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和冷楀並沒有……」
「有沒有怎樣已經不重要了,鈴兒,你啊注定要成為冷家的媳婦兒,楀兒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容改變。你喜歡他吧?」
陶鈴垂下頭,想到這陣子的相處,冷楀嘴巴雖壞,可隱藏在苛刻話語下的體貼和溫柔卻是可以體會的。沒錯,她是喜歡上他了,可是昨夜,他不僅將她推開還和其它姑娘……
如果她沒看見那一幕,她知道自己會答應,可是她已經看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們都非常高興你能成為冷家的媳婦兒。」蘇喜甄拍拍她,起身離開。
目送她離開,陶鈴閉上眼,夫人說這婚禮是冷楀的意思,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管如何,她是不可能答應的!
與其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逼拜堂,她寧願……
眼一瞇,她勉強的起身下床,扭傷的腳傳來陣陣刺痛,讓她幾乎不能成行。
她一拐一拐的走進書房,拿出紙墨筆硯,準備寫封「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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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表妹竟然會送信給我,而且還是求救信呢!」商馻禾坐在窗沿,嘲諷的望著嚇了一跳的陶鈴。
陶鈴震驚的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他,她正擔心,那被她溫情攻勢收買的丫鬟會不會沒做到她交代的事,二表哥會不會答應她的請求?而就算答應了,將軍府門禁森嚴,他有沒有那個能力進來?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讓她開始後悔當初知道娘的底細之後,沒有纏著娘教她一些武功。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現。」她老實說。
商馻禾淡淡一笑,其中隱隱有絲苦澀。「表妹難得的請求,我怎麼會置之不理呢?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再怎麼惱你,也要看在姑姑和姑丈的份上啊!」
「陶鈴先謝謝二表哥不計前嫌,另外,關於我信中所說的事……」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一大筆銀兩,不過我還是帶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數。」他將一疊銀票交到她手中。
陶鈴數了數後,點點頭,「就是這個數,謝謝二表哥,我一定會盡快將這筆借款還給你。」
「還錢的事就不用急,倒是你信上說除了銀兩之外,還有一件事要請我幫忙,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要離開將軍府,二表哥你有辦法把我帶出去嗎?」她直接言明。
商馻禾挑眉。「我沒聽錯吧,你要離開將軍府?我已經接到消息,姑姑和姑丈已經日夜兼程的趕回京城,要參加你和冷三公子的婚禮了。」
「我不會嫁的!」陶鈴垂下眼。「二表哥,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辦法帶我出去就行了,其它的問題不用管。」
「你若不嫁,難不成他們還會強迫你嗎?帶你出將軍府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但是你認為這樣事情就能解決了嗎?」他認真的望著她,「你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我一直很欣賞你這點,不要到最後卻讓我失望了。」
她訝異的望著他,他那認真的眼神,竟讓她不敢直視,有點害怕將會從中解讀到的訊息,不會的,是她想太多了,二表哥怎麼可能會對她……
搖搖頭撇開突生的思緒,她又道:「我不是逃避現實,二表哥,以前我就說過,除非找到兩情相悅的對象,否則我是不可能成親的。」
商馻禾點點頭,「沒錯,你是說過。怎麼?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不喜歡冷楀吧?」
她又輕輕的搖頭。「是他對我沒有那種感情。」
他微訝,是這樣嗎?
「就我所知,似乎不是如此。」陶鈴啊陶鈴,不要又讓他燃起希望啊!
「是我親眼所見,他和一名姑娘深夜幽會,還……親嘴。」
商馻禾眼神一冷,深知陶鈴並不是一個會無中生有的人,可是……
「事已成定局,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偷偷逃離將軍府,而是和冷楀好好的談一談,也許是誤會也說不一定。」他不想再和陶鈴有任何瓜葛了,再糾纏下去,怕已死的心會死灰復燃,那時他就不會這麼輕易鬆手了,到最後,也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他不想再虐待自己了。
「二表哥,我求你帶我離開吧。」她堅決的道。
商馻禾歎了口氣,如果她硬來,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但是她卻如此哀求,這讓他無法拒絕啊!
「不後悔?如果最後發現是場誤會,冷楀其實對你一往情深呢?」
「我做事向來不會後悔。」縱使沒有那件事,她也會離開,她要的不是名分,她只想要他親口對她說一句話啊!可是他人呢?連一句話都沒對她說,她才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拜堂成親!
「我知道了。」商馻禾終於點頭。「好,今晚亥、子交接時刻,我來帶你離開,你準備好,不過,陶鈴別讓我後悔。」商馻禾最後道,然後飛身離去。
別讓他後悔?
後悔什麼陶鈴不想深究,將那疊銀票放進信封,寫上冷楀的名字,晚上她就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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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不能對她死心,是嗎?」白纖纖坐在枝頭上,對著下頭的商馻禾道。
商馻禾一楞,站在庭院沉思的他,竟然沒發現她的存在!
「誰准你進來的?」他沉下臉,對於自己的住處讓人這麼闖進來,深感不悅。
她輕哼,從樹上躍下上,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仰高美麗的臉蛋望著他。
「我白纖纖要往哪兒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守備森嚴的冷將軍府我都能來去自如了,你這裡又算得了什麼!」
「你又有什麼事?」他不想再和她周旋,她的眼神太過熱情,她的行動太過積極,在在讓他無法承受。
「你真的要帶走陶鈴?」她質問。
「你偷聽我們的談話?」她到底跟蹤他多久了,而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是又怎樣?回答我,你明知道陶鈴和冷楀兩情相悅,為什麼還要將她帶走?」
「據說,是因為陶鈴撞見冷楀與他人幽會。」
白纖纖臉色有著不自在。
商馻禾銳利的眼神一瞇,審視著她的表情。
「和冷楀幽會的姑娘,該不會就是你吧?」他聲音一沉,顯得非常不悅。
她一驚,沒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
「說!是不是妳?」他攫住她的手,冷聲質問。
「是我又怎樣?關你什麼事,你生什麼氣啊?!」白纖纖一陣吃痛,甩開他的箝制。
他一楞,是啊,他氣什麼?
「因為你讓陶鈴傷心。」他理直氣壯的道。
她心一痛,他就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這麼喜歡陶鈴!
她已經有點後悔當時的行為了,可是有什麼辦法,誰叫她嫉妒死了陶鈴,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整整她咩!誰知道最後卻演變成這種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走,去向陶鈴解釋清楚。」商馻禾二話不說,扯著她就想走。
白纖纖心裡很是傷心,生氣的甩開他。「我為什麼要去向她解釋?她怎麼樣都跟我無關!我就是和冷楀幽會,要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泠泠的瞪著她,良久良久才冷聲道:「那我只好帶走她了。」
「哼。這不正合你意嗎?我想你現在心裡一定很得意。」她嘲諷的哼道。
「是,我是很得意,而這些都要感謝你,不是嗎?」商馻禾故意說,存心氣死她。
「你!」白纖纖怒瞪著他,轉身打算離去。
「你要去哪裡?」他攫住她的手肘,將她扯回。
「我要離開,我不想和你待在同一個地方不行嗎?還是你捨不得我離開?」
像被燙到般,他火速放開她的手。「我巴不得你離我遠遠的!」
「商馻禾,我告訴你,你別想和陶鈴雙宿雙飛,我絕對不會准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後怒極,她轉身拂袖而去。
商馻禾陰鬱的瞪著她消失的方向,他料想得沒錯,一切全是誤會,不過又何妨?陶鈴說了,縱使是誤會,她也要離開。
俯首望著自己的手,握緊拳,他眼底閃過一絲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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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三公子,陶姑娘不見了!」
申時,丫鬟速速來報,並送上一封信。
冷楀立即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疊銀票!他一驚,立即衝到陶鈴的寢房。
「公子!」小肆趕緊跟在後頭。
冷楀翻開她的枕頭,空的!
連《商謀論》都不在了,那代表……她離開了。
她真的離開了?!留下這疊銀票,就代表互不相欠了嗎?
不!她欠得可多著。
「公子……」小肆擔憂的看著冷楀異於往常的神態,公子會不會氣瘋啦?
「她的腳扭傷了,不可能自己離開。」冷楀低喃著,尤其她哪來的這麼多錢,肯定是有人送來給她的。
「公子的意思是……有人帶陶姑娘離開?」小肆疑惑的問,可冷將軍府戒備森嚴,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府裡的兵衛守備哪能不令人擔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