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姜冬籬倏地自床上彈跳而起,心頭湧上極度的恐慌和害怕,她始終忘不了第一次的疼痛經驗,可今晚卻得再經歷一次!
不!姜冬籬恐懼地吞嚥著口水,整張小臉都嚇白了。那種痛幾乎要殺死她了,希望德渲哥哥別再碰,也別再對她做那件事。
可他絕對不會聽她的話的!他總是那麼霸道,對她又凶巴巴的,怎麼可能順著她的意思?姜冬籬懊惱地想著,心裡更加惶惶不安了。
想著想著,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繼續待在這個房間裡,心底生出躲起來的念頭,只要能躲過今晚也是也的,可她能躲到哪裡去呢?
忽然,她腦海裡靈光一閃 ̄ ̄德安哥哥!她可以先到德安哥哥的房裡躲一晚,只要一個晚上就好,她這樣告訴自己明天……明天她便有勇氣面對德渲大哥了!
說做便做,趁著德渲尚未回房,姜冬籬悄悄地打開房門,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她趕緊踏出房間,輕輕地帶上房門,便一溜煙地往德安的房裡跑去,殊不知自己即將掀起一場風暴……來到德安房門前,她伸手輕敲了數下,房裡突然傳來德安的低吼聲 ̄ ̄「不管是誰,今天晚上都別來煩我!」
姜冬籬皺了下眉頭,壓低聲音喊道:「安哥哥,是我呀!」
房裡沉寂一會兒,忽然,房門呀的一聲被打了開來,德安微醺且陰鬱的臉孔探了出來,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姜冬籬。
「真的是你……籬兒!」他太震驚了!今天是她和大哥的洞房花燭夜,她竟然跑來找他,他沒看花了眼吧?
姜冬籬從他身旁鑽進房裡,然後緊張地道:「安哥哥,你先關上房門吧!」
德安怔愣一會兒,才依言關上房門。
他沒看錯,在他房裡的人真的是冬籬,他雖然喝了許多酒,也有些兒醉,可還沒醉得一塌糊塗。
「籬兒,你怎麼上我這裡來?今天晚上是你和大哥的洞房花燭夜呀!」德安的酒已醒了一大半,強忍住心頭的興奮,他帶著一線希望地問。
姜冬籬看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吶吶地道:「我……我知道,只是我想……我想在這裡躲一晚。」
「躲?」德安不解。「為什麼要躲?你想躲誰?」
姜冬籬咬了咬下唇,雙頰驀地泛紅,「我怕德渲大哥,也怕他對我……」她說不下去了,儘管她再天真,但對著個大男人,實在也說不出關於閨房之事。
「怕他對你怎樣?」德安心急地問。
「我……我……」姜冬籬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整張臉早已紅透。「哎呀!那種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啦!」
德安頓時領悟她的意思,挺拔的身子猛然震動了一下,他鬱悶地執起酒壺往自己的嘴裡傾倒。
姜冬籬抬起頭來,看到他猛灌自己酒,忍不住走到他身旁,搶過德安手裡的酒壺,皺著眉問:「安哥哥,你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這樣喝會把身子弄壞的!」
德安微微一怔,飽含痛楚的眼眸凝視著關切的小臉好久好久……「籬兒,你喜歡大哥嗎?」他突然問道。
姜冬籬低下頭,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怕他,每次我看見他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然後臉會發紅,他讓我感覺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德安一聽,神色倏然一黯,但仍不死心地追問:「那我呢?你對我又有什麼感覺?」
姜冬籬綻出一朵甜美的笑,「安哥哥是最疼籬兒的哥哥呀!就像胤祁哥哥一樣,讓我覺得溫暖又安心。」
「就只是這樣?」德安的神色更黯然了。
「嗯!」姜冬籬的雙肩登時垮了下來,俊美的臉龐佈滿苦澀,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
德渲回到房裡,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室的空蕩。
好不容易打發走宮裡幾位與他交情頗深的阿哥們,他便迫不及待地回房,自那一天擁有她發後,他對她的慾望非但沒有因此而減少,反而燃燒得更加熾烈。
但他仍然控制住自己,強忍了下來,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而她竟然沒在房裡等他!
德渲不悅地瞇起眼,陰沉的眸光看到衣櫃上疊得整整齊齊的鳳冠霞帔,她換下了衣服會到哪裡去呢?
看來,她是故意躲著他!她以為她真躲得了他嗎?德渲俊美的臉龐一沉,渾身凝聚著一股森冷且暴烈的氣息,黑眸如寒星般冷冽。
他昂藏的身軀大跨步邁出房間,朝守夜的家僕命令道:「給我傳菁兒、秦嬤嬤!」
「喳!」家僕銜命而去。
片刻後,秦嬤嬤和菁兒邁著急促的步伐來到宇淵樓。
「不知貝勒爺傳喚老奴有何吩咐?」秦嬤嬤躬著身子恭謹地問。
德渲雙眸冷地盯著秦嬤嬤和菁兒,沉聲道:「格格人呢?為什麼沒看見她待在房裡等我?」
「啊?」秦嬤嬤老臉倏地刷白,慌張地道。
「是呀!菁兒親眼看著格格坐在房裡的!」菁兒趕忙點頭附和。
德渲冷哼一聲,寒著聲道:「方纔是方纔,現下她人確實不在我房裡,你們還不趕忙去找人!」
「奴才這就去!」兩人戰戰兢兢地答應了聲,便要轉身尋人去 ̄ ̄「慢著!」德渲突然又喝了聲。「這件事別驚動王爺和福晉,知道嗎?」
秦嬤嬤和菁兒趕緊點頭,便分頭找人去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秦嬤嬤和菁兒氣喘吁吁地回到宇淵樓。
「回貝勒爺,格格沒回自己的房裡去,花園裡也沒見著她的人影。」菁兒率先稟明。
秦嬤嬤接著道:「老奴將格格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就是沒看到格格!」
德渲瞇起眼,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二貝勒那裡找過了嗎?」
秦嬤嬤和菁兒同時瞪大了眼,面面相覷一會兒,然後吶吶地回道:「沒……沒有!」
德渲陰暗的眸光倏地掠過一道寒芒,「你們下去吧!記住,今晚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秦嬤嬤和菁兒敬畏地答應了聲,隨即福了福身子。離開宇淵樓。
待她們走後,德渲的怒氣完全爆發,雙手緊握成拳。
若他猜得沒錯,她鐵定是躲到德安那裡去。該死的她,竟敢無視於他的警告在他納她為妾的第一天夜裡便投奔至別的男人身邊,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恥辱,也是背叛,他絕對饒不了她!
帶著滿身沸騰的怒氣,他寒著一張俊臉走向德安居住的西苑。
「安哥哥,你怎麼了?怎麼忽然不說話?」姜冬籬望著德安抑鬱的臉問。
從剛才到現在,他只是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看起來怪怪的,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樣。
德安勉強扯出一抹笑,終於開口道:「籬兒,你躲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還是回大哥那裡去吧!」
姜冬籬聞言,登時垮下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德安,「安哥哥,你要趕我走嗎?」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芙顏,德安心裡又是一陣揪痛,他是很想留下她,可他不能!
從剛剛的談話中,他心裡很清楚冬籬早已喜歡上大哥,那種喜歡並非兄妹之情,只是她被對德渲的恐懼給蒙蔽住而尚未察覺。
基於此,他沒有理由也不該讓她留在這裡,這樣做非但幫不她,還會害了她!
「聽我說,籬兒,大哥他並不可怕,他其實很溫柔的,只是你們彼此不太熟,所以你才會覺得害怕。」德安握著她的小手輕輕地拍撫著。
「是嗎?」姜冬籬臉上寫滿懷疑和憂心。
「當然!安哥哥騙過你嗎?我可以保證大哥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根本用不著怕他!」
姜冬籬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終於點點頭。
「很好,我送你回房去吧!」德安微笑道,拉著她站起來,伸手環住她纖弱的肩膀,準備離開房間。
冷不防地,房門突然被用力踢了開來,德渲一臉陰鷙地踏進房內,他深邃的黑眸晦黯而幽沉,燃著二簇暴烈的怒火,直盯著德安和姜冬籬兩人。
姜冬籬下意識地又躲到德安身後,只露出一雙惶懼不安的瞳眸。
她的舉動更加惹惱了脾氣已瀕臨爆發邊緣的德渲。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他沉怒的眸光掃過德安,直直地瞅向冬籬。「你已經是我的小妾,竟然還跑到別的男人的房裡來,你存心要給我難看是吧?」
姜冬籬畏縮了下來,直覺地猛搖著頭。
德安見狀,趕忙搶聲道:「大哥你誤會了,籬兒她只是心裡有些害怕,要我為她開解一下,她不是存心的!」
德渲瞇起眼,冷冷地睇視了他們半晌,冰寒的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嫉妒。
她這麼信任、倚賴德安,這再一次挑起他深猛的妒意!
他只是冷冷地輕笑了聲,「我就姑且相信你們一次!」他幽冷的黑眸瞥向姜冬籬,沉著聲命令道:「你過來!」
姜冬籬怯怯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又望向德安,在接觸到德安鼓勵的溫柔眼神之後,她才緩緩移動腳步,走向德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