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已經睡了,我是看小芳忙進忙出的,所以就幫她做點事!」
「這倒是!小芳真是太忙了,我又不餓,她不用每天晚上幫我準備點心的!」
「心月小姐,你就念在小芳辛勞的份上,即使不餓,也多少吃一些吧!這些糕點,可都是小芳用心去做的!」小澄正經八百的道:「如果你不吃,小芳一定會很失望的,還會以為她做的點心,是不是很難吃。」
「這樣啊,好吧,那就放著,我等會兒一定吃!」
「那……你慢用,我先出去了!「小澄微笑地頷首。
「真是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記得要吃喔! 「哦,我會的!」
小澄走後,危心月關上了房門,懶懶的走至矮凳坐著。
她好不容易等到困了想上床去睡覺,小澄一來,又讓她的睡意全消了。
而且,她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態,讓自己能夠少想島津基拓一點,卻在發現敲門的人不是他後,心中那失落的感覺又更重了!
怪了,他才離開一天,她怎麼會那麼地想他呢?
走路時想他、坐著時想他、吃飯也想、喝茶也想走到哪裡、想到哪裡……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側著頭,納悶的想著這個問題,隨手拿起一塊糕餅吃,復又端著茶喝。
就這樣一口來、一口糕餅……一邊想著……一邊吃——
***
一首天鳳環珮奏罷,島津老夫人拍手讚道:「秋子,你真是才貌兼備,這全日本除了公主之外,恐怕沒人能媲美你了!」
「老夫人,您過獎了!」
「對了,心月呢?怎麼今天都沒見到她?都快午時了吧?」老夫人問著前來收東西的小芳。「小芳,心月一早上哪兒去了?」
「心月小姐她……」小芳期期艾艾地。
「娘,心月還在睡覺,我有去叫她,可是她還是不起來。」阿牛說道。
「哦,還在睡嗎?」老夫人關心的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問過了,心月小姐說,她只是想多睡一會兒!」小芳答道。
小澄佯裝吃驚。「怎麼中原的女子,都睡這麼晚的嗎?這若嫁了人,怎麼服侍夫君呢?」
「小澄,別亂說話!」
秋子表面上斥責著小澄,心中可是大大讚賞小澄太會說話了!
「對不起,我沒惡意的,只是想到就說!」小澄也配合致歉。
「我想,心月她大概昨晚睡晚了,既然她想睡,那我們別去吵她。」老夫人甚為善解人意。
「對了,小芳,記得把午膳端到心月小姐房間去,免得她醒來時,肚子會餓!」
「是,老夫人!」
見老夫人對心月如此好,秋子不禁顰起眉頭!
小澄遞個眼神給秋子,示意她別生氣。
「小芳,我來幫你。」
「這小澄聰明伶俐,你教導的真好!」老夫人又稱讚著秋子。
「是小澄本身就聰明。」現下,老夫人對她的稱讚,她已不再感到喜悅。「老夫人,我再奏一曲西廂情怨給您聽——」
「好、好。」
秋子的心中幽幽地,縱使老夫人百般的稱讚她好,但老夫人對危心月似乎更好。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第七章
危心月躺在床上,全身癱軟無力,連下床的力量也沒有。
昨晚她吃了小芳做的糕點後沒多久,她就覺得肚子怪怪的,後來,連續跑了茅廁十幾回。
一整晚,她都沒有合眼休息!
一早,小芳來探望她怎麼還沒有起床,她也不敢和小芳說明原因,怕會讓小芳感到自責。
小芳特地為她做點心,已經夠辛苦的了,她怎忍心責怪她做的糕點不乾淨呢?
除了叫小芳別再送消夜外,她跑茅廁的事,一個字也沒對小芳提!
可憐她是又累又餓,兩眼昏花。
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昨晚拉了一晚,現在她肚子餓得咕噙叫——
又是一陣敲門聲。
她不會再認為是島津基拓,如果是他,早自己推門進來了,哪還會先敲門呢?
「進來!」她氣若游絲的喊道。
房門被推開,小澄端著飯菜走進來,臉上滿是虛偽的假笑。
「心月小姐,你醒了呀,老夫人叫我把飯菜端到你房裡來。」
真是汗顏!老夫人都沒在房裡用膳了,她竟自己關在房裡吃……
「小澄,謝謝你!真不好意思,還讓你幫我端飯菜進來!」
危心月依舊躺著,體虛氣弱。
「心月小姐,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小澄假裝關心的上前詢問。
昨晚那一包瀉藥,肯定是發生效用了!小澄在心中暗自竊笑著。
「我……沒……沒有呀!」危心月勉強的露了笑容。
「喔,飯菜我擱在桌上了,心月小姐,你可得趁熱吃,免得涼了,吃了傷胃!」
小澄推了一臉的假笑。
「嗯,我會的,謝謝你的關心!」
危心月心想,這日本侍女,全都一個樣,體貼的令人感動不已!
「那……我先出去了!」
「好,謝謝你!」
望著桌上的飯菜,危心月覺得肚子好像更餓了。
方纔她也不好意思叫小澄扶她下床——
人家都已經幫她端飯菜來房間了,哪還好意思又麻煩人家,何況,她還要服侍秋子小姐呢!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量,她終於翻身跌下床去,這也才發覺自己餓得是手腳發抖。
她匍匐的爬至矮凳,手扶著矮凳站起來了,費了好大的一番工夫,終於讓她坐到椅凳上。
看到桌上的飯菜,她高興的端起飯碗,白飯上,還灑著芝麻。
小芳真是用心……
危心月拿起筷子,不顧吃相的扒起飯,飯未人喉,到先給吐了出來。
伴隨米飯進人嘴裡的,不是芝麻,而是一堆細沙。
怎麼會呢?
危心月仔細的看個清楚,整個碗裡,大約摻了半碗細沙,她還錯以為是芝麻呢!
再仔細一看,萊和湯裡,也全都摻了細沙!
「天啊,這教我怎麼吃呢?」
頹喪的放下碗筷,危心月瞪著飯菜,兀自納悶著。
小芳不可能粗心的連飯菜摻了細沙都不知道,再著,她也沒道理整她呀!
細細思量,這糕點和飯菜,全是小澄端來的——莫非是小澄在食物中動了手腳……
危心月此刻才恍然大悟!
原來,昨晚害她頻跑茅廁的,不是小芳弄了不乾淨的糕點,極有可能是小澄在糕餅和茶裡摻了瀉藥。
而眼前這摻了細沙的飯萊,想當然爾,自然也是小澄的傑作。
而這一切,也許是秋子授意小浪這麼做的!
秋子一定也感覺到了島津基拓並沒有意思要娶她,所以,才會對她產生敵意,以為是她的介人,島津才會如此。
這麼說來,那日她看見秋子限底迸射的凌厲光芒,不是她的錯覺羅?
呵,這秋子,看來也不是軟弱的人物!
原先,她還擔憂秋子會承受不了島津基拓不想要也的事實,一直不敢在老夫人面前力求表現,沒想到秋子竟然先反擊。
而且還對她做了這種歹毒的事!
讓她拉到無力,又不給她飯吃——這秋子和小澄的心腸,也未免大狠了!
「好哇,要斗大家一起鬥,我危心月怎會輸你呢廣危心月逕自嘀咕著。「可是好餓喔——真是太浪費食物了,弄了一堆泥沙,叫我怎麼吃?」
正當危心月愁眉苦臉之際,阿牛蹦蹦跳跳的跳進來。
「心月,你起床了呀,你今天睡好久喔!你看,這是娘教我做的飯包——」
阿牛把用蛋皮包的飯,得意地遞給危心月看,危心月立即伸手搶過來,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心月,那是我娘做給我吃的,你怎麼把它吃了?」阿牛瞥見桌上的飯菜,孩子氣的道:「你吃了我的飯,我也要把你的飯給吃光!」
危心月嘴裡含著飯,想開口阻止阿牛別吃,但飯粒塞了滿嘴,她的聲音出不來。
好不容易把嘴裡含的飯嚥下,欲出聲阻止時,已嫌太晚——
「呸!」阿牛把甫吃進嘴裡的飯全吐了出來。「心月,你的飯好難吃,都是沙子,真難吃!」
「噓,阿牛哥,小聲一點!」
「我不管,我要吃你的飯——」阿牛起身要走。「你把我的飯包吃了,我要叫娘再做一個飯包給我!」
「阿牛哥,你等一下——」
「你不要叫我吃你的飯,我不要吃有沙子的飯!」
「我不是要叫你吃我的飯!」危心月一臉正色的告訴阿牛:「阿牛哥,你千萬別告訴你娘,我的飯裡有沙子,知不知道?」
「為什麼?」
「因為……因為那碗飯是我打翻在地上,所以有沙子,如果你娘知道我打翻了飯,她會罵我的——阿牛哥,如果你娘罵我,我會哭的,阿牛哥,你也不希望心月哭吧?」
「阿牛不要心月哭!我不會和我娘說你打翻了飯的!」
「那就好!」
危心月暗吁了一口氣。
這老夫人為人和藹可親,對每個人都那麼好,如果她知道秋子的心地那麼壞,一定會感到很傷心的!
所以,她決定要把這些事,當作沒發生過。
只是,日後她會提防那主僕倆,免得又中她們搞怪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