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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馥梅

  「沒有,」只是心痛罷了,「說好不干涉你的。」她無力的說。

  「是沒錯,可是你確實在怪我。」他篤定的說。

  「沒有。」她撇開頭,不想再與他對視,「你該走了,不要讓女朋友等太久,我也得進去了,否則他們會以為我失蹤了。」她強裝笑顏的說。

  他不喜歡她那不在乎的模樣,明知她是裝出來的,他還是覺得鬱悶,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打發他走?

  「你一點都不在意嗎?」他逼她,明知殘忍,但就是忍不住想聽她說出口。

  「我沒資格去在意。」她痛苦的說。

  他低估了她的韌性,也低估了她對他的影響力,不忍再見她傷心,只得鳴金收兵。

  「晚上過去找我。」他語帶霸道的命令。

  「不行,我有事。」

  他審視著她,評斷著她是否說謊,發現她說的是事實後,忍不住的問:「什麼事?」

  彭玨無話的看著他,似在提醒他兩人互不干涉條約。

  他知道她的意思,瞬間冷下臉來。「不說就算了,我不想知道。」

  輕歎口氣,她還是開口解釋,「我和老余約好要到他家一起討論這期的畫稿。」

  「那麼,回來後到我那兒一趟。」

  對他的霸道無奈的點頭應允,心情卻好沉重。他是如何辦到的?眼前就有一個女人正等著他,他是用什麼心態約她的?

  「乖女孩。」他低下頭想吻她,卻被她避開了。不悅的扶正她的頭,「為什麼避開?」

  「我不想沾上別人的口紅印。」她受傷的看他一眼,用力的掙脫他,頭也不回的走進包廂。

  目送她離去,拿起紙巾擦擦嘴角,是有口紅印。該死!他低咒一聲,那種愧疚感又出現了。

  當史爾傑看見彭玨正一臉慘白的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調情時,竟然有些心虛,彷彿是在外偷情的丈夫被老婆當場捉到似的。當時的他只想快點到她身邊安慰她,吻了一下女伴才得以脫身,卻忽略了這個舉動只會傷她更深。

  他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愛上那個丫頭了?否則,他曾幾何時為女人費過心神了?女人,只是他閒暇時的娛樂,他善待她們,但從不在乎;為何彭玨會有不同?他竟為她那傷心的表情而心疼,而煩躁、不捨,他竟……在乎!

  不耐的看一眼第三包廂緊閉的門,它隔絕了他們兩個,而他們之間經過這件事後,她的心裡似乎也隔了一道無形的門。她一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他從未瞞騙過她,當初的協定也是經過她同意的,但是知道和親眼所見總是有點不同,不是嗎?

  他知道她傷了心,也發覺自己在乎她的傷心,那他該如何做?轉身離開梅廳,找到今天的女伴,發現自己竟然已沒有心情遊玩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冷淡的說。

  「回去?你不是說要買珠寶給我嗎?上次我看到一條鑽石項練好漂亮,人家好喜歡,你答應要買給人家的。」

  看著她,他腦海裡竟浮現彭玨那張素淨的蘋果臉,他吻她時,可以吻到純粹的唇,不用吃掉那些化妝品;她的頭髮總是柔柔順順的,沒有發膠、慕絲,只有洗髮精自然的香味;她的身上也沒有香水味,只有沐浴乳的味道和她自然的體香;和她出遊,她總是往郊外跑,她喜歡踏青、爬山,到海邊逐浪、撿貝殼,喜歡上山泡茶看夕陽;和她出門,他總是可以放鬆心情,自由自在的享受休閒的樂趣,這就是她與其他女人的不同吧!

  「項練我會派人送去給你,順便附贈一束花。」他率先走向停車場,不理會美人兒聽完他的話後一臉的驚慌。

  「不要了,我不要項練了,羅茲,別送我花。」

  「女人不是一向喜歡人家送花的嗎?」他冷笑。這又是他的一種習慣,平常他只送禮物,不送花。他的花代表的就是「到此為止」,難怪美人兒驚慌失措。

  「花是一定會送,至於項練--你真的不要?」他嘲諷的說。

  美人兒見大勢己去,急忙接受項練。

  他諷刺的笑,這又是彭玨和她們的不同吧、相處的那三天,他也曾打算送她首飾,但她拒絕了。她說她沒有機會戴那種貴重的東西,也不想費神去收藏它們,在他執意送禮的態度下,她選了一條中上價位,外表很典雅的雞心項練,她說,她可以把他的相片放在裡面,是不同的,他的心早已知道她的不同,只是理智固執的不去承認罷了。

  該是時候了,既已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不管她是迷戀或真愛了,一定會讓她屬於他,完完全全沒有疑慮,而且,見她傷心,他也不好過!那何苦再去做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呢?

  看來,今天某家花店的生意會特別好!

  第六章

  要不要進去?彭玨在史爾傑住處門外猶豫著。

  今天整個下午在老余家她都心不在焉,腦海裡總是存留著他和女人接吻的畫面,和那沾染在他唇上刺眼的鮮紅色彩。

  不該來的,她緊盯著那扇門,不該來的。她以為她能忍受,以為自己能和其他女人分享他的愛,以為自己只要能擁有他一部分便能滿足,但顯然的,她太高估自己了。那種心痛的感覺,不是常人得以忍受的。

  也許他根本還沒回來,也許他還留連在溫柔鄉里,他不可能太早離開那個美人的;而且,他們是約在晚上,但現在只不過是傍晚。

  她該離開的,再繼續交往下去只會傷得更重,而她並不如自己想像的堅強。

  可是她的手卻像有自己的意志似的,抬起來伸向門鈴。特殊的狗叫門鈴聲響起。沒有多少時間讓她逃離了,她該馬上轉身離去,這是保護自己最有效的辦法。但……也許他不在家,這樣她就有藉口不必馬上和他談分手的事,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可以……天!她在自欺欺人,她根本離不開他,就算愛他會萬劫不復,她也無法回頭了。太遲了吧!

  門已被打開,史爾傑一看是她,二話不說直接拉她進門。

  的確太遲了,心離不了,身也逃不開,一切都太遲了。彭玨心裡悲哀的想。

  「怎麼來得那麼早?我以為你會很晚才到。」他平淡的問,認為還不到告訴她決定的時候,他得先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迷戀或真愛。

  「如果妨礙到你,我可以離開,我家就在對面。」她打擾他和美人恩愛的時間了嗎?畢竟,是自己早到了,她會識相的離開。

  史爾傑蹙眉看她,「別用這種口氣說話。」

  「什麼口氣?」她不解。

  「好像你們中國古代那種見不得人的小侍妾似的、」他臉帶慍色的說。

  她不是嗎?這種情形搬到古代去,不就如他所言了嗎?

  「不好嗎?」她不解他何以對中國歷史那麼瞭解。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他瞭然的看著她。

  「不,我怎麼會生你的氣,當初的協定是我自己同意的,我怎會為此氣惱?我只不過認清事實罷了。」她悲哀的笑著。

  他拉她坐在沙發上,低頭與她對視,霸道的不許她避開,抬手輕撫她柔嫩素淨的粉臉,溫柔的低語,「認清什麼事實?」

  「烏鴉怎堪配鳳凰。」她哀傷的看著他。

  是心疼吧?史爾傑感受著此刻的心緒,那種心房因她的話而糾結作痛的感覺是心疼吧!

  擁緊她,他不許她如此自貶,若說他們之間有烏鴉、鳳凰之分,那配稱鳳凰的也只有她了,他一身污濁,只有烏鴉一名能稱。

  「你的意思是我這只烏鴉配不上你這隻鳳凰?」他故意曲解她的話意。

  她稍離他的懷抱,不依的說:「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玨,你認為你是真的愛我嗎?」他決定問清疑慮。

  「為何這麼問?」

  「玨,我知道我的長相和你說的犽羽獠很像,你喜歡書中的他,而我呢?你確定自己不是因為我的長相而讓你以為愛上我?是不是一種移情作用?」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史爾傑,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雖然明知道你會傷害我,但我仍是愛你啊!」她柔聲低語,眼底盈滿深情。

  「我從無心傷你。」他疼惜的說。

  「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的條件不足以配上你,所以我從不敢奢求你會回報我的感情,也不敢奢望能獨佔你的寵愛;我只希望能愛你,能在你身邊佔有一小片天地,甚至不用你來愛我,我部心甘情願。」

  「傻瓜。」他心疼的再次擁緊她,他不知她竟愛他這般深,他究竟何德何能?

  「我知道我是傻瓜。」她悠悠歎道。

  「但是……我似乎愛上這個傻瓜了,」他笑睨著她。

  彭玨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驚愕的睜大眼,她在作夢嗎?他真的說了她以為的那句話嗎?

  「你……」她無法言語,只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是的,你沒聽錯。是的,我是愛上了你。」他每說一句便輕吻她一下,幾乎使她暈眩得失去理智,但她還有問題必須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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