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問你現在正在計劃什麼?」蓋伊騎士說。
蘭琪微笑,揚起美麗的眉摶。「以一個……男孩來說,你對和你無關係的事表現出過度的興趣。」
「而以一個較老的女人來說,」蓋伊說。「你對我的主人表現出過度的興趣。我告訴你,蘭琪,你輸了,接受失敗。格瑞會為你尋找合適的丈夫。」他發現自己微微地皺眉,不喜歡那個想法。
「你是個傻瓜。」蘭琪說。笑容沒有消失。
「你才是傻瓜,夫人。」蓋伊說,他的聲音溫和下來,因為他很清楚她的苦惱。她為什麼不接受事實呢?「格瑞伯爵是個重視名譽的男人。他已經同意這件婚事,他不會食言。」
哎,蘭琪想著,格瑞的榮譽心正是她唯一能夠利用的。
希望那個愚蠢的老男人令人厭惡的手不要亂動,蘭琪生氣地想著,從低垂的睫毛下方看瓊安的父親提茲伯爵一眼。她很想打開他的手,罵他是只老蠢驢,可是她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只是看著前的特技表演。當她注視格瑞,感覺喉嚨緊縮。至少,他只和康瓦耳公爵說話喝酒,沒有理會他的未婚妻。瓊安緊抿著嘴,表現出被忽略的不悅,這點使蘭琪的心情稍微好轉。該死的女人!她知道格瑞不想要這個虛榮的女人。她示意女僕重新斟滿格瑞的酒杯。她感覺到提茲伯爵的手再次滑過她的大腿,只得忍住憤怒向旁邊移動遠離他。他的妻子,雅琳夫人,似乎對她丈夫的奇特嗜好毫不知情,除了輕聲和蓋伊騎士說話,就是用滿意的目光打量渥佛頓的大廳。
終於,蘭琪想到,她終於能夠告退。她優雅地行禮,離開大廳。她聽見蓋伊騎士大笑,立刻揚起下巴。
她似乎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等了好幾個小時。她開始流汗。用毛巾擦拭去汗水之後,她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她的身體圓潤豐腴。她的腹部有淡淡的妊娠紋,不過在昏暗的燭光中,他不會看見它們。她開始輕輕地哼唱起來,慢慢地套上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她拍拍柔軟的頭髮,悄悄地走到門邊打開門。終於全都安靜下來了。
她拿著蠟燭,用手護著搖擺的微弱火焰,快步走向格瑞的臥房。她輕輕地推開門,悄悄地溜進去。她停頓一會兒,聽見他的鼾聲才露出微笑。他喝了很多酒。如蓋伊騎士告訴她的,格瑞是個重視榮譽的男人。如果他碰了沒有結婚的淑女,就會娶她為妻。她以前為什麼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她壓抑內心的罪惡感和突然而來的焦慮,揚起下巴。我不是膽小鬼!我會做必須做的事!
她輕輕地走到他的大床邊,藉著燭光打量他。他赤裸地躺在床上。甚至在放輕鬆的睡眠狀態,他的腹肌看起來仍然那麼結實有力。他的大腿止方有一道鋸齒狀的疤痕,長長的疤延伸到鼠蹊附近。她把蠟燭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慢慢地脫掉睡衣。她正要爬上床時,一陣風從小窗口吹進來。燭光熄滅。她輕聲詛咒,不過很快地發現月光就足夠了。
她在他的身邊躺下來,慢慢地舉起手輕撫他的胸膛。他歎息,但是沒有醒來。她的手向下滑,開始撫弄他。
「妮妮,」她聽見他咕噥,仍然半睡著。「我告訴過你我們不再同床了,你走吧。」
他忍不住呻吟,她微笑。他的手臂突然抱住她,拉她躺在他的身上。她的嘴索求地覆蓋住她的,她很快地張開嘴迎接他的舌頭。她感覺到他的手撫摸她的臀部。
快了,她得意地想著,格瑞很快就會佔據她的身體。她等不及要看康瓦耳公爵的表情!
「老天!」格瑞甩甩頭,甩掉腦袋裡殘留的酒渣。「蘭琪!」
她沒有時間說半句話。他伸手摀住她的嘴,推她躺下,一隻壯碩的腿扣住她的腿。她感到一陣恐懼;然後她放鬆下來對他微笑。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嚴厲地問。
蘭琪挑逗地磨擦他的身體,突然改變計劃。「我愛你,爵爺,」她低聲說。「不要娶那個——」
他震驚地打斷她的話。「閉嘴,女人!你沒有理智、沒有自尊嗎?老天,蘭琪,我差點佔有你!」
「你可以佔有我,爵爺,如果你將娶我。」她低喃,用乳房磨擦他的手臂。
格瑞詛咒。「我不能娶你,我不會娶你。老天,女人,在任何人發現之前離開這裡!」他彷彿知道她不會服從,立刻跳下床,拉她離開床鋪。他彎身撿起她的睡衣。「穿上,」他簡單扼要地說。「安靜地走。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也不會。」
「你不想要我,爵爺?」蘭琪急切地說,挺起乳房。
格瑞感覺到自己的怒氣消退。蘭琪是個溫順的女人,他看見她眼裡閃爍的淚光。他輕聲地說,比較冷靜了。「我們是不可能的,蘭琪。我很抱歉,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這樁婚事。你不能成為我的情婦,你是個淑女,你需要的是個丈夫。」
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情婦,她想對他大叫,但是她的身份仍然因短暫的快感而顫抖。她感覺到失望和挫敗的淚水滑下她的臉頰。
格瑞為她套上睡衣,因為他的身體對她的起了反應,他不想差辱自己或是她。「走吧,」他輕聲說。「你必須回到你的房間。我們兩個都忘了這件事,蘭琪。」
她想尖叫,引來瓊安或是她的母親,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如果她出聲尖叫,他會掐死她。不公平!現在她該怎麼辦?她可憐的兒子怎麼辦?至少該表現出一點驕傲,她斥責自己。她挺起肩膀。
格瑞看著她沉默地走出他的房間。他走回床邊。將自己拋在床上。老天,女人!可是那是不公平的。蘭琪是那麼的溫順害羞,他不可以為這件事過分責備她;她只是以為她愛他。他必須為她尋找合適的丈夫。而且要快。他記得她的身體貼著他的感覺,記得她的手指撫弄他的感覺。她的身體圓潤而豐滿,正是他喜歡的樣子。如果他真的佔有她,後果不堪設想!也許事情發生了也好,如果他能夠熬過引發的混亂,那麼問題也就解決了。他寧可娶蘭琪為妻。格頊翻身俯躺,命令自己睡覺。一切已成定局,他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凱茜感到暈眩,但是她強迫自己挺起肩膀坐在馬鞍上,注視前方的渥佛頓城堡。這是一座巨大的堡壘,堅固耐久。他們的船在四天前達到康瓦耳的南岸,呈現在凱茜眼前的景色與布列特尼是那麼的不同。不過,當他們愈接近渥佛頓,凱茜愈有回家的感覺。要不是累壞了,山坡上成群的牛羊會使她興高采烈。他們騎馬前進,她聽見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渥佛頓城堡,莫格瑞的家,她的丈夫……她的家。一股強烈的恐懼使她身體搖晃。她置身於陌生的土地,將要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共同生活;這一切太瘋狂了。她的勇氣慢慢地離她而去,就像這一個半星期來她的體力漸漸地消失。現在她只想逃走。
「小姐!」
「不,沒事,」她勉強地支撐住自己。「我沒事,史迪。」她對她父親最信任的隨從微笑。「我只是累了。這是一趟漫長的旅行。」
史迪憂慮地看著她。他們即將到達目的地,她會得到什麼樣的接待?他的下鄂緊繃。沒有人可以冒犯他的小姐!
他看見她的眼裡的猶豫和恐懼。她只是個年輕女孩。摩斯先生怎麼可以不倍伴她前來?當然,史迪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個該死的傑弗!
「休息一會兒,小姐,」他對凱茜說。「我去看看其他的人。」
凱茜點點頭,看著他騎馬走進由二十個男人組成的隊伍當中。他們的旅程平安而順利。沒有土匪敢攻擊這麼龐大的隊伍。可是她好累;她只想放鬆雙手任由自己跌下馬鞍,躺下來睡一覺。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她不能讓她的父親和布列登堡的人丟臉。凱茜強迫自己挺直脊背。她覺得又髒又累,可是不敢問史迪她看起來如何。
她耐心地等待史迪回到隊伍的前方,繼續前進。
他們經過小漁村,這個漁村和布列特尼的海岸的漁村非常相似,因此村民們的目光並未使凱茜感到不自在。他們沿著蜿蜒的路徑爬上斜坡,近在眼前的城堡厚實雄偉的外牆令人敬畏。凱茜感到一股驕傲,然後不由得嘲笑自己。這座城堡不是她的。這一路上一直盤據在她心裡的憂慮終於浮出表面。萬一莫格瑞伯爵已經結婚了怎麼辦?
史迪舉直手臂指揮隊伍停下來。凱茜看著他騎向城塔上的侍衛。她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侍衛消失,史迪騎馬回到她身邊。
「那個傢伙認為我瘋了,」史迪說,咧著嘴笑。「我告訴他,他的主人的新娘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