們結婚後就沒事了。」
結婚?!她不敢想像自己嫁給項浩天後會有什麼下場,那男人光是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撂倒耶!
尚處在渾噩不安中,她被項母拉著走。
「我帶你去看你的新房間,剛才傢俱送來,已經整理好了,去看看喜不喜歡。」
項母已經很久沒這般開心了,項家沒女兒,一直想要有個女兒的項母,早已把她當女兒看待。
瞧伯母如此興高采烈,棠雪兒雖然憂心仲仲,卻也不好打壞她的興致,只有順從地隨她去。
事到如今,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三章
棠雪兒原以為在項家的第一個晚上,她一定會因為換環境而睡不著,豈料這床既大又舒服,軟硬度適中,透氣的枕頭還飄著淡淡的熏衣草香,才沾上床沒多久,她便睡死了,直到隔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聽僕人說項家的主人全出門了,這令她安心不少,待在房裡也挺悶的,她決定溜到庭院逛逛,可能是吃飽睡飽的緣故,所以心情比昨日好多了。
項家宅院寬廣,佔地好幾千坪,據說項家三代同堂,所以私人社區裡劃分了好幾個區域,住的全是項家親戚,擁有私人的門禁守衛和保鑣,以防宵小與偷盜,僕人們都認得她,所以任由她行走自如。
她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閒晃,直走到林間隱密處,忽見一位白衣少女,美得不可方物,一頭飄逸長髮在陽光下閃著柔亮的光澤,令她移不開眼。
再仔細一看,棠雪兒發現白衣少女面孔蒼白、神色慌張,似乎被什麼給嚇到了。她走近一瞧,赫然見到一隻好大的狼犬,正露出凶牙,發出警告的聲音威脅著白衣少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