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力斯笑笑地起身,故意在商祖悠面前吻上斐恩夫人的臉頰。
「咦?你怎麼……真討厭!早說嘛……」斐恩夫人有一絲錯愕,沒想到亞力斯會如此主動,所以她笑咪咪地仰起頭,打算回吻他,「晚上典禮結束後,我有空,會在飯店……」
「是嗎?」亞力斯不著痕跡的退開,遠離斐恩夫人能吻到的範圍,輕笑道:
「可惜,晚上我跟公爵約好要在牌桌上見面呢!」
作戲點到為止就好,看到商祖悠那怒火狂燃的樣子就夠了,他也不想再去靠近斐恩夫人那酒氣沖天的嘴。
「啊?是嗎?討厭!」聽到他提起她老公,斐恩夫人再不情願,也只好離開,但是臨走前還不忘一直跟亞力斯拋媚眼,「那我有空再打電話給你喔!」
「好,我等你。門在那,別走錯了!記得去喝杯咖啡醒醒酒。」亞力斯笑著對斐恩夫人揮揮手。
他笑著目送她走出去,然後才看向商祖悠。
奸、夫、淫、婦!商祖悠瞇著眼瞪他:心底忿忿地重複著這四個字。
真該死!她從沒想過竟然會撞見……撞見這種叫人幾乎要氣爆的場面。忍不住,她怒氣沖沖地走到辦公桌前,把公事包跟資料重重地往上一放。
「幹嘛?火氣這麼大?」
「因為我早餐都吃炸藥!」
她瞪著站在圓形窗口前的亞力斯,透過背後的光,他那偉岸的身軀,看起來像是希臘神祇的雕像般,是那樣的完美而且性感。
天殺的!
她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還覺得他完美而且性感!?
真是夠了!
「是嗎?那聽起來對健康不太好呢!」
「不!那不會對健康不奸,你穿這樣站在我的辦公室裡,才會對我的眼睛不好。」
她指著門口,意思很清楚,是要他離開。
「好多年沒見你這麼生氣了,祖悠。」亞力斯的嘴角噙著笑,欣賞著她臉上那多年未見的火爆表情。
原來——要這樣激她才有效啊?
商祖悠一愣,緩緩抬頭,轉頭看向他,奸半晌,才慢慢地道:「以後……請麻煩用你自己的辦公室。」
「是嗎?」亞力斯想聽的不是這個,「祖悠,看到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讓你生氣,這是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只是站在桌子旁,然後看著亞力斯越靠越近……
莫名的,她心底那因為憤怒而狂烈奔馳的怦然心跳,競慢慢地變成一種更詭異的頻率,彷彿帶著某種期待……
「下午芬妮要來。」
他突然開口,叫商祖悠一愣。
芬妮是少數亞力斯沒叫她處理的交往對像之一。
同時,她也是位在歐洲新崛起,叫年輕人為之瘋狂的超級偶像明星,今年才剛十八歲。
而這位美女偶像,芬妮·道格拉斯,一心想要嫁給世界最年輕的賭國船王——
亞力斯,這已經是眾所皆知的秘密了。
「那又怎樣?」
她想起他之前的交代,要讓那個不死心的芬妮離他遠一點。
是了!就是這樣!爝攤子給她收也就算了,為什麼現在還要表演給她看?
真該死!她惡狠狠地瞇起眼瞪他,很想對他大叫——叫你那些女人去死!不要丟給我!
不過,多年來對自我的冷靜訓練,卻只能讓她了不起說了句聽起來有點不禮貌的「那又怎樣」而已。
「是不怎麼樣。」
亞力斯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接著他聳聳肩,轉過身就這樣裸著上半身走向門口,直到快到了門口時才又轉身對她說:「對了!麻煩你盡快叫清潔人員去清理我的辦公室,那裡真是有夠臭的了。」
商祖悠愣在當場,不懂為什麼他要提到芬妮,卻又沒有下文……
這個花花公子到底是想跟她說什麼?
他是在暗示她,說他可以老少通吃,不論是斐恩夫人或是芬妮嗎?
她怒火狂燃地瞪著他那寬厚結實的裸背,消失在門外的走廊上。
當然,她也沒有察覺到,為何一向注重形象的亞力靳,為何會裸體的走出去?
而另一頭,正走向自己艙房的亞力斯,邊走邊扯起嘴角。
其實,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斐恩夫人昨晚雖然對他有意思,但是他只是用點小技巧把她灌醉,然後,在凌晨三點,讓吐在辦公室地毯上,還有吐在他上衣上的她,睡在他新艙房的沙發裡而已。
接著,他就來借用商祖悠的艙房過夜。
而剛才,他也不過是剛打開門,就被如餓女狼般的斐恩夫人撲上身,才因而跌坐在沙發上。
不過,他現在並不想解釋,因為……
等了這麼久,就算是沒有她得去當姬艾華的保鑣這個問題後,她對他依然冷淡有禮,就像個拿高薪的冷血助理一樣,害得他有一度真的以為,她對他毫無感覺,直到剛才……
雖然剛才,商祖悠連一點尖叫或是怒罵的反應都沒有,但是,他可以察覺到,她的眼中充滿了憤怒跟嫉妒的火焰。
他很高興!
原來,在她那該死的、完美的冷靜跟理智之下,還是有破綻的!
現在,是到了他該用一點小小手段,逼她就範的時候了……
第八章
位在高緯度的德斯島,在秋天的傍晚,夕陽來得格外的早。
大概在四點多,就可以看到暈染在天邊的紅霞雲彩,而浸在霞紅中的港口旁,漂亮精緻的白色帳棚下,有著一個美麗的舞台。
此刻,歐洲最頂級的樂團正在台上演奏著,台下則是舞池,跟熱鬧的自助式宴會。
會場中,穿著正式禮服的男女,無不來來去去,跟著音樂聲起舞。
他們正等著不久後就要舉行的新船下水典禮,屆時,大家就可以成為這艘目前世上最精美,最龐大的海上睹場,第一次航行的乘客了。
商祖悠站在會場的邊緣,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貼身針織上衣,跟一件粉紅色長裙,她雙手環陶,藉以取暖,因為會場邊緣沒有暖氣。
她連外套都沒穿,只是專心地跟警衛隊隊長,再次確認等下「重點人物」出場時的引導方式。
「芬妮要走這裡,站在亞力斯旁邊。」一個外表時髦,口吻高傲的男人——傑洛,在一旁不時插話,他是芬妮·道格拉斯的經紀人。
「抱歉,傑洛,這我恐怕沒辦法答應。」商祖悠道。心底那股怒火,還悶悶地在心底燃燒著。
「什麼!?那怎麼行?我們芬妮肯出席,已經是你們莫大的榮幸了耶!你還給她安排到那種小位置去?這絕對不行的!」
「芬妮的年紀還不到可以賭博的年紀,由她來站在主角的位置上,對她的形象會有負面影響的。」商祖悠跟傑洛說完,又回頭去跟警衛隊隊長討論。
「你……怎麼這麼不通情理?真是太過分啦!」
傑洛一跺腳,人就走了開去。
商祖悠也不以為意,繼續跟身旁的警衛隊隊長討論著。
突然間,人群中傳來一陣嬌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放開我!你敢欄我?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她望過去,是芬妮·道格拉斯,她顯然正企圖把那些守著船的警衛給罵垮,還企圖跨越禁止一般人通過的警戒線,也就是等一下亞力斯跟尼奧要過來的路徑。
隊長看看商祖悠,一瞼苦相,商祖悠點點頭,知道他的意思。
這女人的任性是眾所皆知,在青少年眼中認為她這是有個性,但在她眼中,這只是無理取鬧。
她往芬妮的方向走去,那兒的警衛們一看到她,簡直是感激涕零,連忙用眼神跟她求救。
她點點頭,開口:「道格拉斯小姐,你好!」
「嗯?你……啊!是助理小姐嘛!叫我幹嘛?」芬妮頭一撇,態度傲慢。
「這裡是禁止通行的,我相信你的經紀人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商祖悠看著芬妮·道格拉斯,又看向她身旁的經紀人傑洛,清亮溫和的眼眸裡,寫著那一貫不容辯駁的堅定。
傑洛聳聳肩,一臉無賴的樣子,「我跟你說了,我們芬妮……是不會接受你那種說法的。」
言下之意,是商祖悠不該違背芬妮的意思。
商祖悠的薄唇輕勾起有禮的弧度,說道:
「道格拉斯小姐,亞力斯做事向來是秉公處理,我想他今天就算很想讓你站上台,但是……他還是會尊重警衛隊隊長剛才的配置。
我已經幫你安排了貴賓席,讓你坐在離亞力斯非常近的地方,等到典禮結束後,我還可以特別安排你成為先上船的貴賓,接受記者訪問……」她故意用在媒體前先亮相的機會來安撫芬妮。
豈料——
「我、要、跟、他、一、起、出、場!」
驕縱任性的芬妮,根本不聽商祖悠解釋。
「你只是個小小的助理,憑什麼跟我談這些?告訴你,我隨時可以叫亞力斯把你換掉,聽懂沒?」
「道格拉斯小姐!」
她的一句「把你換掉」讓商祖悠火大了,眼神一冷,她口氣也跟著強硬起來「抱歉,我無法答應你,因為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剪綵台上的配置也是,所以你只能在我們安排好的位置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