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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沙其

  他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特別的女子,膽敢與男人談生意。他很好奇,什麼事才能打破她臉上的冷淡……或者應該說,什麼事才能教她在意,在意得忘了保持冷靜,在意得失了淡漠。

  所以,他故意輕薄她、調戲她,就是想剝掉她冷靜的面具;他是成功了,但也只是激起了她的怒氣,他幾乎可以確定,在那看似對世情完全冷漠的外表下,有著火山般的脾氣,不過,光是讓她動怒,還不能教他滿足,他想要看到失措,看她慌了手腳的模樣。

  記得在他信口說她喜歡韓淵時,他竟看到了她的失措。她慌了手腳,那張清冷如冰的容顏甚至因狼狽而染上紅暈,美得不可方物。不知為何,在得到勝利時,他並不感到高興,因為凌寒月的失措是為了韓淵,而不是他,於是他吻了她。

  她外貌冰冷,卻有著最甜蜜、最溫暖的雙唇,在汲取她青澀、甜美的那一瞬間,他的目的全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只專注地佔領著她從未讓人逾越的領域,狂霸的索取她的一切。

  偷香竊玉的結果,是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得他第二天都沒能消腫。

  他輕輕撫了撫仍隱約生疼的臉頰,唇邊浮起一抹微笑。

  他記得凌寒月打他時,臉上那又羞又窘,急怒攻心的模樣,以他的身手,是避得開她這一巴掌的,可是當時他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硬生生的受了她這一巴掌,事後心裡還泛著極度的滿足,凌寒月的憤怒與失控是為了他,而不是韓淵。

  他想得出神,連凌寒月什麼時候停止了解說也不知道,好一會兒才發覺那雙淡漠的眼眸正不悅的瞪著他。

  「怎麼不說了?」

  「雲少心不在焉,寒月說了也是白費唇舌。」

  「我只是出了一下神,我的好月兒,別生氣。」他忙討好的笑著。

  凌寒月因他的暱稱而不悅的蹙起眉,「雲少請自重,寒月與雲少非親非故,受不起雲少的稱呼。」

  「你不愛我叫你月兒?我倒覺得月兒這名字很好聽啊!  還是你要我叫你寒兒?可是,我覺得月兒比寒兒更好聽耶!」

  雲奇故意裝傻。

  「你……」凌寒月為之氣結,不想再理他,便要下船去,雲奇忙攔住她。

  「噯,這樣就翻臉走人啦!你家爺還要你好好招待我,你忘啦!」

  「寒月沒忘,倒是雲少忘了自己應有的分寸。」凌寒月冷冷的道。

  「好好好。」雲奇歎口氣,妥協的說,「我這就專心聽你說話,不過,你得站近一點,否則我聽不見。」

  這幾日,凌寒月雖然奉命招待他,為他解說綠柳山莊水運的狀況,不過,因為他有「前科」在身,凌寒月與他在一起時,總是挑人多之地,而且不忘保持安全跑離,彷彿他有瘟疫似的,讓他一直無法一親芳澤,好生遺憾。

  凌寒月可不會上了他的當,「寒月相信雲少耳力好得很,這點距離絕無妨礙。寒月該去巡視莊務了,雲少若有興致,不妨隨意走走。」她淡淡的說完,隨即拂袖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情況都是一樣,凌寒月一早便帶著雲奇到綠柳山莊的各分據點碼頭,詳加說明營運狀況,說完後,便留下他隨意探看,逕自回莊處理事務,一點親近的機會也不留給他。

  佳人近在眼前,卻摸不著也逗不著,實在教人心癢難耐。他決定,既然凌寒月不給他任何機會,那就自己創造機會這日晚膳後,他叫住正要離席的凌寒月,「凌姑娘,請等等,」

  「有什麼事?」

  「這些天我隨著你到貴莊各處的碼頭探看,對貴莊的水運運作情形,也算是瞭解一二,同貴莊合作之事雲某也有點底,不過,仍有些疑問,想請凌姑娘解惑。」

  「什麼事?請雲少直說。」

  雲奇瞄了一旁的僕傭一眼,笑道:「這種事,在這裡講不太方便吧!」

  凌寒月也知道商場上的事要謹防洩漏,但是雲奇捉弄人的前科纍纍,可不怎麼值得相信。

  雲奇看出她的警戒,笑道:「在下只是想針對合作之事與凌姑娘討論,別無他意,凌姑娘別多心。」

  凌寒月冷哼一聲,可面對他的要求,她又無法拒絕,遂道:「既然如此,雲少請隨我來。」

  領著雲奇到了書房,凌寒月就背對著書房門口站定,「雲少有什麼話,現在可以了。」

  雲奇看著他的舉止,不禁好笑的道:「你這舉動,好似我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我的好月兒,你這可就太傷我的心了。」

  凌寒月馬上沉下臉,「雲少叫寒月過來,若是只想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寒月恕不奉陪。」

  她轉身就要走,雲奇連忙叫住她,「喂!等等。我是真的有正事和你談。」

  幸好他早有準備,遂將自己這些天來,他所觀察到的疑問問出來,凌寒月這才轉過身,回答他的問題。

  這些天來,雲奇可不是跟著凌寒月瞎晃,身為海運界的霸主,對於商場之事的敏感度自然不低,一個問題接連一個問題的丟了出來;凌寒月聽他問得中肯,警戒心才逐漸撤去,詳細的為他解釋問題,說到後來,甚至拿出帳冊,坐到他的身邊,與他詳加討論。

  她專注的說著話,並沒有注意到雲奇已漸漸分心了,曠光從帳簿游移到她的臉上,然後就這麼盯住不放。

  近看之下,她的模樣更美。

  玉雕似的肌膚,在燭水的掩映下,細緻晶瑩得似乎吹彈可破,烏黑亮麗的秀髮落在她的頰邊,更為她增添了一絲柔媚的嬌態。

  她的睫毛好長,既翹又綿密,眨動時就像一把小扇子扇啊扇的,扇出了一種清純的性感;睫毛下的眼眸漆黑如星,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順著眼睛看下去,是俏挺的鼻,再下來則是紅艷艷的雙唇,一看到她的櫻唇,雲奇的眼神就再也動不了了,只能迷戀的看著豐潤的色澤與弧度。

  他還記得那片櫻唇有多麼的柔軟,比最上等的蜂蜜還要甜,教人嘗了就再也忘不了那滋味,只想一嘗再嘗,永遠無厭足的時候;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就像一種魔咒,緊緊的把人圈在裡頭,讓人心醉神馳。

  他想得出神,從那對紅唇中飄出來的話,全變成了沒有意義的音節,然後——

  他竟像著了魔似的,陡地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容她抗拒的覆上他嚮往以久的地方,霸道的索求她的一切。

  凌寒月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再次對自己輕薄!她掙扎的推他、打他,卻只換來他更牢固的箝制。

  她好甜……雲奇完全無法克制心中的慾望,盡情的輾轉廝磨著她的唇,而後發覺這樣的親近再也不夠,他渴望更深入,知道她所有的秘密,於是他硬撬開她的唇齒,侵入她潮濕柔潤的所在。

  第五章

  唇上突然傳來一陣痛楚,將雲奇從神魂顛倒的情慾世界拉了出來,他痛叫了一聲,本能的推開懷中的人兒,不敢置信的瞪著她,「你……你居然咬我……」

  凌寒月被他這麼一推,腰肢不偏不倚的撞上桌角,一抹椎心的痛楚令她倒抽了一口氣,她無暇顧及那疼痛,只是以一記怒火沖天的瞪視回敬他,緊抿著唇不說話。

  雲奇伸手抹了—下唇,看著佔滿鮮血的手,心中的驚愕仍然不減,「天!你是存心把我的嘴唇咬掉是不是?」若非他機警,恐怕她早已達成目的了。

  凌寒月冷例的瞪視他的眼神散發出「若是可以,她巴不得殺了他」的訊息。

  雲奇瞪了她良久,末了居然笑了起來,「你外表看似冰冷,倒有著比火還要烈的性子。」

  「你……」凌寒月因怒氣而全身發顫,一個翻身,抽出掛在壁上的長劍,銀光一閃,揮向那可惡至極的雲奇。

  雲奇沒料到她會動手,被她攻得措手不及,險些就掛綵。

  他雖避得狼狽,但卻仍面不改色,皮皮的道:「你謀殺親夫啊!」

  —句「親夫」,更把凌寒月的怒氣推到最高峰,她咬牙切齒的道:

  「你還敢不乾不淨的胡說!我……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語落,連綿不絕的殺招毫不留情的刺向雲奇。

  雲奇踩著靈巧的輕功步法閃避著,嘴裡不斷調笑,「我說的是實話,哪是胡說,你都被我摸過、抱過、親過,早算是我的人了,除了我,你還能嫁誰?你真殺了我,就得守一輩子活寡,我可捨不得啊!」

  「你……你還胡說八道!」凌寒月急怒攻心,劍招使得更狠更辣。

  她也算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好手,但是比起雲奇,她的武功顯然就差了一截,一陣搶攻,只弄得自己香汗淋漓,雲奇反到輕鬆悠閒得很,大氣也不曾喘上一口。

  兩方實力太過懸殊,這一點凌寒月自己也很明白,明知殺不了那登徒子,可是一口怒氣梗在胸口,實在教人難以嚥下,她的心頭氣結難平,又急著想殺了雲奇,力道一時使岔了一口真氣提不上來,反倒竄向胸口,只覺喉頭一甜,鮮血便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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