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你他媽的香蕉芭樂……!@@#¥@#¥·&%#以上代表小野貓的訐譙。
剛才一把抱住他,就為了阻止他看見背後的痘痘,我也不想這樣啊!整個背部像大戰過後,醫生只負責治好了臉上的皮膚,沒想到痘痘全被逼到身上來了。
小野貓帶著受傷的心,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拍出一套運動服,走進浴室將身上的小碎花洋裝換下。
你以為你是誰啊?這麼隨便擁抱一下,你就獻出吻來,要是來點激情的,你不就要演出猛男秀了,看你的身材以前應該是不錯啦!不過現在八塊肌已經變成一塊肌,以前的倒V身材現在已經變成了倒U了。
「小貓,你怎麼了?」陳威在浴室門口敲著門。
「我沒事,你先下樓去。」忍住一肚子的怒火,沒見過男人這麼掃興,這可是我的初吻呢!你到底懂不懂羅曼蒂克啊?
「別生氣啦!我下次接吻的時候會專心一點啦!」陳威站在門外央求她的原諒。
陳威一向無厘頭慣了,從沒在乎過什麼事情,連他哥哥的婚禮都差點被他搞砸,以一般人的標準去苛求他可能不人道了點。
算了!他的個性應該本來就如此,小野貓看著鏡中的臉,竟然滿臉通紅,蕩漾著甜蜜的感覺。
我戀愛了嗎?氣色好,精神佳,她攏了攏頸後的頭髮,隨手挽了個臀,深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出去原諒他,推開門看見陳威一臉無辜的表情。
「不生氣囉,你老爸叫我們下樓吃飯了。」極力安撫著生氣中的小野貓。
「嗯!」嘟著貓嘴。
下樓後貓爸跟小恆四目盯著他們,貓爸快速上下瀏覽了一遍,企圖從中找到一點答案。
貓爸的腿狠狠地撞了小恆一下,暗示性詢問著:「現在是什麼狀況?」
秦夢恆摳摳鼻翼旁,嘴角往左邊微微抽動一下,歪著嘴顯示著:「貓爸,我也不瞭解狀況。」
你這渾小子,帶了個來路不明的傢伙來我家,竟然不清楚狀況。貓爸心中辱罵著。
貓爸,景氣不好本月外銷都大幅衰退了,更何況是要找個長期飯票。小恆以拇指與食指比出了一個錢的符號,接著……
貓爸對於小恆這次的暗示全然不知是何意思。「註:由於動作過度複雜,在此就省略不做說明。」
「好了,開動吧!」貓爸一聲令下,大伙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這道鹹豬肉是我特地做的,嘗嘗看吧!」貓爸用筷尖指著它。
「遵命,父親大人,女兒馬上嘗嘗看。」小野貓突然變得乖巧聽話起來。
貓爸帶著嫌惡的表情看了她一眼,這不像平常的她吧!
「伯父,那我就不客氣了喔!」小恆拿起筷子朝桌上的鹹豬肉進攻。
接下來該輪到陳威了,大伙等著他動作,但是他遲遲未行動。
「怎麼不吃呢?」小野貓噘著嘴問他,想追我可要先討好我老爸喔!
陳威面有難色的說著:「我……我不敢吃豬肉。」
三人異口同聲地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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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貓
有人親就不錯了,還挑對象啊,要求太多了吧!
我都沒跟你抗議,差點讓我在電梯裡失身呢?
不受成脅的呆子
第22章
陳威抓抓頭靦腆地笑著說:「以前當兵時,部隊裡吃不完的飯菜,會倒進餿水桶中,晚上廚師將餿水煮過後,我們拿去餵部隊裡的豬。」
「然後呢?」小野貓想知道這跟不敢吃豬肉有何關聯。
「豬仔長得很快,沒多久的工夫就從迷你豬變成了一頭大豬了。」
「呵呵∼∼上回去西門町買了一隻迷你兔回來,一個月不到迷你兔長得像狗一樣大!」當初小野貓不顧小恆的反對,堅持要把兔子買回家。
「你還好意思說呢!兔子到處亂跳,家裡的白菜、高麗菜整顆不出一會兒的工夫,全被它啃得精光。」貓爸忍不住埋怨著,八二三炮戰時的同梯戰友,上個月特別從金門帶來的金門大白菜,竟然被那只禽獸給吃了。
「哎喲∼∼老爸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你就忘了它吧!」撒嬌扯著貓爸的衣角。
「喂∼∼別再拉了!衣服快破了,要錢買的耶∼∼」貓爸從小野貓的手中抽回衣服的一角,貓爸心疼的看著他鱷魚牌的POLO衫。
這對父女你來我往互相吐嘈著,感情真的很好,陳威不由得羨慕了起來:「你們父女感情真好。」
小恆眼中流露出哀傷:「我也覺得貓爸人真好,哪像我老爸看見我,就像是看兒殺父仇人般。」
「呵呵∼∼」貓父女得意的闔不攏嘴。
「小恆他爸超恐怖的,我不太敢去他家,上次去,講話大聲一點就被炮轟。」小野貓比手劃腳著。
「你剛剛的豬肉事件還沒有說完啊?」貓爸將扯到沙烏地阿拉伯的話題又拉回台灣來。
「喔!然後豬仔長大了就該宰了。」扯遠就這樣矇混過去,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貓爸竟然記性這麼好,肯定每天都吃卵磷脂。
小恆有經驗似的問著:「他們叫你去殺豬對不對?」
陳威無奈的表示著:「沒錯!」
「啊?你會殺喔?」小野貓不敢相信陳威是個屠夫。
「我哪會啊?當時班長說有公差要出誰要去,我跟同寢室『浩碩』兩人自告奮勇,沒想到他叫我們去把豬給宰了!」一臉忠良被陷害的表情。
「嘖∼∼嘖∼∼」貓爸已經可以想像場面的血腥了。
「我們幾個人一到豬舍去,把那只平常陪我們訐譙班長的豬仔拖出來,看著它噙住淚水的眼睛,心中閃過一絲不忍,本想協助它逃獄,可是我們又怕被班長修理,在權衡輕重後,當然只能對不起它了。」
「為了哀悼它所以從此不吃豬肉了嗎?」小野貓霎時覺得陳威好有義氣。
「當然不是,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偉大。」
小恆忍不住插話進來:「難不成你真的殺了它?」
「軍命難違,誰叫我們是軍人呢!一群人沒半個有殺豬經驗,一個龍哥嚷著:『砍人我會,殺豬頭一回。』連最有希望的龍哥都不會了,我們一群人討論半天的結果是先把豬包圍起來,然後穿著軍用大頭皮鞋,用力地踹它。」
小野貓咬著手指害怕地說著:「好殘忍喔!」
「一踹豬就開始狂叫,橫衝直撞地亂跑,就像打躲避球一樣一直跑,跑到誰面前誰就踹,就這樣踹到它跑不動為止。」陳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講完。
貓爸對於他們這種宰豬的方式完全不認同:「一刀斃命讓它們有尊嚴的死才是對豬該有的尊重。」
死都死了還談什麼尊重有個鳥用。
「當晚大伙很開心可以加菜,一端上來豬肉全變紫色的,那隻豬全身上下都瘀青,根本就不能吃,班長氣得兩眼發直,我們幾個罰勞動服務兩星期,更慘的是隔天早上起床,我的右腿根本就不能動,踹豬踹到鐵腿了,從此我就再也沒有吃過豬肉了。」
「註:鐵腿(閩南語),久未運動隔天肌肉酸痛。」
大伙狂笑著,小恆笑岔了氣說著:「太扯了吧!如果是這樣,小貓才更不敢吃豬肉呢!」一副要抖出她的糗事。
「說來聽聽。」陳威慫恿著。
「不准說!」小野貓帶著殺氣地瞅著小恆。
「可是我也想聽。」貓爸加入戰局。
老爸,你怎麼胳臂往外彎呢?有了貓爸這面擋箭牌,小恆肆無忌憚的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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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認識她,小野貓住在眷村裡,十足軍人子弟的模樣,有一年暑假我們去餐廳打工,小野貓是負責管理南北貨,我是負責外場服務生的工作,上班時間常看不到她的蹤影,她老喜歡看電視看到三更半夜,通常都利用白天來補眠。
直到有一天傍晚,廚房正忙得不可開交,只見小貓慌慌張張地跑進辦公室,氣喘如牛的說著:「張姊,怎麼辦?我完蛋了!」張姊是辦公室的會計。
「發生什麼事情了?」什麼事情需要這樣緊張兮兮的,張姊仍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
「你來倉庫看看就知道了。」上前拉著張姊的手臂,阻止了她眼前的工作。
不以為然地跟著她進入了倉庫,小貓的手指向一個裝滿了棉花的紙箱:「你看!」
張姊滿臉狐疑地看著:「幹嘛?」
小貓突然低聲的說著:「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棉花。」篤定的回答著,誰不知道那是一箱棉花,想考我你還差得遠呢!
她搖搖頭瘺著嘴:「那不是棉花。」
「不是棉花?要不那是什麼?」從小野貓憂慮的表情看來,真有可能不是棉花吧!
小貓口氣很篤定的說:「那是一塊臘肉。」
張姊放聲大笑:「你別開玩笑了,當這是國王的新衣啊?」
「張姊,真的,它是一塊臘肉,而且我剛剛查過那塊臘肉的進貨價錢,它值三、四仟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