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他皺著眉說道,以粗魯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心慌。
姜冬籬趕緊咬住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怕他,尤其怕他生氣時的模樣,可他仍壓在自己身上,壓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她想要開口告訴他,卻只能不斷在喘息,嘴巴開開合合了好半晌,仍發不出聲音。
德渲蹙眉望著她無聲滑落的淚,楚楚可憐的委屈神情,他心裡竟升起一股憐惜和不捨之情。不捨?憐惜?
他對她怎會有這些情緒?肯定是弄錯了,不要說她,他對任何女人都一樣,從無憐惜。
「你想說什麼?」他沒好氣地道,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為她拭去淚水。
姜冬籬喘了一口氣,可憐兮兮地道:「你……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德渲邪氣地咧嘴一笑,緩緩抬起身體,順便一把摟起她,讓她偎靠在他懷裡。
「啊!」姜冬籬驚呼一聲,隨即拉起被褪至腰部的單衣遮覆自己赤裸的胸。
「你……你怎麼可以偷偷跑進我的房間?」她偷覦了他一眼,怯怯進說著:「額娘說……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不可以對我這個樣子的!」
德渲只是嗤笑了一聲,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
「男女授受不親?哼!那你和德安成天親親密密地走在一起,又是牽手、又是掐臉的,又該怎麼說?」他沉著臉不悅地質問道。
姜冬籬微蹙秀眉認真地回道:「那……那不一樣的,安哥哥是籬兒的哥哥,我們好比兄妹呀!可你不同……你……」說到後來,她支支吾吾的,最後乾脆垂下眼瞼,不敢再看他一眼。
「說下去!」德渲寒著聲冷冷地命令。「我哪裡不同了?為什麼德安碰得了你,我就碰不得?」
哼!他可是她未來的夫婿,她即將是他的,除了他,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碰她?她竟然連這一點都還沒搞清楚!
「我……」姜冬籬害怕地咬了咬唇瓣,以細若蚊鈉的聲音怯怯地回道:「我和你不熟,你對籬兒來說……仍是個陌生人!」
「陌生人?」德渲挑高濃眉,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這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再過不久,我和你之間即將變得親密得不得了,你是我的,你的身子也只有我能碰,我們之間絕不會是陌生人的關係!」
他的話語隱隱帶著一股囂邪之氣,瞳眸閃著詭異的幽光直直凝在她身上,渾身散發出狂悍霸道的氣息,姜冬籬怔怔地望著他,在心裡發出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他這個樣子好嚇人呀!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嫁給你啊?」她皺著眉、苦著臉問道。
她知道自己小時候和他成過親,長大後便得真的嫁給他,當他的妻子,這些額娘都有跟她提起過,只不過……她就是怕他呀!
從以前到現在,他對她的態度仍讓她深感恐懼,這麼多年不曾再見到他,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必嫁給他了,誰知道……唉!
「不可以!」德渲吼了一聲。「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早知如此,你當初就不該繼續留在王府裡,現在想逃,已經來不及了!」他將臉湊近她面前,邪惡地低語著。
姜冬籬望著他陰沉中反帶著邪氣的俊美臉龐,渾身又是一顫,心裡又慌又怕,她帶著哭音低嚷:「不要……我不要當你的妻子啦!」
德渲惱怒地吻住她的唇,阻斷她拒絕的話語好半晌,他才放開她,「你注定要成為我的人,一輩子都得待在我身邊……」他突然露出一抹邪詭的冷笑,然後才又說道:「不過,如你所願的,你不會成為我的妻子,你只是我的一名小妾!」
小妾?姜冬籬發起愣來。額娘從小沒跟她說過小妾是什麼。
「小妾是做什麼的?」她不解地問。她雖不是多羅睿郡王和福晉的親生女兒,可從小到大,皆倍受呵護和寵愛,因為被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心性單純又天真,對於男女之間的事仍懵懂不解。
德渲先是一怔,接著緩緩揚起唇角,看來她的心思仍純潔得像一張白紙,連小妾是什麼都不知道!
「小妾和妻子一樣,都得服侍她們的男人,妻子能做的、該做的,小妾一樣也不能少!」他揚起眉,語帶曖昧地道。
姜冬籬怔愣一會兒,努力消化他話裡的意思,半晌後,她又苦著臉:「那還不是一樣!我不要啦!我不要當你的妻、也不要當你的妾!」
「那麼你可得有心理準備,不當我的妾,你就得離開多羅睿王府,一個人孤伶伶的,再也見不著你最喜愛的人 ̄ ̄我的阿瑪和額娘,還有疼愛你的安哥哥!」他故意嚇唬、威脅她。
「我……」姜冬籬婷疑了。她是在多羅睿王府裡長大的,早把多羅睿郡王和蘭福晉當成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般看待,也將德安視同自己的親哥哥,她對他們早已有很深的感情,如今要她離開他們,她怎麼捨得?
而且離開多羅睿王府,她又能到哪裡去?舅舅恭親王和她又不親,這麼多年來,她也鮮少見到他,對她來說,多羅睿郡王、蘭福晉和德安,還有菁兒和秦嬤嬤,甚至是府裡的家僕們,他們才是她的親人,她不想也不願意和他們分開。
「你……我當你的小妾就是了,你不要叫我離開好嗎?」姜冬籬噙淚水,雙眸懇求地望著德渲,挺俏的鼻子紅通地。
那一雙被淚水浸透的眼睛教德渲看得心頭一悸。
她楚楚可憐的麗容,是那麼的天真又憨純,奇異地勾動他不曾為誰升起的柔情和憐惜,讓他的心微微刺痛著。他幾乎想出言安慰她,伸手拍撫她因哽咽吸氣而抖動不停的肩背。
「我不會趕你離開多羅睿王府,只要你乖乖地當我的妾,待在我身邊!德渲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平息了心中那股莫名的愛憐,他不禁對自己感到不滿和懊惱。
該死!他在心裡咒罵了聲。她太吸引他了,可他卻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他要懷裡這個可人兒的身子,但不要她操控他的喜怒哀樂,左右他的情緒!
見姜冬籬溫馴地點點頭,沉默地偎在他懷裡,他不自,覺地將她更擁緊了些。
「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別再讓我聽見你不要當我的妾這種話,知道嗎?」他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再次提醒她。
看著她像個小媳婦似的低垂螓首,委屈地扁著嘴,他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在她耳畔問道:「你好像真的很怕我,是嗎?」
姜冬籬頭也不抬地猛點頭,吶吶地問:「現在……我可以睡覺了嗎?」
她坦白的回答,讓德渲發出一串低沉醇厚的笑聲,她真是單純得可愛,也有趣極了。
「為了讓你習慣我的存在,在我納你為妾之前的這段日子裡,我每晚都會到你房裡來,和你共處一段時間。」他嘴角噙著一抹邪佻的笑意,徐緩又低沉地在她耳邊喃語。
姜冬籬傻住了,圓瞠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瞅著他,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這不太好吧,若是讓別人知道了……」
「不會有人知道的!」德渲專橫地截斷她的話。「這件事除了你和我之外,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事,和別人無關,你明白嗎?」
姜冬籬縮了縮纖細的肩膀,再一次認命地點點頭。
得到她的回答,他滿意地揚著輕笑,然後松他的擁抱,拉下她的單衣,重新替她繫上肚兜。
姜冬籬頓時怔愕得說不出話來,小臉紅不隆咚,好似落日餘暈,的小腦袋垂得極低,下巴都已經貼上她的胸前。
她很想搶過她的肚兜自己穿上,可她怕他,只好乖乖地讓他替她穿上肚兜,拉上單衣。
德渲望著她紅通通的俏臉,動也不敢動的姣美身軀,心裡陡升一股滿足感。
她真的很怕他,這原本令他不悅,但現在他反倒不介懷了。她怕他對而言可是大處的,起碼她不會違背他的命令,只會乖乖地順從他,由著他對她予取予求。
他將她放到回床榻上,然後為她蓋上被子,異常輕柔地道:「好好睡吧,明晚我會再來看你的。」
說罷,他重重地在她唇上一吻,然後才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他走後,姜冬籬始終劇烈跳動著的心跳這才平穩下來。
她不懂為什麼每次一見著德渲,她便會心跳失序,有種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和安哥哥在一起時,並沒有這種異常的反應呀!
想著想著,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經過方才德渲那一番折騰,她很快地墜入夢鄉,在合上眼之前,的腦海裡浮現的竟然是德渲那張帶著邪魅和狂傲的俊逸臉龐……水光鄰鄰,綠柳輕拂蓮花池面,激起細細漣漪。
池週刊邊的亭榭內,姜冬籬兩手支額,怔怔地發起呆來,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扁嘴,接著竟歎起氣來。
菁兒在一旁看了老半天,忍不住問道:「格格,你有心事嗎?什麼事煩著你了?你不妨說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