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琪大笑。愚蠢的小笨蛋!那麼格瑞還沒有告訴她。她正要告訴凱茜她的女主人位置坐不久了的時候,蓋伊和格瑞走進來。
「你要吃早餐嗎,爵爺?」凱茜問,站起來。
「嗯,」格瑞說。「還要一杯麥酒消除我的頭疼。」
凱茜立刻走出大廳。
格瑞伸伸懶腰。他的目光落在蘭琪身上。她溫柔地微笑著,他向她點點頭。
「你看起來像只滿足的貓。」蓋伊愉快地說。
「嗯。」蘭琪說,一直溫柔地看著格瑞。
「我們絕不能讓貓餓太久。」蓋伊說,在格瑞旁邊坐下來。
蘭琪不確定地看著他,懷疑他知道格瑞去過她的房間。這個想法令她羞愧。「你要我為你做什麼嗎,爵爺?」她問格瑞。
「不需要。」格瑞簡短地說,又和蓋伊談論起來。
他為什麼不說點什麼?蘭琪沮喪地看著他。
她抬頭看見凱茜,一個女僕端著托盤跟著她。
凱茜示意女僕把托盤放在格瑞面前。「我也準備了你的份,蓋伊。」她說。
「謝謝你,夫人,」蓋伊說。「我需要保持體力。」
「你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們,蓋伊?」
格瑞扭轉頭看向她。他只看見她眼裡的疲倦,證明她昨晚沒有好好休息的事實。她到底要怎麼樣?他拿著盤子裡的牛肉出氣。他可沒有打擾她!
「我將和公爵一起離開,夫人。」蓋伊平靜地說。「我必須等格瑞找到保護渥佛頓的戰士,才能安心地離開。我擔心我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
「自負的笨蛋,」格瑞說。「我已經寫信給公爵。他有一些優秀而沒有土地的騎士。」
「你要走了,真……遺憾。」蘭琪說。
「聽你這麼說我倍感溫暖。」蓋伊說。
凱茜知道自己會非常想念蓋伊,但是當然,她什麼也不能說,尤其是在格瑞面前。
「你怎麼啦?」格瑞尖銳地問。
她搖搖頭。
「你吃了嗎?」
「是的,爵爺。恕我失陪,我必須去工作了。」
他點點頭,看著她低頭走出大廳。她在想著蓋伊,他想道,眉頭糾結在一起。她繼續逃避我,彷彿我只是她沉重的負擔!
黑沉的夜就像女人般神秘。他一直等到她睡著了才悄悄地走進她的房間。床邊的蠟燭燒了一大半。那麼她等了他很久。他迅速地脫掉衣服,傾身吹熄蠟燭。
他躺下來,親吻她的脖子,撫摸她的背。蘭琪動了一下,很快地露出笑容。
「我以為你不來了。」她低喃,張開嘴唇。
「我說過我每晚都會來陪你。」他低聲說。
蘭琪皺眉。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一股快感在她的下腹擴散,她歎息,把自己交給他。
「你將為我生兒子,許多兒子。」
「可是我已經有亞文了。」她說。
她筋疲力竭地躺著。不太對勁,他似乎比較瘦。她伸手向他的大腿,尋找那道長疤,不過,還沒有找到她就睡著了。
隔天,蘭琪注視到凱茜的蒼白憔悴。格瑞終於告訴她了,蘭琪想著。「你看起來不太好,凱茜。」
「我沒有睡好。」凱茜說,沒有看著她。
「你需要的是運動。既然已經無所謂了,你何不去騎馬?」
什麼已經無所謂?凱茜甩開這個疑問,點點頭。「事實上,我正想這麼做。迎接公爵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
「格瑞不會介意的,我向你保證。也許這一次你不會回來。」
凱茜疲乏地看著她。「你永遠不會告訴他事實,是不是?」
「事實?」蘭琪揚起美麗的眉毛。
「他叫什麼名字,蘭琪?」
「你令我驚訝,」蘭琪說。「他不是個溫和的男人,可是他放了你。」
「他是溫和的,而且仁慈。他叫什麼名字,蘭琪?」
「也許我會告訴你,因為就算你知道也無所謂了。格瑞不會在乎了,也許他甚至會要求他帶你走。」
「我要去騎馬,蘭琪。」凱茜轉身快步走開。
她仰起臉迎向早晨明亮的太陽。她想起蘭琪所說關於格瑞的奇怪的話。不錯,如果她騎馬出去不再回來,他不會在乎。
令她驚訝的,馬伕奧伯搖頭拒絕她的要求。「原諒我,夫人,可是伯爵大人說你不可以騎馬,除非有他在。」
「他什麼時候給你這個命令的,奧伯?」
「昨天,夫人,昨天又說了一次。他說如果我向你……漂亮的臉蛋屈服,他會扭斷我的脖子。」
漂亮的臉蛋!她想大笑。「格瑞伯爵呢?」
「在這裡,夫人。」
她轉身,看見他倚著門,臉色漸漸蒼白。她舔一舔突然乾涸的嘴唇,低著看著腳邊的乾草。
「你想騎馬?」
她突然想問他這兩個晚上他睡在哪裡。可是當她抬走頭,看見他皺眉瞇著眼睛盯著她,她什麼話也問不出口。
「嗯,」她說。「如果你高興的話,爵爺。」
他站直身體,向奧伯點點頭。「為她的牝馬上鞍。你可以跟我來,凱茜。」他走進她。「蓋伊將和我們一起騎馬,」他說。「你一定很很高興。」
蓋伊!「嗯,」她說,揚起下巴。「我很高興。」
他低吼一聲,轉身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他們一行總共有七個。魯夫告訴她,他們要去探視正在興建的渥佛頓村。令凱茜驚訝的是,當蓋伊騎到她的身旁,格瑞一句話也沒說。
蓋伊微笑。「我剛剛告訴我的主人,我們的廁所已經不再臭氣薰天了。」
「石灰的功勞。」她說。
「公爵一定會非常驚喜,」格瑞說。「你完成椅墊了嗎?」
她點點頭。
「他的老屁股會非常滿意。」蓋伊大笑起來。
「你做得很好,夫人。」格瑞說。
這突如其來的讚美使她愉快得臉紅。
「追上我,凱茜。」他說,拍打「藍鈴」的臀部。
她愉快地大笑,感覺夏天的和風纏繞著她的髮絲。
當他們慢下速度,格瑞轉頭向她。「現在你的臉頰發紅,眼睛發亮,看起來就不會那麼病懨懨的。」
「我沒有生病。」她說。
「告訴我他的名字,凱茜。」
她的心一陣抽痛。「我問蘭琪,」她說。「可是她不告訴我。」
「蘭琪!」
她看見他憤怒的表情,顫顫地吸口氣。可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策馬而去。
渥佛頓村位於小溪谷中,距離城堡不到六英里。十幾個男人正在築牆,為了防禦從海上來的攻擊。唯一完成的建築是商人的屋子。德希站在門口等待他們。這個長得非常嚴肅的男人年紀和她的父親差不多。幾個星期前,他和凱茜在城堡見面時,他對年輕的女主人非常有禮貌。
「爵爺,夫人。」他說,深深地鞠躬。
格瑞點點頭,優雅地下馬,「看來一切都順利,」他說,看看四周。「你需要更多人手。」他又說,指向正在修築的牆。
「還有十幾個家庭會在這個星期內到達,」德希說。「到今年年底,我們就能夠自給自足。」
「我帶我的妻子來看貨。」格瑞說。
貨!什麼貨?凱茜感覺到格瑞的手握住她的腰,輕輕地抱她下馬。「來,凱茜。」
他們進入德希的屋內。屋內有許多長桌,每張桌子上都堆著東西。「地毯在這裡,爵爺。」
「哦,格瑞,好美哦!」
他對她微笑。「它和你的椅墊配嗎?」
她看著他,眼睛發亮。「如果不配,我會做新的!」
「還有一條,將鋪在我們的臥房。」格瑞說。
另外一條是明亮的藍色,非常柔軟。「太美了。」她讚歎。想到它的價值,想到格瑞被偷的項鏈,她突然皺起眉頭。
「你不喜歡?」他嚴厲的口氣令她畏縮。「我們真的不需要它,爵爺,它太昂貴了。」
「價錢無所謂,我要它。」
她羞怯地向他微笑,他回給她笑容。突然發覺自己正在扮演一個努力取悅她的傻瓜。
「我們把它鋪在公爵的臥房直到他離開,好嗎?」
「好主意,」他說。「公爵一定會相信你正是渥佛頓需要的女主人。」
凱茜跟著他走出去,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男人築牆。格瑞巡視完畢,走回來抱她上馬。吩咐德希將地毯送去渥佛頓之後,他帶領隊伍離去。
在接近城堡時,格瑞指示蓋伊和其他的人先回去。
凱茜露出緊張的神情,格瑞揚眉說:「你不是想騎馬嗎?」
他帶領她到隱密的海灘,許多星期之前他終於和她圓房的地方。
「我要和你說話。」他說。
他抱她下馬,拴好馬匹之後獨自沿著海灘步行。他凝望呼嘯的海浪,看著海水激起的浪花。
他轉身向她,突然說道:「當我問你那個男人的名字,你說蘭琪不告訴你。你為什麼把她扯進來,凱茜?」
她揚起下巴,但是勉強平靜地說:「因為那些男人一定是她雇來的。你告訴我項鏈不見了,那麼主使者一定是城堡裡的人。那天陪伴我的人是蘭琪,她是唯一的嫌疑犯。我要她告訴我那個男人的名字,可是她只是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