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考慮都不必,小晏直接否決,王總正直、負責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有人蓄意栽贓,至於是誰栽贓?她心裡有底。
訂婚之後才幾日,李仲鳴便迫不及待地行動了?原本她不打算干涉他的任何行為,但他竟陷害王總這麼一個老好人,她無法袖手旁觀,於是她直奔今日股東大會會場。
刀疤男繼續侃侃而談,「我們公司的業務雖然表面上很正常,實際上,上個月東南亞市場開發卻失敗了,再加上法國雅莉公司的案子,沒談成的交易案就有七件之多,再這樣下去,明年我們的業績至少衰退百分之二十,你必須為失敗的案子負責,辭去總經理的職務。」
會場的氛圍瞬間轉變,猜疑的種子迅速萌芽。
「胡、胡說!東南亞和法國的案子正在交涉中,你是根據什麼提出這個數字的?」王正富氣憤地站起身來。
「很遺憾,總經理,事實擺在眼前,你再否認也無濟於事,這是為了公司的前途著想。」李仲鳴起身說出落井下石的話。
李副總?王正富愕於他一手提拔的副手的冷言。「對,總經理辭職!」
「下台!」
「辭職!」不知誰先高聲大喊,附和者漸多,聲浪愈來愈大、愈來愈激動。
「不,王總下台無濟於事。」異議的聲音突起,壓下所有的聲浪,引起注意。
「盛小姐。」刀疤男看是小晏,笑了笑,「會場內非股東及關係人不可進入。」 小晏慢條斯理地走到台前,「我父親持有一部分龍翔的股票,登記在我名下,我建議不該現在就下結論,應再多加—觀察。」
「這……李副總……」刀疤男看向面色漸冷的李仲鳴 小晏淺笑道: 「如同王總所言 ,東南亞及法國的案子還未敲定,再說今年及去年適逢亞洲金融風暴;衰退是可預期的結果,而龍翔卻在王總的領導下來有太大動搖,這也是王總的功勞啊!」
王正富迷惘卻感激地向小晏點了個頭,他不明白李仲鳴的未婚妻為何會幫他?
「小晏,我知道你的心情。」李仲鳴道,「但私歸私、公歸公,為了公司……」
小晏不睬他,「較資深的股東對於早年龍翔一路成長止來的情形應是最清楚不過,王總的為人,相信不必我多加費言才對。」
見股東們動搖了,刀疤男拿出一份書面資料,「各位,我本來不想讓王總難堪,但如今似乎不得不如此,這裡是王總私揶公款近一億元的證據,我以股東代表身份要求王正富辭職,並請李仲鳴先生出任總經理。」
「你!我不會做出這種事,你血口噴人!」王正富氣得雙手發顫。
「偽造文書必須坐牢的。」小晏瞪視刀疤男。
李仲鳴狀似關心,實則警告,「譭謗也是犯法的,小晏。」
刀疤男得意洋洋,「若各位沒有異議,那麼……」
沒辦法了,小晏咬緊下唇看向虛設的「董事長」位子。
除非日本母公司能派代表出席,否則一切已成定局。
就在此時,會場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六名男子簇擁著一名男子走進會場,筆直的走向放有「董事長」名牌的座位,中心男子抹了發油,戴著墨鏡,西裝筆挺。
他身旁的翻譯道:「這位是九十九翔,龍呔集團副總裁,同時也是龍翔董事長及最大股東龍呔海先生的代理人,這裡是龍呔海先生委託九十九翔先生行使權利的委託狀。」
在場股東面面相覷,疑可相同,日本母公司為何突然出席?
刀疤男正想說些什麼,日本代表透過翻譯說道:「日本方面收到訊息,龍翔內部有人勾結國揚企業,出賣公司內部情報,並盜取公款私用,而且我們已經查出那個人。」他瞄一瞄面如死灰的王正富,「那個人是財務課的吳天正,盜取金額逾九千萬新台幣。」
嘎?會場爆出一聲驚歎,到底哪邊說的是真的?
「董事長,但王總……」見日本代表凌厲的目光透過墨鏡仍令他感到壓迫十足,刀疤男驚駭地匆匆一瞥李仲鳴愈見難看的表情,連忙再道「王總私挪公款,股東們認為……」
「龍呔海擁有龍翔過半的股份,他的決定就是這次股東大會的決定。」小晏截斷他的話。
司儀在日本代表的示意下道:「龍翔股東大會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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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晏步出會場所在大樓時,讓李仲鳴追上了。「小晏,股東大會時,你為何……」
「但如果我出任總經理,你便是總經理夫人了。」該死,沒想到這女人會成為他的阻礙。
「我才不在乎區區一個總經理夫人,如果我在乎這種名利,比你好的對象多如過江之鯽,我們都知道你願意娶我絕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別干涉我的作法,再見。」
李仲鳴恨恨地攫住她的手臂,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小晏正待回嘴卻發現自己落人了另一個男人懷中,有些陌生卻又熟悉。
「李副總,脅迫女人是不好的習慣,女人是花,需要男人細心照料。」
雙手已準備推開這男人的小晏停了動作,這聲音好熟悉。
「九十九翔先生,你會華語?」李仲鳴突然覺得這男人很眼熟,剛才距離遠還不覺得,「我是否在哪裡見過你?」
九十九翔輕笑著將墨鏡移下,露出那對有神的眼眸。
「忘了我?」
李仲鳴猛地憶起那個被自己攆出龍翔的石孟勳,他就是九十九翔?
小晏突然搶下九十九翔的墨鏡,「石孟勳?」
九十九翔低下頭,露出一口白牙,「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念我嗎?」
他和小表嫂促膝長談一番之後,雖然她的建議挺書面化的,但最後一句挺中聽——「你可是堂堂全球前五大龍吠集團的副總裁耶!英俊多金性格又好,還怕搶輸一個滿臉風乾橘子皮的老頭子嗎?」
沒錯,連龍呔海那塊南極大陸都娶得到老婆了,他九十九翔為何不能?
李仲鳴冷冷地道:「九十九翔先生,你可否先放開我的未婚妻?我李仲鳴還不至於賣妻求職。」他一句話便抹黑別人捧高自己。
九十九翔依然將小晏摟得緊緊的,「我沒要你賣妻求職,是你自己心思不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盛小晏已是我的未婚妻。」
九十九翔正想反駁,卻被小晏搶先開口。
「李副總的常識似乎不太夠,訂婚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九十九翔得意地笑得令人想一拳過去。
小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一踩,踩中了他那雙名貴的意大利皮鞋,「你也一樣,石……喔,九十九翔先生,請放尊重點。」
她那一腳力道不小,但畢竟是女人的力氣,對九十九翔而官不痛不癢,「小晏,我不是故意瞞你……」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虛假地微笑道,並掙開九十九翔的手,繞過兩人,「再見。」
九十九翔聳聳肩,無妨,反正她就住樓下,重點是眼前的偽君子,「嗨,很驚訝嗎?」他皮笑肉不笑地招呼,「小晏說得沒錯,訂婚不具法律效力,未來的變數挺多的,是李仲鳴怨毒陰狠的目光凝聚在鏡片的反光下,九十九敢來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絕不!
目前為止,第一步算是成功的,九十九翔想,收購股票不成,位居次要的李仲鳴會怎麼做?答案是踢掉首位,讓自己成為第一,但王正富治績良好,找不出理由,怎麼辦?很簡單,捏造罪證。
李仲鳴的行動確實符合他的推想,而李仲鳴最大的失算,便是漏算了日本母公司會出面干預。
吳天正算是受害者,為李仲鳴背了黑鍋,但目前只得委屈他了,如今經自己一挑釁,李仲鳴想必恨得牙癢癢的吧?
想來就痛快極了。
坐在前座的鬼原見主人又呵呵冷笑,不禁為被主人整的對象捏把冷汗。
他是主子的影忍者,但一年到頭待在主人身邊的日子一隻手便數完了,別以為他輕鬆,他是四處執行主人那表明「不要你得在我身邊」的無理任務,上山下海只為主人一時興起的念頭。
據他經年累月觀察所得,主人有雙重人格,在龍呔當家面前便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人後又故態復萌;這可以美其名為對工作抱持一種嚴肅的態度嗎?
九十九翔從後照鏡中見到鬼涼沒啥表情的臉,但微皺的眉洩漏了鬼原的情緒,唉,沒法子,他不像龍吠海,不在乎有一雙眼睛成天盯著他瞧。
車子停在社區前,九十九翔指不司機將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後說道,「你自個兒方便吧!」
他能「方便」到哪去?歎了幾不可聞的一口氣,鬼原「咻」的消失無蹤。
九十九翔心情大好地上了十樓,欲往小晏家門而去,卻見一個老頭正由門內出來,心情頓時跌到谷底。