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事人都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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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了出入證,花番紅好奇的看著這個地方。
今天,黎紫陽有個談話性節目要上,而打定主意跟到底的她,自然也是得他的庇蔭進到了電視台內,展開新奇之旅了。
「咦?那個是周天王吧!」她興奮的低叫,拉拉身旁的黎紫陽。「有沒有紙筆?我想跟他要簽名。」
「沒有!」黎紫陽的口氣不太好,走向休息室的步伐是越邁越開。
簽名?他的簽名她怎麼就沒想要過?
「你又在生什麼氣?」花番紅真搞不懂他,動不動就生氣,一定是缺鈣質!
「我看你還是多喝點牛奶吧!」這可是良心的建議,要不然以他這種個性,怎麼在社會上跟人家來往啊?
誰敢和他當朋友,誰敢靠近他和他相處啊?
黎紫陽理也不理她,逕自走著。
這男人真怪!
進了個人休息室,花番紅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倒了杯水慢慢喝著,等心跳恢復正常。
討厭的人,分明是故意走快的嘛!也不想想他的腿比自己長了多少,一點也不懂得體貼別人!
「說話!」黎紫陽遠遠的向她「下命令」。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反應和別人一點也不一樣!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在生氣嗎?居然不道歉、也不說些話來討好他,就這麼自顧自的喝著水,還故意坐離自己那麼遠,分明是存心想氣他!
花番紅轉頭看了看四周,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後,才淡淡的揮了揮手。
「說什麼?反正說什麼都沒用,你生氣時不是不理人的嗎?」
她才不要浪費口水咧!茶又不是多好喝的東西。
她果然知道他在生氣,卻一點也沒有心要想辦法解決,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無關緊要的繼續喝著茶。
她有沒有一點腦袋呀?他生氣時不理人,那她不會多試幾次,直到他不生氣為止嗎?
看她那怡然自得的模樣,黎紫陽是一把火在心裡燒。
這個女人真是把他瞧得太扁了!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裡。
黎紫陽怒火中燒,卻也不願再開口,就這麼坐在那兒生悶氣。
花番紅喝完水,稍做休息後,又開始四處看看摸摸的慣有行為,只是一點也不覺得興奮,因為並沒有想像中的好玩。畢竟自己必須待在黎紫陽的休息室中,又不能出去大鬧整個電視台。
偷偷的看了眼生氣的男人,他仍是板著一張臉,低頭看著他自己的書,一副要人別去招惹他的樣子。
真奇怪!這個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每次就只會擺出死人臉嚇人。
「喂,還在生氣?」她還不知道他這次是在氣什麼。
黎紫陽朝她看了一眼,又扭開頭。
不吭聲?那肯定是還在生氣了。真是愛生氣的人!
百般無聊的調開視線,花番紅決定還是出去走走,裡頭的氣氣又悶、又沒什麼有趣的東西,而且自己閃遠一點,也許他老大會高興一點。
於是,花番紅背起自己的包包,靜靜的往門外移動。
「去哪裡?」
花番紅的手已經握到了門把,聽到身後傳來冷冰冰又極度不友善的問話,有點無奈的想當作沒聽見。
「去哪裡很重要嗎?還是上廁所也要跟你報備?」
「你是我帶進來的人,我自然要負起看管的責任。」黎紫陽冷冷的說。
「是嗎?」花番紅斜眼看他,擺明了不相信他。「反正我不會做壞事,只是四處走走看看而已,這樣沒關係吧!」
「有沒有關係不是由你來決定的。」黎紫陽很不給面子。
「你這分明是在故意刁難我。」花番紅雙手叉腰。「你自己莫名其妙的愛生氣就算了,沒道理要我犧牲當炮灰吧!」
「誰教你愛惹我生氣!」黎紫陽怪罪於她。
「我惹你?』花番紅提高了音量,覺得自己真冤。「我何德何能可以惹火大爺你啊!你自己愛生氣,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她已經對他諸多忍讓了,他是還想怎樣?
「要不是你,我會生氣嗎?你才是別故意推卸責任呢!」黎紫陽也是越想越氣。
「你才……」
花番紅正想回嘴,門突然被推開。
「又怎麼了?」王景山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早已見怪不怪。
「哼!」黎紫陽當下斂容,一言不發的又看起他的書。
「怪人!」現在又一副不關他的事的樣子!
王景山也沒說什麼,只是盡自己的職責來通報一聲。
「紫陽,時間差不多,該準備進棚了。」
黎紫陽將書一丟,沒說話的起身出門,自然也沒有管那個隨身小跟班。
「哼!」花番紅學著他的模樣哼了聲。「希罕!」
「番釭,想不想一起去看?」王景山笑看她的孩子氣,出口邀約。「你不是說很喜歡那個主持人嗎?等錄完了影,我再邀他一起去吃飯。」
「是嗎?」花番紅笑了,很快就將剛才的不愉怏給拋到了腦後。「吃飯倒不用,簽名就可以了。」
王景山一笑。「那我們走吧!」
花番紅點點頭,跟著他走出去。管那個男人在氣什麼,她自己高興就好了,反正他喜怒無常,想必也是氣不久的。
第三章
這天,花番紅才剛來到大樓外,就看到了王景山。
「哈囉,王大哥!」她朝他揮揮手,露出了可愛的笑容。「你也來了啊!」
「是啊!」對花番紅的態度,王景山由一開始的諸多保留到現在的接受,全是因為她的用意單純與天真爛漫。「一起上去吧!」
也正要跟守衛表明來意,卻見花番紅只是朝守衛一點頭,就走過會客區,拿出卡片刷開門,進入中庭。
「你有這兒的門禁卡?」
「對呀!黎紫陽前幾天給我的。」花番紅不以為意的走入黎紫陽所住的G棟,熟稔的通過一道道的門。「他嫌我偶爾太早來會吵到他,所以乾脆把卡片和鑰匙給我,省得麻煩。」
直到進了電悌,王景山因驚訝張大的嘴巴仍是沒能合上。
麻煩?他會覺得麻煩才怪!
記得自己以前不知死活,偶爾太早或好死不死的碰上他正在作曲,就算打電話打到手機沒電也沒人接,按電鈴按到燒掉也不會有人來開門,那個工作狂根本就六親不認,哪有可能因此覺得麻煩!
還有,連他這個與他相處七年的「老朋友」進守衛室都要通報了,更不可能因為什麼「方便他」或「麻煩」的理由而得以拿到什麼鑰匙,沒想到眼前的小女孩居然能獲此殊榮。
「你怎麼好像不相信我?」花番紅盯著他看,「你該不會認為是我要求他、逼他把鑰匙和卡片交出來的吧?」
「不。」王景山搖頭。「紫陽很重隱私,就算你逼他,他也不會輕易交出住處鑰匙的。這麼看來,他倒是很相信你。」
「才怪!」花番紅想也不想的反駁。「我想他應該是懶得幫我開門,卻又怕我說他不守信用,才會出此下策吧!」
王景山笑而不語,是不是如此,恐怕只有黎紫陽自己知道了。
花番紅用鑰匙開了門,兩個人走進屋子,卻發現裡頭靜悄悄的。
「不會吧,還在睡?』都下午了耶!
「應該不是在睡,而是進了工作室。」王景山約略的看過,如此說道。
「工作室?他的工作室在這兒啊?」花番紅一臉呆愣。
「你不知道?」王景山很意外,帶著她來到最裡頭的一道門前。「這就是他的工作室。」
花番紅點點頭。「我不知道,平常我來就是待在客廳,他也都在那裡看電影、看書、聽音樂的,我都不知道他原來在家裡頭還有個工作室。」
「看電影、看書、聽音樂?」王景山瞪大了眼。「你也沒去過二樓囉?」
「什麼二樓?」花番紅一呆。「他不是住十二樓嗎?」
「這間房子是樓中樓?紫陽賺不夠大,所以把十二、十三樓打通了,樓上有他的書房、臥房、視廳室,都是他專屬的個人空間。我也沒能上去過,只在施工期間約略看過設計圖。」
「我不知道。」花番紅搖頭,「原來這裡還有這麼多地方好玩啊!幸好你有跟我說,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哩!」
「紫陽沒說?」王景山這才覺得自己笨,以黎紫陽的個性,哪有可能熱心的去介紹自己的屋內結構?
「他沒說,我也沒問啊!」花番紅其實也沒走到後頭去過,畢竟這房子也算是大,光前面的三十幾坪地方就夠她探的了。
「那你每次來,他都和你一起待在客廳裡嗎?」王景山覺得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對啊!幫我開了門後,他就坐在那邊看書,要不然就看電影。」花番紅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我前幾天自己開門,他也是坐在客廳看書,還怪我關門太用力。」
王景山看著緊閉的木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們站在門口說了這麼久的話,怎麼他也不出來加入?」花番紅奇怪的看著門,像是想看穿裡頭的人在做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