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和萱兒在一起的話,也許……」她希望餚風也能得到幸福,就像她現在一般。
「別說別人的事了,讓我看看你。」沈均仇猛地翻身覆在她身上,「你開心嗎?」
他端詳她羞紅的嬌顏,她的一雙明眸正瞅著他,如同以往在他撤去一切防備時,悄悄凝視他的心靈。
他吻上她的頸項,再次柔聲問道:「你開心嗎?」
「瑩瑩!」他輕哺著,「願你永遠開心。」
聶瑩瑩任由沈均仇將她帶進激情的世界,她衷心期盼時間能夠永遠停留,此生她只願為他笑、為他哭。
希望像滾雪球般愈來愈大,最初,她期待能留在他身邊,等到她嘗過甜蜜的滋味後,她又貪心的祈求他能夠喜歡她,甚至希望支為了她而忘了他和爹爹之間的仇恨。
是她大貪心了嗎?她只不過是想保有他和爹爹,但這個願望卻難以實現!
「怎麼哭了?」沈均仇自她的頸間抬起頭來,他的手觸摸到一滴熱淚。
「沒有……」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子,眼神癡迷的看著他。
「我覺得好快東,我怕這麼快樂會招來不幸。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要我了,我會死去。」
「傻子,誰說我會不要你的?」他輕斥著。原來她在為沒有根據的事情煩惱。。
她緊張的摟住他,「你知道嗎?以前就算一個人的時候我也不怕,現在有人陪,反而害怕寂寞了。」
☆☆☆
時序已過大寒,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年節的氣氛在北京城更見濃厚,雖然氣候酷寒,仍擋不住街上趕辦年貨的人群。
「唉!」萱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自從她住進劉府後,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餚風,難得今天單獨來找聶瑩瑩。
聶瑩瑩放下手中的衣服,前些天她脫下了手上的指環托孫大嬸幫她換了一些針線及一塊上好的布料。她雖不懂亨飪,卻還懂得一點女紅,她滿心歡喜的想要幫沈均仇縫製新衣。
「萱兒,你有什麼事?我還未曾見你歎氣呢!有煩惱嗎?」她笑吟吟的問道。
「那個冰塊……不,我是說均仇哥哥不在嗎?」她實在不喜歡那個人!他總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銳利的眼光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把戲似的。
「嗯,他每天早上都去找劉爺談生意的事,中午才回家。」雖然不明白均仇怎麼突然做起生意來了,但是她相信他是準備脫離以往不名譽的生活,做個正當平凡的商人。
她暗自揣想,也許這代會忘記以前的仇恨,不殺她爹爹了。只要他們不離開北京,他或許願意和她幸福的過一輩子。如果真能這樣,她就算一輩子不能回景西鎮也甘心!
「他不在最好!我說瑩瑩姐姐,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喜歡那討人厭的冰……呃,我是說均仇哥。」真慘,又說溜嘴
聶瑩瑩掩嘴輕笑。只有和均仇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敢放縱自己的喜怒哀樂,在別人面前,她還是那個中規中矩的大家間秀。
「我喜歡他的笑容。人有時候是很駭人沒錯,可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她回想起這幾個月的相處,笑意又爬上暈紅的臉龐。
怎麼可能?那塊比天山千年積雪還冷的堅冰會笑?瑩瑩姐姐的腦袋恐怕出問題了。再怎麼說,還是她的風哥哥最好。萱兒滿意的微笑著。
「你找我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風哥一早就不知到哪兒去了,我找不到他,就想來找瑩瑩姐姐。」這宅於裡除了餚風,就數聶瑩瑩待她最好,從不把她當作個乞丐看。
事實上她對聶瑩瑩挺好的,瞧她也是一副大家閻秀的模樣,怎麼會跟沈均仇那種人在一起?而且他們不是以夫妻相稱,她也沒聽餚風說過他們成了親,可是他們兩人卻住同一間房,這不是很奇怪嗎?
「瑩瑩姐姐,你和均仇哥哥是什麼關係?」
聶瑩瑩的臉色倏忽一暗,笑容逐漸斂去,她有些困難的開口,「我們……我們是……」
是呀!今後他們若是在一起,她要以什麼身份自居?難道就這樣沒名沒份的跟著他?
「瑩瑩姐姐,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萱兒兀自回答,她想聶瑩瑩一定也是同她一般離家出走,這才碰上沈均仇,然後一時天雷勾動地火,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萱兒心想,雖然餚風現在還會避著她,但是她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喜歡上她的,到時她就能堂而皇之的跟我住同一間房。她得意的笑出聲,沒注意低頭沉思的聶瑩瑩。
「瑩瑩姐姐,你家住哪?就要過年了你想不想回家?」既然她也是離家出走的,她一定也和自己一樣想念阿瑪和額娘,每逢佳節倍思親嘛!
「我當然,可是我不能回去,況且我家很遠。」聶瑩瑩抬頭,眼中有一抹憂傷。
「我也是!雖然我家就在北京城裡,可是我也不能回家。」太好了,她們還是同病相憐呢。
「你有家?」聶瑩瑩不解。
「呃……我是說我無家可歸,所以想歸也歸不得。」看聶瑩瑩無意追問,萱兒鬆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就穿幫了。
「別難過。今年我問可以四個人一起過,一定很有趣的。」聶瑩瑩打起精神,反正以後都不能,她最好早點適應這種狀況。
「是呀!能跟風哥哥、瑩瑩姐姐一起過年一定很棒。」她故意漏掉沈均仇,「瑩瑩姐姐,我們到飯廳去吧!就要正午了,我好餓呀。」
萱兒拉著聶瑩瑩往飯廳走,經過大廳時,隱隱聽到沈均仇和餚風的交談。
「所以我打算過幾天到錦州一趟。」
聽見這句話,聶瑩瑩好奇的停下腳步。
「這太危險了!聶雄天不可能放棄搜捕你的行動,況且還是這種大雪天。」餚風勸阻著,雖然他知道沈均仇不會聽。
「我必須趁這個時候去,再不就來不及了。」
「你非去不可?聶姑娘怎麼辦?」餚風不放心的再問。沈均仇單獨前往錦州實在太危險,雖保他不會一時激動又去找聶雄天報仇。他對什麼事都可以冷靜自持,唯獨面對聶雄天,強烈的復仇慾望往往讓他失去精準的判斷力。
「我勢在必行。不過人要錦州的事最好別瑩瑩知道,我……」一聲啜泣傳來,沈均仇陡地停住了話。
他循聲望去,只見聶瑩瑩站在門口,慘白著一張臉。
「別去,不要去。」她看著沈均仇,聲音破碎。
「瑩瑩……」沈均仇蹙起兩道濃眉。
「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錦州。」聶瑩瑩踏著不穩的腳步,伸出雙手想要捉住眼前的人,沈均仇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擁人懷中。
「不要,不要去!」她狂亂的喊著,纖細的十指緊捉著他,就像溺水的人見到浮木般。
「瑩瑩,我去錦州是為了生意的事。」雖是生意,卻也是為了整垮聶雄天。
他瞥向餚風,餚風即刻會意的帶走呆立一旁、猶不知發生何事的萱兒。
「瑩瑩,聽我說,我只去幾天,好嗎?」懷中的她顫抖得好厲害,如果他鬆手,她一定會跌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你不是說還要帶我好多好多地方?你快帶我去呀!我現在就想去了。」她想著任何可以將他留下來的方法,慌亂的眼眸漏出她的恐懼。
「等我回來再帶你吧。」
「我不要!我現在就要。還是……還是我們現在就你說的嶗山,那是你小時候生長的地方,我們一起去把它找出來,好不好?我好想看看你說的梨樹園……」
「瑩瑩,你怎麼了?現在是冬天呀!別無理取鬧了,去吃飯吧。」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不明事理。
「我不要!」她掙出他的懷抱,甩開他的手。「你一定要去錦州?」努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她嚴肅的問道。
「是。」沈均他看了看她一眼,語氣堅定。
「你要殺我爹爹?」
「不是現在,遲早會殺他。」他實話實說。
絕望寫在她眼中,「不要去。」
他緩緩搖了搖頭,他不會因為她的哀求而心軟,破壞了他籌劃已久的復仇計劃。況且他這次只果去瞭解西一帶的棉花供應狀況而已。
「我這麼求你都不行嗎?」聶瑩瑩以為自己就要滴下淚水,可是她沒有。
「你聽到了,我勢在必行。」他的口氣厲害,表明一切到此為止。
聶瑩瑩搖晃著後退幾步,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然而她還是避開沈均仇伸出的手,恍若遊魂般走出大廳。
「瑩瑩。」他試著喚她,但她恍若未聞。
也好!讓她自己冷靜的想想吧。反正等他回來她就會明白,他此行只是單純為了生意。
聶瑩瑩搖搖晃晃的進了房間,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再也沒有一分氣力站起來。
她摀住胸口,心痛如絞,她所有的期盼與等待全部破滅了。
沈均仇要殺她的爹爹!
儘管她每日祈求上蒼,讓他遠離錦州,她寧願永遠陪在他身邊,背負不孝的罪名,永不再回去,可是老天爺並沒有聽到她的哀求,他還是要到錦州去,還是要殺她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